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夕瞻止岑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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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海岸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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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走下盘旋的楼梯,似乎是那一圈圈阶梯太过回旋,她只一个眩目,就乱了脚步,差点儿跌倒。她好像隔了一个世界的,楼上的人儿一般,依上了墙。只不同的是,那人现在应该欣慰幸福,而她,只觉得苦。满心尽是黄莲苦,倘人问,为其轻笑,此世晦暗不得之长情,三两言,何具人前所道?

太想爱你,是我压抑不了的折磨,能否请你不要不要选择闪躲,只想爱你的我,太想爱你的我,难道只能在迷雾中,猜你的轮廓.....

张信哲的《太想爱你》,只一刹那,就入了心田,可那不是水,那是火,烧的她无处可逃,无处可避,无可奈何。原来就是那样一个人呀,那样一个人就是他所爱的、心仪的,不顾一切的呀。

她是从未见过那样的他的,那样一个有了血肉情感的他。天知道,她这一刻,到底是有多羡慕那个抱住他的女人。她的头无声抬起,望向上方,却怎么也看不见星空,那里只有厚重的天花板,压得她几乎是喘不过气来。

人说,医院的墙,听过最多的生死无奈,庙堂的佛,看过最多的希翼妄求,可那样多,那样多的冷冷暖暖、悲欢离合,比的上她身后的墙吗?

十年啊......她踉跄起身,独自步行过黑暗,落到了光亮边缘,停了脚步。够了,所有的疼、所有的痛,到此为止吧。她不用觉得悲伤,世间多的是人爱而不得,她哪里有资格让上帝宠爱加身呢,终了末了到底了,她毕竟,曾经,是在他的世界路过了,她虽不曾拥有,却毕竟也曾粗粗藐了眼他的爱了。

入了这光,她就是另一个人了,一个没他的她,一个没有了苏子瞻的宁欣.....

都够了,不必苦苦强求了。都算了,不要顾影自怜了。她爱他,开始到结束,都是她一个人的事儿啊。

宁欣走去KFC的前台,椅子上坐着另一个男人。她说:“没什么事了。”

“嗯。”男人点了点头,的眸子在黑暗里泛出炯炯有神的光。他问:“这里我守着就好,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不必了”宁欣摇了摇头。她忽然说:“我想喝酒。”

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男人看着宁欣,什么都没有说,眼神尽是了然。他掏出了手机,一个电话就打了出去:“一箱酒,送到天心广场KF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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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茫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尽了。苏子瞻在微微亮里醒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样沉了,昨天的梦里什么都没有。那些青草坟头,那些血肉模糊,昨夜都消失了。

“你醒了?”岑晨低了头看向苏子瞻,苏子瞻却发现她的眼睛微微泛着红。他愣了愣,伤了一夜的心吗?他问:“你昨天没睡好?”

“嗯”岑晨揉了揉眼睛,悄然一笑:“你枕在我腿上一晚上,我能睡的好?”声音没有多少责怪,倒是多了不少打趣。

“我昨天是不是很疯?”苏子瞻迅速的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岑晨说:“你昨天喝酒,你觉得呢?”

“你怎么知道我喝过酒?酒味不重呀。”苏子瞻抬起右手闻了闻,又伸出左手要拉岑晨起来。岑晨握紧那手,想要站起来,但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个踉跄,就到了苏子瞻怀里。她笑了笑,抓着他领口闻了闻,像只可爱的小狗。她说:“确实不重,只是我鼻子比较灵而已。”

苏子瞻看着岑晨在怀里笑起,不自禁的伸手,抚开了岑晨面上的长发。岑晨愣了愣,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过了会儿,却又挂着笑意,把头重新枕在了苏子瞻胸口。苏子瞻忽而笑起,原本漆黑如墨的眼睛,霎时间亮起了无数星光。他说:“你的妆花了。”

“哦。”岑晨继续闷着头轻声答应。苏子瞻说:“岑晨影后,薛小姐在你下面这么多年,好容易上次头条,你放她一马?”

“凭什么?头条是我的!”岑晨再一次抬头看着苏子瞻。她很认真的问:“你这么关心筱琰,不怕子敬吃醋?不怕我吃醋?”

苏子瞻偏过头,好像叹了口气。他感慨:“我家醋坛子好多呀....”

“所以你以后得多回家吃饭啊”岑晨依旧认真,苏子瞻说:“我又没有在外面偷腥!”

“家里的饭,不比外面的好吃?”

“家里的饭,有点花了?”

“苏子瞻!”岑晨突然推开苏子瞻,一脸愤恨的看着他:“我就算是花了妆,也比她们好看!我演的这么好,你不夸我,还要损我?!”

苏子瞻默不出声,他抬了抬手表,比到岑晨面前,时间是凌晨六点。“岑美人,你粉丝会不会觉得你这样也很好看?自古都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他笑着抓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卫生间退去。岑晨愈发不忿:“我粉丝都是我情人啊。”

“噗”苏子瞻不屑,他说:“你家内蒙古的啊,放羊的啊,养马的啊?”

洗漱台前,岑晨突然停下脚步。镜子里,苏子瞻扶着他的肩头,言语毫不退让,眼神却温柔到了极点。真的很温馨呀,她忽然转了身,环抱住他:“轼....”

“嗯?”他抱住她,她说:“我家没在内蒙古,我没有草原......”

“小岑...”他突然叹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温柔:“我带你去散散心吧,子敬那里我去说。”

“我和子敬请过假了。”她语气幽然,看他的眼神也变得迷离:“Z市就是旅游胜地,国外去多了,国内还没好好看过呢.....”

“那我陪你看,看山山水水,看云起云.....”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忽然警惕大生。只是来不及。她的手,已经说话的时候,就已经不经意的到了脸庞,他只觉的呼吸一窒,头就到了水龙头下。‘哗哗哗’的水声,在他头顶响起,他听到她清脆的笑声,在耳边回响:“哈哈哈,我家不在内蒙古,我也没有草原,所以你要想做野马,我就‘淹’了你。”

笑,不自觉的唇角扬起。还在搞笑,接着热闹,说着一个人真好?

不,他挣扎着撞了头,带着湿漉漉的头发望向她。她靠着墙的笑意那样放肆,那样真实。

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他是真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