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康乐一点儿都不生气,这是严重盘剥世家的利益,这些人不站出来才奇怪,所以她只是又强调一遍:“朕意已决!若是有人觉得此事未曾做过,担心做不好,尽管辞官。”秦康乐说完站起身,转过去,回了勤政殿。
“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世家一派炸了锅,就是勋贵也满心不愿意,他们也都有商业铺子,只是没有世家那么多而已。
王阁老与郑阁老对视一眼,一齐走出紫极殿。心中都在琢磨这事儿怎么办。
到了郑阁老家的大堂,这一次更多的人,大约有四十多,都是在自己家说话颇有份量之人。
“两位阁老,现在应该怎么办?”
“去请江阁老。”郑阁老斩钉截铁道:“拿我的帖子,快去。”
“对方能和我们一条心?泥腿子出身,有多少见识?”王阁老满心看不上。
“收地税也是盘剥了他们的利益,我就不信他们不急,现在还是分世家和勋贵的时候么?现在要联合一切能联合之人。”
“璟王殿下,先帝长子,不骄不狂,品性甚佳。”其中一个世家道,如果想废了女皇,那么就只能在找一个皇帝。
“对对对。”璟王与勋贵关系密切,如果拥护他为帝,必能得到勋贵的帮助。
“女帝登基本就是旷古未闻,原本以为是真命天子,如今看来,怕是祸国的妖邪。”
“没错,想那五色光芒,恐怕不是霞光,而是凶光。”
“正是,戕害手足,毒杀庶母,不仁不义。”
“颠倒阴阳,女子休夫,搅乱纲常。”
“……”
七嘴八舌,越说大家的情绪就越激动,越说对秦康乐就越不满,从她在勤政殿开始起,世家在她的手里就没得到过一丝一毫的好处,哪次不是打压世家?连个贞节牌坊都要压一压,如今断断不能在忍下去。
“回禀相公,永康伯府,闭门谢客,说是德沛长公主在公主府宴请驸马一家。”去请人的下人回来恭敬上报。
刚刚还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正堂仿佛按了关机键,瞬间哑然无声。还是王阁老打破满室的寂静:“看来勋贵同我们不是一条心。”
“也未可知,也许是德沛长公主那里给绊住了。”有个人缕着自己的胡子,自作聪明。
“这个,也许。”
“不会,如果真是那样,会留下人传话,而不是闭门谢客。”郑阁老面沉似水。
“如此欺人太甚,若是这次依了,下次指不定又出什么。”一个黑胖子愤愤不平。
这一句话深得众人心,大家虽然有商铺,但是在这个以农为本的社会,重视的还是农耕,有粮食才能稳定,遇到什么事情,也是最能邀买人心的,所以大家更愤恨的是减租子逼出隐户一事,只不过这件事面上事德政,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小小的阴奉阳违,至于这个地税则是一个引子,一个导火索,隐户才是地雷。
要不怎么说秦康乐看不上文人呢,所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那时候虽然没有秀才这个词,但是意思一样,世家中都要与家中族老,或者如沈家这样的大家长不在京城的,都要来回通信,然后才能做决定。
结果第二天,秦康乐就拿出了收取地税的标准,让文武百官深刻认识到她收税的决心。
第三日,各种辞呈纷纷呈上,女皇陛下一一准奏,完全无任何挽留姿态。
第四日,选拔出来的那些人一一被安排在相应的岗位。世家恍然大悟,原来是早有此心。当下不敢在轻言辞官。
第五日,东南沿海沪地有世家作乱,打着“正纲常”的名头造反,直指秦康乐上不敬天,颠倒阴阳,中不孝父,无孝而婚,下则残暴,戕害手足。
东南沿海世家会作乱早在秦康乐的预料之内,那里有盐田,地少人稠,堪称商铺林立,所以一旦收地税,那里的损失最大,不出意外,那里必然第一个沉不住气,果然不出所料。
第六日,依旧是那神出鬼没的骑兵出现,首出天响雷,只用一日大破敌军,震惊朝野。天下哗然!辞官的人几乎一口老血喷出来,先是惊讶,难以置信,后是害怕,浑身哆嗦,女皇陛下到底用的什么东西?王阁老与郑阁老双双病倒,却依旧抱病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