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却在原地发怔,楚盛钧起身,合上琴盖,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两个人一起对着台下鞠了一躬。
好像一下子从梦里跌回到了现实中,从托斯卡变回了安逸。
托斯卡的过往清白坦荡,问心无愧,所以她可以理直气壮地控诉上帝的残忍无情,甚至最后杀掉强迫她的人。反观自己,她敢对楚盛钧说一个“不”字吗?
造成现在局面的大部分还是因为当初的自己,所以她明明在别人面前那么想甩开楚盛钧的手,最后还是任由他拉着到了后台。
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做不成托斯卡,也成不了妈妈口中的自己,她甚至不能理直气壮地唱出《为艺术为爱情》。
后台有些嘈杂,同学们都围上来评价她刚才唱的那段,她趁机不动声色地挣脱了他的手,人群一下子冲散了安逸和楚盛钧,她一一道谢,被楚盛钧握过的那只手的手心依然潮湿。
吕然上来八卦兮兮地说:“怪不得当时找钢伴的时候你不紧不慢的还一点都不担心价钱的问题,原来你有男朋友弹钢琴弹得那么好!还那么好看,安逸你真是深藏不漏啊。”
安逸很不解,“你怎么会认为他是我的男朋友?”
“别装了,就刚才在台上他看你那个眼神……啧啧,说不是男女朋友谁信啊?”
安逸问:“他什么眼神?”在台上的时候她怕分心都不敢看他。
“就那个……哎呦,具体我还真形容不出来,反正就是很深情啦,快点招,什么时候交了这么个男朋友还不告诉我?”
安逸心头一惊,顿了好一会儿才调侃着说:“你别吓我,这个钢伴我还没付钱,万一人家回头要我以身相许怎么办?”
吕然怀疑,“真不是?”
安逸目光坦然,“真不是。”
他们之间从来都不可能是这种单纯而简单的关系,她不由地转身看向楚盛钧刚才站着的地方,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她对吕然说:“然然,你帮我看下成绩,我去找下他谈谈费用的事情。”
“好吧,快去吧,不过那个人看起来真的不错,你好好考虑考虑嘛。”
“我的衣服在哪里?”
吕然指了指旁边换衣间,“我给你放在第三个里面了。”
安逸走进去,刚要合上门,突然一只手插进来,硬生生地拉开了。
她轻轻地“啊”了一声,看到是楚盛钧,又皱了皱眉,“你怎么进来了?”
楚盛钧抿紧了唇,“看到我让你紧张成这样?”
“这边是换衣间,外面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你这样进来了好吗?”对他,安逸既不能恶言相向,也找不回前段时间的娇顺,现在只能努力地做到态度看起来不那么排斥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