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踏雪而来,缓慢而坚定。我挺剑刺去,急速而决绝。
他没有闪躲,也没有任何举动,我的剑就这样毫无阻碍地刺进。
我不知所措地松手,对上了他深深的眼眸,看着他软倒在地的身形:一如五年之前的飘叶之秋,落英无声嗟叹。
剑落,铿锵之音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无形之中的鲜血淋漓暗沉地攫扯往昔,又无声沉淀着如今悲恸。
“教主,用我……一条命,换她一条生路……”
“时儿,对不起……那一日,是我将流云派的行踪泄露……”
再杳无声息。
我的心似已麻木,再没有了知觉。哀伤褪尽,梦醒雾散。
“既是风堂主给你留了一条生路,那么,你擅闯轩辕台,犯我神教威严,我既往不咎。交出你们流云派的信物,你便可离去。”
“流云派的信物……还未落到你们手中?!”
“尚未。”
我脚下一个踉跄,踏陷的雪扬起几册伤。
风很轻爬上染血的剑身,闪着剔透而消瘦的光。远处的风景随着这两个重逾千斤的字眼,朦胧在血色里。云断雪残重重编织着我的绝望感伤。
我无言,拾剑站起。
了结了吧,弥补我的过错。抑或,我不愿面对真相。
横刃的那一瞬,一道真气的迫近断了我的念想。须臾间,我被震翻在地,起身时,茫茫天地间已无他人,只余一地残血——有我的,还有风师兄的。
就这样隔着莹雪,遥遥相望。
沉寂凝于绸幕。
当连天的衰草静默在黄晕中时,我颓然潜回旧时的门派。满目火红的木棉,似是一簇一簇殷红的血火,跳跃仄歪在虬干上。
门旁青苔初上,暮鸦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