书城历史甲午兴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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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台湾 (上)

炮轰马关,关门海峡两岸被夷为平地。日本大本营反应及其迅速,先是在报纸上大加渲染其地惨状,其民悲切,抨击赵承业炮轰民用设施,屠杀平民,是野蛮且惨无人道的,以期博取舆论及列强同情。

随后便紧急与清朝总理衙门交涉,指责对方不信守承诺,指使清军与五色旗同流合污,突袭汉城,劫持朝鲜王室,违反停战协议。并敦促清朝立即换约,交割台湾,交付赔款,否则日本只能毁约再战。

最后,小村寿太郎带着百万分的诚意,由广岛出发,搭乘英国商轮,准备再次前往辽东,无论如何都要与赵承业达成交涉,促使五色旗放弃对日本的敌视及战争行为。

日本不好过,清朝同样也不好过。

赵承业在关门海峡的行动,传回清朝,民望重攀高峰,升斗小民不懂将爷、相爷们的和战大计,只知道大清国打不过日本,赔银子割地,惨败乞和,而五色旗却屡败日本,两方高下立判,光绪诏书中的谎言,不攻自破,清朝大失民心。就连四九城里向来横着走的红带子、黄带子们,在勾栏瓦舍、酒肆茶馆中,气焰也失去了往日的嚣张,谁叫满人自个儿不争气,让这前宋赵氏大放异彩,频传捷报。

在马关备受屈辱的恭亲王更是气郁胸闷,当场呕血三升,大呼:得不偿失!民心尽毁!随后便急病倒床,无法继续负责和约的后续事宜。面对日本人的抗议,焦头烂额的光绪只能安抚解释,突袭汉城的清军已是五色旗俘虏,朝廷无法辖制。并安排伍廷芳负责换约,李经方负责交割台湾。

而最为重要的赔款却找不到人负责,户部空得可以跑老鼠,赔款就必须借款,各国银行对此兴趣十足,却指定需恭亲王或是李鸿章负责勾连交涉,对慈禧指派的奕劻看不上眼,认为其人望才具皆不足以担此重任。

各国态度强硬,清廷无计可施。慈禧已派出御医前往天津探视李中堂,淡出视线的北洋大臣起复指日可待!翁同龢借五色旗与日本彻底打压李鸿章的计策眼看就要破产!

赵承业在擎天柱号上收到由旅顺转发的电报,亦显得欢欣鼓舞,尼玛这么长时间,李大人您在不出山,老子可就真要破产了!陆军还好说,毕竟只在义州安东有两场大战,其余消耗忽略不计,何况在旅顺缴获的弹药储备异常丰厚,足以支撑。

可海军到目前为止,不论弹药、燃料、器械都在吃老本!尤其是燃料,虽然旅顺当时有北洋舰队储存的三万吨开滦煤,可这些煤品相低劣破碎,根本不能使用。要知道五色旗舰队中的两艘战巡使用的是柴油,重巡轻巡使用的是无烟煤,这些东西目前除了购买,完全无法自给!

假若海军趴了窝,封锁日本只能化为泡影,而赵承业处心积虑营造出来的有利态势,亦将随之崩溃。各国代表团来旅顺时,赵承业顾忌若是与之交易煤或柴油,容易暴露短板,使得这些鬼精的洋大人识破虚实,只能隐忍不发,以期战事早日结束。

擎天柱号与威震天号结伴返回旅顺,舰队则在蓝霹雳号舰长谢佩的指挥下,继续封锁朝鲜海峡,巡弋周边海域。途中,旅顺再发电报,言有人自称台湾丘逢甲,急切求见。

其实,早在《马关条约》签字的当天,清廷割让台湾的消息,便传到了宝岛。百姓骤闻,如午夜闻轰雷,惊骇无人色,目瞪口呆之余,相继奔走相告,聚哭于闹市,夜以继日,哭诉达于四野。在台官绅亦是极度不满,纷纷提出抗议。于是,一场波澜壮阔,轰轰烈烈的运动迅速在台湾范围内兴起。

前工部主事丘逢甲上书光绪,质问清廷:“和议割台,全台震骇!自闻警以来,台民慨输饷械,不顾身家,无负朝廷……何忍弃之?台非朝鲜,何至不能一战?臣等桑梓之地,义与存亡,愿与抚臣誓死守御。若战而不胜,请俟臣等死后再言割地,皇上亦可以上对祖宗,下对百姓。如倭酋来收台湾,台民惟有开仗!谨率全台绅民痛哭上陈。”

丘逢甲又名仓海,字仙根,号蛰山,又号仲阏,本为姜尚之后裔,周初封于营丘,因以丘为姓。战国以降,先祖迁徙不定。至南宋末年,二世祖从文天祥抗元,始定居广东嘉应州镇平县(今蕉岭县)。清乾隆年间,曾祖移家台湾,居于彰化县翁仔社。光绪十五年进士,钦点工部主事虞衡司,他辞而不就,还乡主讲台中府衡文书院,所著诗文常署南武山人或海东遗民,于台湾士林声望隆达。

台湾士绅热烈响应丘逢甲,也纷纷联名上书清廷:“今者闻朝廷割弃台地以与倭人,数千百万生灵皆北向恸哭,闾巷妇孺莫不欲食倭人之肉,各怀一不共戴天之仇,谁肯甘心降敌?纵使倭人胁以兵力,而全台赤子誓不与倭人俱生,势必勉强支持,至矢亡援绝数千百万生灵尽归糜烂而后已。”

“夫以全台之地使之战而陷,全台之民使之战而亡,为皇上赤子,虽肝脑涂地而无所悔。今一旦委而弃之,是驱忠义之士以事寇雠,台民终不免一死,然而死有隐痛矣。……与其生为降虏,不如死为义民。”

“睹此全台惨痛情形,岂有不上廑圣虑?但以议者必谓统筹大局,则京畿为重,海疆为轻故耳。不知弃此数千百万生灵于仇雠之手,则天下人心必将瓦解,此后谁肯为皇上出力乎!大局必有不可问者,不止京畿已也。”

光绪很快复电:“割台系万不得已之举。台湾虽重,比之奉省陪都则台湾为轻,若不应允,和议不成,恐日人有与赵逆合流之危局,事关社稷,望慎思之,以全国祚。”

总理衙门也随后电告署理台湾巡抚唐景崧:“台湾百姓愿内渡者,听任之;两年内,不内渡者作为日本人,改衣冠。”

此电传出后,台北立即鸣锣罢市,绅民拥入巡抚衙门,哭声震天。丘逢甲愤而赋诗一首:“忽行割地议,志士气为塞,刺血三上书,呼天不得宜。”

唐景崧鉴于台湾绅民强烈反对割台,迭奏电恳:“弃地已不可,弃台地百数十万之人民为异类,天下恐从此解体,尚何恃以立国?且地有尽,敌欲无穷,他国若皆效尤,中国之地可胜割乎?祖宗缔造之艰,史册俱在,传至二百余年,失自皇上之手,天下后世,谓皇上为何如君?他日更何以见祖宗于地下?臣为祖宗守土,惟有与台共存亡,不敢奉皇上之诏!”

清廷以和约已定,万难毁约为由,悉置不答,铁心舍了台湾确保安抚日本人。

至此,台湾士绅百姓皆知割让台湾已无可挽回。以丘逢甲为首的台湾绅民,开始会商固守之计。但是,当时在清朝也有一些官绅幻想依靠欧洲各国来保住台湾,张之洞就是其中的代表,力主远交近攻,以重利求大国襄助。他甚至致电唐景崧,提出台湾应庇英自立,聘英将守隘口,求英船巡海警戒。

唐景崧随即与英国驻淡水领事金璋会面,协商以台归英保护,并请其将此请求转达于英国公使欧格讷。为此,他还正式建议朝廷,将台湾归英国保护,土地政令仍归朝廷,以金、煤两矿及茶、脑、磺三项口税作为筹码。

这注定不会有任何效果,虽然在甲午战争中,出现了赵承业这么一个变数,但英国权衡再三,认为日本更好控制,不会对帝国在远东的利益造成威胁,所以英国国内仍偏向于扶持日本壮大,以便对抗俄国。

正由于此,欧格讷坚定的否决了唐景崧的要求,并通过驻日代理公使劳瑟向日本外务省辟谣:“近来有英国要占领台湾之谣传,此纯系无稽之谈。英国声明决无占领该岛之意,但此声明请勿登报。”

唐景崧求英国不成,又转而求法国。法国眼红日本在清国身上得到如此巨大的利益,确有趁火打劫,染指澎湖台湾的意思,并拉拢西班牙与荷兰以壮声势。但此举遭到了德国的坚决反对,英国亦委婉表示,不希望法国进入东亚。鉴于压力,法国只好放弃。

台湾绅民见清廷置之不理,运动英、法保台也无成效,只得将注意力转向旅顺,寄望赵承业为保台的最后的一丝希望。

为此,台湾在籍官员工部主事丘逢甲、候补道林朝栋、内阁中书教谕陈儒林、前驻法参赞陈季同等,在台北筹防局聚会,泣血盟誓,表明永不臣倭,并学赵承业通电全国:“台湾属倭,万民不服。迭请唐抚院代奏台民下情,而事难挽回,如赤子之失父母,悲惨曷极!伏查台湾为朝廷弃地,百姓无依,惟闻辽东五色旗,乃前宋皇族,华夏一脉,屡破倭寇,愿举台澎而附,终不至祖宗基业沦于倭人,”

唐景崧并不赞同求助赵承业,认为五色旗气数未定,且忠臣不事二主。可面对汹汹民意,他也反对不得,只好电告总理衙门:“……台民此举,无非恋戴皇清,图固守以待转机,愿遥戴皇灵,为南洋屏蔽。”

丘逢甲在通电之后,立即乘船出海,前往辽东,以期面见赵承业,求得出兵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