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懵懵的，感觉灵魂都出窍了。
从未有过的一股暖流瞬间包围我，我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声：“二哥？”
他放开我，搓了搓我的头：“当然。”
我吸了一下鼻子，说道：“那司命和大师兄呢？”
他哼了一声，道：“都在呢，让他们一边去。”
“走了，咱回家，不管他们了。”
我踉跄了几步，被他拖走。
落尘阁。我曾以为这是梦幻泡影，是一个在内心无限渴望的幻境，可是当它完完全全以真实存在的样子摆在眼前时，这一切又显得如此不可思议。
一朵玉兰缓缓落下，在水里打了个转变作一朵睡莲。
他倒了一杯茶，修长的手指拈着茶杯摇晃着，絮絮叨叨和我说着一些以前的事情。
他说我小的时候喜欢啃萝卜，整座青冥山的萝卜都被我祸害了个干净，然后又是青菜，最后是荷塘里的藕。
我问他，我还有什么不吃的吗？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门口那莲花。”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沉默如此长的时间。
我趴在邻水的隔廊上，伸手拨水，想要捞起一朵，却不小心往前一栽——
二哥拽着我的领子捞起我来。
我突然想起了天成锦，问道：“二哥，天成锦是你给的嘛，怎么还得变作我衣服的样子？”
他拎起我打量了一番：“当时我就奇怪，这天成锦根据穿的人成衣，你怎么就只穿这一套呢？”
我傻笑了一阵。
他突然眯起眼睛，看向我的发间，然后一把抽出一根碧绿的发簪，问道：“怎么这么眼熟？”
他一松手，我没站稳掉进了池塘里。
一头长发飘在水里，我冒了几个气泡，一口水给呛住了，在池塘里翻滚，他却只看着手里细长的发簪，神色复杂。
我这才发现，原来这里的水只是齐腰深。
我站在水里，丝毫没有出水芙蓉般的娇美，反而像极了落汤鸡。
“哪来的？”
他的脸色严肃，完全不似以前的嬉皮笑脸，我瞬间怂了，低头道：“师尊送的。”
他黑了脸，板着脸道问：“师尊？”
我嗫啜：“墨珸帝君。”
“竖子！”他撸起袖子在我眼前走来走去，问道：“怎么变你师尊了？”
我就这么站在水里，小声道：“那个什么，上次在这里见过一面……”
他皱了皱眉道：“上次那个傻子是你？”
“啊？啊，哦，是啊。”
“你你你！”
他在我脑门上点了几下，问道：“然后呢？”
“然后又在天庭遇见了，他觉得有缘，就收我为徒了。”
“哦，司命拦过，然后他说我不是故人。”
我看到他松了一口气。
“那我到底是不是啊？”
他突然就笑了，如同在阴暗中枯萎的花突然遇见阳光，瞬间就灿烂无匹，他笑得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说道“你就是你，不管什么时候。”
“怎么还在水里。”
我爬上来，湿漉漉地拖了一道水迹。
蜿蜒崎岖淋淋洒洒，加深了木色地板的印记，如同精心描绘的盛世画卷。
就这么一步步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