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地图晚风集(卷一)
4048000000013

第13章 老爸轶事

老爸有许多光荣历史,常被老妈传颂。比如,他以前有次夜里回宿舍,却回到了女生宿舍。天快亮时醒了,见周围的睡的都是女生,吓了一跳,忙悄悄爬起来溜了。爸就反驳道,那也不能怪我,宿舍楼都是一个样,宿舍内也是一个样,我不过是按我的习惯回到了我的床上睡觉,谁知跑错了楼?又正巧“我”的那张床上没人睡?

老爸在东北时,有次随卡车运货。司机叫他坐到驾驶室,可他不肯,他要对货物负责。他怕货物被抛到车外,就坐在后面的货物堆上。谁知卡车一拐弯,把他给抛了下去。他被摔昏了,司机还不知道,把车开走了。

这是寒冬腊月,天正下着大雪。大雪很快就把老爸盖了起来。若不是后来来了一辆车,发现了他,他就完了。那儿的地点很偏僻。这是一个干部去开会,路过这儿。干部远远看见有个雪堆,雪堆里还露两个脚尖,就叫司机停下。他去扒开雪,一看,老爸还活着,只是昏迷了过去。忙叫司机帮忙把爸抬上了车,送进了医院。爸的腿被摔断了,打上了石膏。

事还没完,医院里的病房的墙里烧着火,是火墙,这样冬天房里就不会冷。可火墙的温度太高了,把贴着墙的被子烤着了,病房里一下子燃起了熊熊烈火。爸还不知道呢,正睡得香,突然被火烤醒,想爬起来,可腿上绑着石膏,没法动。老爸急得滚下床,在地上连滚带爬,冲出了火海。

老爸现在也有许多为人津津乐道的故事。

妈喜欢做渣肉(米粉肉),又喜欢把渣肉做好后晒干,然后装在一个瓶子里。要吃的时候,弄点出来蒸蒸就行了。这种干的渣肉更香。

有次妈做了渣肉正晒着,又怕有苍蝇,就用一块纱布盖在上面。渣肉放在一个小扁子里,扁子放在一个小椅子上。等妈再去看看渣肉晒得怎样时,却发现爸坐在那个椅子上看报。妈想,他有这么好,会看这里没太阳了,把渣肉拿到太阳里去了?这似乎不符合他的个性。妈就到院子里到处找,怎么也找不到渣肉。妈突然有种不祥之感,她跑到老爸跟前,说,你站起来。果然,渣肉就在老爸屁股底下。老爸说,我怎么知道纱布底下有渣肉?你又没跟我说。

有个姑娘对哥有点意思,到我家来玩,我们留她吃饭,菜中有蘑菇,爸就对姑娘说,你知道蘑菇是怎么长的吗?蘑菇是长在马粪上的,大约X公斤马粪可以长X公斤的蘑菇。把马粪弄来后,先要弄碎……姑娘就开始不吃蘑菇了,哥也皱起了眉头。

妈若脱了鞋子坐在床上,鞋子总是被爸踩得一塌糊涂。爸在床边走来走去,会毫不感知脚下有鞋,甚至他就站在鞋上,和妈说话。

不过老爸在经济上,还是很会算的。

一天,有两个人扛着一捆毛呢来到我家门前,正好遇到老爸。他们说他们是运毛呢的司机,运完后偷偷留了一捆,想卖了买烟吃。他们还怕爸不相信他们是好人,就拿出党证来给爸看。

当时毛呢是20元1米。这两人说,10元1米算了。这一捆毛呢有20米,就收200元。老爸从来没做过生意,这时,头脑突然变得灵光起来。他想,如果把它买来,再转手一卖,立刻就能赚200元。老爸还算有心,怕毛呢有假。那两人忙拿出打火机烧毛呢的一角,烧成的灰呈粉末状。他们说,要是化纤的,一烧会结成团。

老爸看看万无一失,就把毛呢买了。后来老爸托开布店的九叔卖这毛呢时,方知它是假货。首先,街上卖的毛呢是宽幅的,这是窄幅的,宽度只有正常的一半,也就是说,这假货也相当于20元1米,不便宜。其次,它确实不是化纤,但也不是羊毛。羊毛烧起来有股臭味。它只是纺织厂落在地上的灰尘和棉花绒的混合物,经加压、染色后,很像毛呢,但不能遇水。

九叔最后说了一句:“你又不是做布生意的,没有经验,怎么想起来要赚这个钱?”

“毛呢”没法处理。还是九叔有办法,他把“毛呢”贱卖给一个小裁缝店,讲明是假货,让裁缝做成“呢衣”贱卖。

为了省电,我家的电饭锅从来都不在它的正常的位置上把饭煮熟的。老爸都先要把里面的铝锅拿出来在炉子上煮,等饭煮干了,再放在草焐子(草编的,有盖,可使锅保温)里。吃饭前,才把铝锅放进电饭锅的外壳里,通上电。这时为了不使锅盖散热耗电,他还在锅盖上还盖上厚厚的许多层旧枕巾。

但老爸对电视的钟爱让他忘了看电视也很费电。只要一有空,他就看电视。晚上直看到电视上说“再见”才睡觉。有时他比“再见”早睡觉(还没看完就不知不觉睡着了),电视和灯就开着,只到他醒来再关。

老爸睡午觉前都要看书看报。他睡着后,书报一般都是掉在他脸上,盖着他的脸的。他就这样一直睡到翻身,书报自动滑落,或醒来自己拿掉。以前没电视的时候,他晚上也是这样睡觉。

爸舍不得打的,有次同学聚会,他骑了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去了,还交了40元。妈说,要省钱就不要去,去了花了钱了,就干脆再多花点钱打个的。

老爸此生的遗憾是没当医生,他说他若是医生,一定是个好医生。不过老爸的医生情结在动物身上得到了宣泄,他很会给动物治病,平时饲养动物,营养,保暖,一套套的。他还无师自通,给动物开刀,这真要把华佗给气死了。华佗当年也是自己发明给人开刀的,要是老爸在他那个年代,当了医生,不砸了他的饭碗?

有次,邻居家养的一只小鸭子,被孩子摔来摔去的,脖子上的皮都完全上下断裂开来。老爸看它可怜,就用针像缝衣服似地把它的皮给缝了起来。后来这鸭子长得很好。

我家以前养的鸡,有只病了,不吃东西,老爸就把它嗉子(鸟类喉咙下装食物的地方)用剪刀剪开,发现里面有许多橡皮筋。鸡把它们当虫子吃下去了。老爸清理出橡皮筋后,缝好嗉子和外皮。鸡的病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