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因为是按照户籍放粮,当初有些农民贪图世家租子便宜,自愿成为了隐户,虽然在此之前秦康乐有过减免租子的政策,可是以前也有,减免也就一年两年的,撑死三年,以后恢复了怎么办?所以有不少人都觉得自己挺聪明,完全没把朝廷的好政策放在眼里,只以为聪明绝顶,完全没想过出来,然后现在就悲剧了。
当然,世家中也是有不错的,给予手下的隐户免租,更有一等聪明的见朝廷赈灾,也借给隐户钱粮另他们安然度过旱灾,有聪明的自然就有蠢的,不赈灾也就罢了,租子照旧收,所以导致手下的隐户无路可走。
“他爹,在这么下去小郎和小娘都受不了了。”
“唉!”男人坐在草房外面的台阶上唉声叹气。
“我去娘家借点米吧。”
“你娘家日子也不好过,现在去,估计你嫂子又埋汰你。”
“他们去年上了朝廷的户籍,朝廷给发粮食。”
“唉,当初都怪我,还以为自己聪明,没想到连累你们现在没饭吃,那赵家平日也挺好,谁知道现在这样。”男人后悔的要死。
“岳母,您来了。”男人站起身,搓着手,傻傻的看着来的大娘。
“唉,知道你们没上户籍,送点东西过来。”
“娘,嫂子……”女人带着三个儿女出来,看着娘亲手里的盆子散发出的饭香,咽了咽口水,还是死死的拽住儿女,没敢上前,倒不是她的嫂子有多恶,只是现在家家都困难,她也有侄儿侄女儿,也都是要吃饭的。所谓人穷志短,不外如是。
“你嫂子让我拿来的,先吃吧。”
男人和女人哪里舍得吃,可是揭开小盆儿一看,里面不单单有稀粥,竟然还有窝头,这可是干货,而且量足,就是全家人敞开了吃也一顿也吃不完。
“吃吧,女皇陛下恩德,不但给粮食,给钱,还发盐。”
“还发盐?”
“可不是,那驸马也是大大的好人,整日里的巡查,那些差役不敢克扣我们,分到的粮食银钱都是足足的。”
“驸马?”
“是啊,什么,什么,纯禧驸马,顶顶好看的郎君,顶顶的大好人,我们村子里面上上下下都为女皇陛下和驸马立了长生牌位。”老大娘一边说着眼圈红了道:“以前是再也不敢想的,还有这样的好皇帝,好人呐。”
“要不,我们家也脱籍?”女人问男人。
“我看行,跟着什么赵家呀?女皇陛下是真的好,粮食分的足,又给盐,还给银钱和种子,只要天下雨,我们就完全可以在种地。”
男人点点头,可是却又满脸迟疑:“现在脱籍,人家还能要咱们吗?”
一句话,另两个女人都哑了,只能叹气,就是村里人在怎么不识字,也是知道的,往年给赵家交租子,现在受灾了,就从朝廷要救济,人家肯定不能同意。
赵家这样行径的小世家纵然不多,也有不少,对比于朝廷的给予的东西,更是让那些农户红了眼,一来二去就开始有些人闹,没想到赵家够狠,竟然直接派私兵镇压,死了好些人,农户一下子就老实了,哪怕是小型世家,也不是这些农户能斗得过的,然后——然后他们就被卫泽灭了。
理由:匪类为患。
然后卫泽开始舍粥,早晚各一次,那些原本依附于世家的农户,终于有了活下去的希望,私底下都想办法,不在做隐户,不在依附世家,而是依附朝廷。
这里面有做的不好的,就有做的好的,比如说合肥某地的世家,不但对于依附于自己的隐户免租子,并且给予赈灾,还跟着赈灾其他农户,舍米舍粥的。
卫泽直接给秦康乐上了奏本,秦康乐也大方,直接御笔亲题:积善之家,四个大字制成牌匾送了过去,对于比赵家之流被卫泽抄家灭族简直是冰火两重天,此举也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世家,跟着女皇陛下走,我容你,不跟着女皇陛下走,抱歉,分分钟钟灭了你没商量。
“宣工部尚书。”秦康乐看到御书案上的玉米粒,高兴的差点儿蹦起来,玉米,这玩意产量高,而且营养丰富,顶饿,最重要的是旱田,只是这东西植株高大,贫瘠的土地生长不好,不过没关系,可以同大豆间作,这样大豆肥田,玉米的肥力也就够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秦康乐正想着呢。工部尚书到了。
“蔡卿家,这黄色的籽粒从何处得来?”
“回陛下,这棒棒菜从藏区传过来的,能做主粮,可惜产量不好。”
“棒棒菜?”
“正是,这籽粒是从棒子上撮下来的。”
秦康乐脸上带笑:“吩咐下去,试验种这苞,棒棒菜,用间作的方法。”
“间作?”工部尚书不懂。
“一排棒棒菜,一排大豆,不要刻意用肥田,普通的即可,弄三分地,就是正常农户那样种地即可,朕要时时关注。”
“臣遵旨。”
工部尚书退下去的时候,心脏中砰砰砰直跳,女皇陛下威严日重也就罢了,她还博学多才,竟然知道间作是啥,不行,他回去一定多读关于农耕的书籍,工部尚书在心里发狠,可惜直到后来他成为一代农耕大学者,也没从哪本书籍里看到间作两个字,反倒是他撰写农耕书籍,将间作写进去,后世人只以为是这位农耕大学者首倡的间作。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女皇陛下的威严日重,皇夫千岁的强硬也被世家愤恨,那些还一个劲儿的想发展自家的世家堪称到了闻皇夫之名而丧胆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