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在渴望着什么?】
混沌的迷雾中,漆黑的神明如是问道。
【权力……金钱……和力量。】
致命而美艳的毒蛇缠绕在男人的身上,张开腥臭的大嘴,鲜红的蛇信来回于倒立的冰冷獠牙间。
【原来如此……满足你的愿望。】
无法想象的痛楚袭来,就像把人的灵魂生生剥离躯壳。男人尖声咆哮着,无数的触须破开体表,鲜血飞溅间男人的身影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丑恶巨兽,黑暗中惟有那癫狂的笑声独自回响,显露着极度的焦灼与狂躁。
【现在……我将是世界的主宰。】
……
川谷光雄点起一支烟,袅袅的烟雾随之腾起,似笑非笑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他曾经的上级……曾经的教官—斯派尔。
“真没料到是你,列兵盖洛斯,”斯派尔抬起头,冲着对方咧嘴,“你小子居然没死,还整容当了黑道。”
“是啊,在被你们抛弃后,我虽然双腿残废,但却活了下来,”川谷光雄吐出一个个烟圈,在晚风的吹拂下随之消散,给他的面部抹上一层亦真亦幻的质感,“你早该知道,那个幽灵迟早会来找你。”
“但我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早知道当时我就该在你头上补一枪。”
“但很可惜你没有。”川谷光雄—或者是盖洛斯丢掉了手中的烟,用足尖狠狠地碾碎,烟灰如同风中的雪般飞散。
“你怎么活下来的?”
“嗯哼?麻烦搞清楚现在的状况,”盖洛斯指了指身后的小弟,“那个警察的狙击手应该已经被我的人解决了,现在我占优势,而你孤立无援。”
斯派尔看着他,面无表情。
“那么,作为一个精锐的美国游骑兵,”他的脸突然间靠近了斯派尔,“你来日本东京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是来国际援助的。”
“巧了,我就是来国际援助的,负责拯救一批被你堵塞的马桶。”斯派尔咧嘴一笑。
“哦哦哦,我亲爱的连长……斯派尔先生,你还真是跟以往一样的……”盖洛斯缓缓起身,突然间冲着斯派尔的脸来了一拳,“一样的白痴!!!”
斯派尔被打得往后仰,鼻子如同坏掉的自来水管般汩汩流血,但他很快稳住了身形,嚣张地说:“你还在吃奶吗?就这么点力气。”
这无疑等于自杀,明明自己处于极度的劣势下居然还有空闲去嘲讽对手,不知是胸有成竹还是一心求死。
盖洛斯显然没有这个耐心,他对自己身后的小弟挥挥手,吩咐说杀了他,小弟心神领会地拔出枪,枪管顶着斯派尔的前额。
对盖洛斯而言,他就是这条街上的土皇帝,拥有着主宰一切的能力,即便杀个人对他来说也算不了什么。有时权力就是这样的东西,当你所握的权力达到顶峰,连他人的生死也掌握在你的手中。
这种感觉很甘甜,就像粘稠的奶油巧克力蛋糕,但同样的……需要有与之匹配的力量,绝对的力量便是一切,并不是没有道理。
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深渊般望不见底,邪恶的精灵隐藏其中,露出它错杂交叉的锋利獠牙。
很突然地,斯派尔笑了,就像看见狡猾的狐狸落入陷阱,那种老猎人的会心一笑。
他缓缓地说:“荻蕾亚,动手。”
与此同时,正对着盖洛斯等人的楼房上,致命的魅影缓缓升起,狙击镜片仿佛夜空中繁星闪耀,流弹撕裂空气,寂静无比仿佛一片落叶轻轻地在空气中刻画下妖娆的弧线,无声但却足以使人丧命。
三个小弟倒下了,就像连续的多米诺骨牌,暗红色的血液浸染了脚下的地面。
就在这时斯派尔猛然间弹射而起,如同一颗炮弹般撞在面前小弟的胸口,他的手枪脱手而出,斯派尔凌空跃起握住枪柄,毫秒间仿佛狂风暴雨般打出了弹夹中所有子弹。
小弟们接连倒下,如同无知无觉的木桩。电光石火间斯派尔迅速丢弃打空子弹的手枪,凌空飞跃接住荻蕾亚扔来的1887霰弹枪,落地后随即像舞动一柄砍刀般杀得数人尸首分离。
很难想象这竟然是一把枪居然有着长刀刃剑般的凌厉,每一记刺刀穿过空气都像利刃划开寂静的湖面,又好像流星打破寂静的黎明。伴随着血浆的喷射以及人体的跌倒,呼啸的白色飓风包裹,撕碎目能所及的一切。
荻蕾亚操纵着巴雷特狙击枪,漠然地对着地面上未死的小弟开枪,上膛,再开枪,再上膛……如同刑场的屠夫扛着屠刀缓缓割下罪犯的头颅。
很快,小巷被清理了。
十五个精锐的日本黑帮,全灭。
斯派尔扭动着酸痛的肩膀,扫视地面上东歪西倒的尸体,就好像画家完成一副杰作后吹着口哨欣赏,“喂,荻蕾亚……杀人的检讨报告……到时候你帮忙写一下。”
荻蕾亚面若冰霜,踢了踢一旁的尸体,“看清楚,已经不是人了。”
借着小巷外昏黄的光线,尸体上密布的钢针般的鬃毛清晰可见,很显然这里所有黑帮分子都被异生兽化了。
斯派尔正欲走出小巷,荻蕾亚突然用巴雷特拦住了他,“等等,少了一个人。”
的确少了一人,进小巷的明明有十二个,加上荻蕾亚在楼顶解决的四个,敌人一共有十六个人,可是这里偏偏只有十五具尸体……
斯派尔迅速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盖洛斯跑了。
……
“呼叫巨熊和猎鹰,目标逃离现场—重复—目标逃离现场。”斯派尔按住了通讯器。
“收到,破裂者,城市上空无异样。”安德尔回复说。
“收到,破裂者,封锁线无异样。”科里夫用大嗓门对着通讯器喊。
斯派尔默默地关闭通讯器,突然发狠似的重重砸墙,石灰墙壁上显而易见地出现了一个深坑。
“F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