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蛟索缚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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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2)

第 五 章 (2)

“你最好不要来。”其中一名打手壮着胆说:“咱们有专门对付你的前辈。”

“是吗?请来了那座庙的神圣呀?”

“哼!反正……”

“反正比伏魔剑客强,是吗?”他笑得更邪了:“喂!那贺老狗还在吧?他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在做恶梦?他知道我一定会找他讨债的,欠债的人日子难过得很呢!哈哈哈……”

他狂笑着举步向北走,向大相国寺走。

等于是登门示威恫吓,鬼神愁的声威又增了一两分。

柏家佳宾云集,每天都有朋友赶来会合。

有些朋友的朋友有些是神交的同道;有些是慕名而来,希望能为卫道除魔尽一分心力的人。

总之,正邪壁垒分明,每个人都希望藉机扬名立万,一个个大义凛然不甘人后。

至少,能与高手名宿风云人物平起平坐称兄道弟,无形中提高了身价地位。

有些人已出外活动,听到姜步虚现身柏家的消息,纷纷赶返柏家应变。

孟念慈与四海游龙,在丽景门小南门外逛列仙吹台名胜,消息传到,两人匆匆返城而去。

在院门外,恰巧赶上主人快剑,与伏魔剑客、刀过无情几伙名宿亲自迎接贵宾。

贵宾是两男一女,年纪都不小了。

孟念慈是晚辈,不可能冒失地露面参予迎客,知趣地退在一旁,准备随后跟入。

四海游龙本来也该算是晚辈,他本来就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但却无意贬身价乖乖做晚辈;背手旁立无畏地打量贵宾,虎目炯炯,傲态毕露。

三位贵宾也对他留了心,那位生了一双三角眼的佩剑人,瞥了他一眼,三角眼中立即起了疑云。

主人不主动引介,客人当然不便乱向陌生人打招呼。

主客相偕进入,四海游龙不急于跟进,一挽孟姑娘的手臂,示意且慢跟入。

“那三位贵宾是何来路?”他向孟姑娘询问:“我觉得,那位眼神阴厉的佩剑人,似乎对我怀有敌意,我却不认识他是老几。”

“你该听说过他们呀!”孟姑娘毫无心机地说。

这几天,两人意气相投,郎才女貌,成了要好的朋友:“庐山小天他的云深小筑主人,风云十杰之一,昊天一剑白云深,和他的妻子飞羽流光葛灵芝。另一位是夺命飞锤晁隆,黄州的名武师。

“哦!原来是他们。”四海游龙笑笑:“不怎么嘛!好像缺乏风云十杰的气概呢!上次我两次游庐山,在九江会见了几位不怎么名实相符的高人,可惜没碰上这位昊天一剑,迄今仍感到遗憾。”

“咦?你的口气……”孟念慈颇感意外。

“没什么啦!”四海游龙神情如谜:“在江湖遨游,一方面:增长见闻,见识见识武林绝技,如果没有雄心和勇气,怎能见识高手名家的惊世绝学?

昊天一剑的剑术享誉武林,怎可轻易放过领教的机会?你说,他的剑术,与伏魔剑客两人比较,谁高明些?”

“他们是好朋友,各有势力范围,不可能在一起比较印证,互相谦让尊重,所以……”孟念慈往里走:“像他们这种分地位的人,除非是仇敌,不可能在亮剑比高下的机会, 谁不知道他们孰优孰劣。”

“他们会接受挑战吗?”四海游龙跟上追问。

“得看时机对不对,通常是不会的。”

“哦!得等时机?”四海游龙像在自言自语:“时机是可以制造的。

内堂的花厅中,双方热烈的客套一番,还不等主人将近来的情势说出,贵宾已主动提出了问题。

“贺兄,刚才在门口,兄弟所看到的那佐英俊的年轻人,姓什名谁?”昊天一剑问,三角眼中冷电森森,凌厉的杀气令主人心中疑云大起。

“姓蔡,四海游龙蔡永泰。”伏魔剑客警觉地问:“白兄,有什么不对吗?”

“哦?真是他。”吴天一剑神情更为森冷。

“贺兄认识他?”

“知道一些消息。”

“听他说,他出道……”

“两年左右,威震大江南北。”吴天一剑冷冷一笑:“打起行侠仗义招牌,行事却是不折不扣的豪霸作风。去年在九江,把九江好些各门各道的高手名宿,折辱得抬不起头,兄弟不在家,没沾惹上事非。”

“这小子是很狂,但确有才气。”幻剑功曹笑笑:“幸好是站在咱们一边的,不难驾驭。白兄弟似乎对这人不怎么欣赏……

“兄弟对一切狂野而向豪霸之途努力迈进的人,都不怎么欣常。”吴天一剑客仍冷:“也许,多活了几年,对勇敢进取四个字有不同的体验,胆子愈来愈小。也许,该称之为妒嫉心态吧!我们都老了,不是吗?”

“是的,咱们都老了。”伏魔剑客无限感慨地说:“所以,该他们年轻人出头了。”

每个人都有野心和欲望,问题是:该用何种方法和手段,来满足这野心和欲望。至于所用的方法和手段是否正当,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

总之,凡是对自己有利的,那就正当。

四海游龙的野心和欲望并不复杂,那是世上绝大部份的人所具有的要求目标:跻身风云人物之林,名利双收,简单明了。

所以,他花了两年时间,在大江南北藉口行侠,到处惹事生非,几乎没逢敌手,专向高手名宿挑战,已经成功地跻身年轻侠士之林,知名度如旭日东升。

他的运气真不错,首度北上中原,就碰上侠义道高手名宿需要助拳,有孟念慈领引见人,他已成功地获得兴高手名宿平起平坐的地位。

而且,他对明艳照人的孟姑娘,产生了强烈的爱意。

同样地,孟姑娘也悄悄地向他撤出织织情网,互相吸引的结果,掀起了激荡情潮。

两人从返报的眼线口中,了解姜步虚的行踪,立即重出柏家,向大相国寺追赶。

四海游龙并没将姜步虚看成劲敌,上次交手他认为自己并没用真才实学迫攻,姜步虚所表现的胆小形象,也让他认为姜步虚不敢和他放手挤搏。

现在正好在孟姑娘面前,露两手绝技,以搏取姑娘的好感,所以迫不及待追赶,也趁机与姜步虚了断十里亭的未了冲突。

大白天,街上行人众多,就算能追上,岂能当街撤野?

年轻人就是鲁莽冲动,两人都是急于建立威望,心比天高的自命不凡人物,想到就做不考虑后果,追人行人摩肩接踵的南大街,这才发现要找一个人并非易事。

四海游龙对快剑所派的眼线完全陌生,他根本不认识这些任眼线的小人物。

孟姑娘在柏家算是晚辈,一个大闺女自然不可能与小人物保持接触。

因此,两人像是盲人骑瞎马乱闯,无法找到眼线供给消息。

唯一的凭藉,是他俩都认识姜步虚,以为只要追上去,就可以任所欲为了。

相国寺人更多,怎么找?

两人不死心,绕了圈,再向北走,前面十字街三层高的文昌阁在望。

十字街简直就像一座大广场,文昌阁则是大广场的中心。

东南西北四条宽广平直的大街,以这座雄伟壮观的建筑为中心,车马往来不绝,行人真像过江之鲫,老天爷!怎么去找一个特定的人?

“这小子一定躲起来了。”四海游龙傻了眼,自我解嘲地说:“他本来就是一个胆小鬼。孟姑娘,你对府城应该很熟悉。”

“我?我一点也不熟悉,我也是第一次来呀!”孟念慈苦笑道:“只在柏大叔家中住了那么十天半月而已,所知道的是,往前走是周王府,往后走是府前街。”

“知道姜小子相国寺的住处吧?”

“不知道,只知是小街的一条小巷内。”

“回头找人问问看。”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这种存心引人注意的咳声,对那些心高气傲的人来说,那是挑衅的信号,也是不怀好意的表现。

四海游龙不悦地扭头观看,哼了一声。

是一个留了花白山羊胡,大热天穿了黑长衫的乾瘦陌生人,一双鼠目骨碌碌地乱转,嘴角涌现令人望之心生警惕的不怀好意阴笑。

“你一回头,就找到老夫了。”这人的阴笑更浓了:“要问什么,你就问吧!”

“在下找的不是你。”四海游龙不悦地说:“你不配,你又是谁?”

“这小丫头知道老夫是谁。”这人向脸色大变的孟姑娘一指:“叫她说。”

“你最好自己说。”四海游龙傲态毕露:“看能不能吓唬得了区区在下。”

“老夫并不想吓唬任何人,通常只要人的命。这几天,有几位南边来的朋友认识你,所以,虽然你找的人不是我,而我却要找你,反正谁找谁无关宏旨,碰了头见了面,结果是一样的。”

“找我?很好……”

“见了一见魂飞百里飞的人,一点也不好,桀桀桀桀……”这人发出一阵可怕的狞笑:“听说,你要做一个威震天下的大游侠,所以取绰号为四海游龙,你一定有龙一样的神通和能耐。”

“哦!你就是凶名昭彰的一见魂飞百里飞?呵呵!不怎么样嘛!同样有手有脚,两个眼睛一张烂嘴!”

四海游龙也傲笑着继续说:“天下四凶之一,的确让许多人害怕,但依我看,你这付德行,绝对飞不了一里,更不必说飞百里了。”

“小辈……”

“去你娘的!”

随着咒骂声,四海游龙豪勇地一掌臂胸吐出,走中宫无畏地强攻,掌出看不出所潜隐的劲道,平平凡凡速度也不快,像是信手攻击示威性的举动。

一见魂飞却不认为是狂妄的示威举动,眼神急变,随掌势飘退,身形飘动的刹那间,左掌吐出袖口,也信手一挥,像是本能地出手拆招,更将对方拍向胸口的手拨偏,以便趁机反击。

双掌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接触,蓦地传出一声怪响,劲流激射。然后传出隐隐风雷。

一见魂飞本来身形向后退,却突然向右后方飞震出丈外,撞倒了两个行人。

一旁的孟姑娘,只感到可怕的暗劲潜流猛然进爆,远在四尺外,仍感到爆散的压力十分强烈,简直就像一座无形的铁墙撞倒,把她震出三尺。

一见魂飞身形再次暴退,脸色十分可怕。

“你这小狗好阴毒!”一见魂飞咬牙咒骂:“天杀的!你用这种出手便致人于死的可怕绝学,计算谋害了多少人?你该死……

四海游龙一跃而上,虎目中杀机怒涌。

一见魂飞大喝一声,一袖拂出,蓦地罡风虎虎,劲气如狂持,好精纯的铁袖功。

罡风劲气涌发中,三颗有刺的铁蒺藜从袖底破空激射,看不清形影,一发即至,无法闪避。

四海游龙无畏地跃进,即使看到了暗器的形影,也来不及闪避了。

身形一顿,三颗铁蒺藜全在胸腹交界处及体,刺将衣衫刺了几只小孔,反弹坠地失去作用。

“老鬼你才该死!”四海游龙瞥了脚下的三颗铁蒺藜一眼,大骂着再次飞扑而上。

一见魂飞大吃一惊,扭头狂奔而走。

四海游龙怎肯甘心,跟踪便追!

“小心另一凶……”孟姑娘急叫,也跟踪飞掠。

可是,行人纷纷走避,乱得狼奔承突,她一个大姑娘,怎能硬从慌乱的人丛钻走,往陌生男人身旁挤撞?

三追两追的,便失去了四海游龙的身影。

她最后看到宝蓝色的身影,是在一条巷口,按常识判断,必定是追入小巷里了,大街上行人虽多,但宝蓝色的强烈色彩,决不至于看不见平空消失的。

她不假思索地追入小巷,芳心大感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