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涵月仿佛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醒来时温涵月便成了天景朝,兴隆镇,小孤山村的一名村妇。今年三十有六,姓温闺名来凤,丧夫,无子!
家中两座小茅屋,下雨露雨刮风露风。现如今与大房那苦命的侄子一起生活,因为侄子二小子这个拖油瓶的搅黄了她一段大好的亲事,便痛下杀手非要打死那娃,结果自己一不小心撞到门柱上——悴!
这温氏用一句话来形容那便是:一个蒸不烂,煮不熟,锤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用这里的话儿表示,那就是个拎不清,扯不起的赖子婆娘。
而她现在就变成了这个婆娘,温涵月一捂脸,替自己叫起了屈。那书中的前辈们哪个不是穿到了小姐太太身上,就算真的穿成了村姑那人家也是个年轻了二三十岁的萝莉,择个夫嫁个人过个小日子的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她倒好,穿成了这样一个三十多岁马上就奔四十的妇人,还是个丧夫的寡妇。不但是寡妇还没生育一个孩子,最后只能靠着抚养大哥家的孩子才继承下来那白家的祖屋,否则只怕早就被人赶出去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若是只是命运悲摧倒还好,她偏偏还脾气又坏又怪,更是气死爹坑死娘的主儿。整个小孤山村里的人就没一个不被她得罪的,而她现在成了这个人,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正自愁苦的想自杀一了残生之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残阳的暗黄之光照进屋内,而那寒冷的风立刻激得温涵月打了个寒颤,她不由得缩了缩都忘记去想这门为何而开!
一个温糯娇嫩的童音带着万分的小心翼翼道:“婶……婶娘,吃药了。”
听到有人说话温涵月慢慢坐起看着那人,竟然是个十分瘦小的孩子,长长的头发乱七八糟的随便绑在头上,脸上又脏又乱根本看不出肤色是白还是黑。一双眼睛倒是极亮的,可是一与她对视马上低下头去,甚至还退了两步卟嗵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的举着碗道:“婶娘息怒,您先喝了药再来责罚二小儿吧!”声音虽然也是颤抖,但更多的是带着一丝痛苦与绝望。
这就是温氏那个侄子吧,今年好象只有七岁。自幼就失了父母一直被白老爷子与老太太照顾,前年这两位老人也相继去了。温氏为了罢着祖屋不出去就当着族中人的面收养了这二小子,自此就走上了虐这孩子的不归路。
温氏平时根本就不怎么管他,如果看到他也不是打就是骂的,后来更把祖屋一卖搬到了这山边边没人住的破茅屋来住后就对他更差了,连做给别人看的兴趣也无,只盼着将他甩出去。
至于卖祖屋的钱则被她胡花了,如今好象只剩下坑席子底下那一贯钱。
二小子本以为婶娘醒了就会突然间跳下炕追打自己,他本来还紧握着碗怕这好不容易求来的药撒了,但等了半天炕上之人没动静就壮着胆子抬头瞧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