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捏着沐念倾的下巴，紧盯着她的眼睛，“沐念倾，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
“嘘！”沐念倾忽然小声地嘘着，然后慢慢靠近他，还警惕地看着周围，“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顾墨的表情好了些，他点了点头，“嗯。”
“我是来找人的。”沐念倾一脸神秘地说道，她附在顾墨的耳边，气息纷纷喷洒在他耳边。
顾墨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声音带了沙哑，带着克制，“找谁？”
“我忘了……”沐念倾委屈地说道，眼角一瞬间都湿润了，“我要是记得，就不着急回蜀山了……”
“又耍我！”顾墨脸色瞬间铁青，几次三番的！他就是有再多耐心也耗光了！
他伸手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勺，“沐念倾，装醉好玩么？”
“我没醉！”沐念倾用力推开他的手，声音带着抽泣，“顾墨，我在这里就和你最熟了……我什么都没有骗你。”
沐念倾忽然上前抱着他的脖子，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声音委屈像个孩子，“顾墨，你为什么不信我？”
顾墨心里一震，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蔓延！
为什么不信她。
他握紧自己的手掌，不正常的心跳让他很不舒服，他微微皱眉，想推开沐念倾，但是沐念倾死死抱着就是不松手，睫毛扫在脸上有些痒。
顾墨现在都不清楚，她到底是真醉了还是装醉的。
“沐念倾，闪开。”顾墨沉声道。
沐念倾眉眼低垂，不知道在看什么，她轻轻咬着下唇，“顾墨，你为什么不信我？”
“我没有不信你。”顾墨冷淡地说着，深邃的眼神看不出情绪，只是格外的地阴沉。
“你瞎说！”沐念倾忽然从他身上爬起来，小手指着他的胸膛，“顾墨！你明明就是不信我！”
沐念倾扯着他的衣服，声音委屈的像是要哭了，“你一直觉得我是小沐，我怎么解释你都不听，你根本不信我！”
“我真的不是小沐，小沐已经消失了，是我对不起她……”沐念倾说着又缩回到座椅上，两腿盘坐着，缩成很小的一团，看起来很可怜。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小沐，我不能反驳……但是我明明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却不信。”沐念倾吸着鼻子，倔强地看着窗外，“我明明只告诉你一个人，但你不信。”
沐念倾有些失落，“那就更不会有人知道，我到底是谁了。我成了一个人的替代品。”
顾墨嘴巴动了动，本来是想在她醉酒的时候，问出她的底细，但是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看她那么委屈，他的心里有些酸楚。
“知道了，你是沐念倾，是蜀山上仙。”
沐念倾傲娇地看着别的地方，“你是骗我的，你根本不信！”
“我心痛！”沐念倾忽然大喊着，眼角的泪水已经涌出。
顾墨无措地看着她，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自己都没发现声音添了温柔，“好了，别哭了，别痛了……”
“你根本不懂。”沐念倾拿袖子擦着眼泪，“我们上仙本来很爱护你们，你们有什么危险，我们都会义无返顾地去做！负伤了，死了！都是我们自己活该！”
“可你们完全不领情，好像我们天生就是欠你们的！你们这些凡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喜欢多疑……”
顾墨一头黑线地看着她，刚才还挺感动，觉得她挺可怜，但是现在……算了，让她自己去哭吧。
“顾墨，你为什么又不理我了。”沐念倾抽泣地扯住他的袖子。
顾墨挑眉，“我在开车，说话会分散注意力。”
“你不用说话，你听我说就行！但你要理我！”沐念倾强势地说道，虽然喝大了，但是气场依旧。
顾墨看了她一眼，瞟到脸上晶亮的液体，扯出纸巾捏住她的鼻子，“擤鼻涕。”
沐念倾愣了一秒，然后用力擤在他手上，也不害羞，顾墨把纸扔了，只听她又问道，“你嫌我脏？”
“什么？”
“如果不是嫌我脏，你干什么要让我擤鼻涕！”沐念倾胡搅蛮缠地说道。
顾墨点头，口气十分纵容，“好，一会我就不管你了，你把鼻涕吞到嘴里好了，反正你连马尿都喝过了。”
“你恶心！”沐念倾重重拍着他的胳膊。
手劲还不小，顾墨抿唇。
“你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们凡人就心痛么？”不等他回答，她就继续说道，开启话唠模式，“我有次下山，救了一个小孩子，小孩子差点被妖狼吃掉，我就去和那只妖狼打。”
沐念倾摸了摸自己鼻子，口气多了几分桀骜，“虽然那时我还没有这么厉害，但最后也是两败俱伤！那只妖狼没有好下场！不过我真的也快被打死了。”
顾墨的眼眸深沉了些，带了些戾气，握着反向盘的手紧了紧，只听她继续说道。
“当时我满身是血，那个小孩子爹娘就在旁边看着，等妖狼一走连忙跑过来，我当时特别开心，以为他们会来感谢我，我连怎么说话都想好了！那是我第一次救人，我很得意！”
“但你知道他们说什么？”
顾墨喉结动了动，声音低沉，“不知道。”
“他们抱着那个孩子，很小声地说：赶紧走，他们蜀山也不见得是好人，什么东西都敢杀，那么恐怖的东西杀起来都不心软。”沐念倾低着头，脸上带着笑容，缓慢地说道，声音让人听了很心疼。
她看着自己的左手，目光迷离，只能看到白皙的手掌，“其实我当时害怕的要命，我怕的东西很多，但我不能怕，我需要把我怕的事情一件一件消灭掉，蜀山弟子，不能有恐惧！”
“那次之后，我昏迷了一个月，一直都神志不清。每次想到这件事，我都会心痛，不是为我，是为了我们蜀山，我不理解你们凡人的做法。”
沐念倾嘴角含笑，指着顾墨的胸膛，“你们是人，却没有人心。”
顾墨握住她的左手，拇指来回摩挲着，胸口郁结着一口闷气，堵在那里有些疼。
车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沐念倾低垂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为什么还不理我？”她突然扯住他的袖子，目光幽怨，“我知道你还是不信我。”
“我……”顾墨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沐念倾重重叹了口气。
她看着自己的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我希望至少，有一个人能记得我，记得沐念倾，不是小沐。”
“沐念倾。”顾墨坚定地念着她的名字，“我会记得。”
沐念倾扬眉看着他，“你真的信我？”
“嗯，信了。”
信了，就当是自己疯了，信就信了。
沐念倾嗤之以鼻，“我才不信，你这个人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顾墨摸着她的头发，“喝醉了话真多。”
“谁喝醉了！你别摸我！”沐念倾推开他的手，“别对本上仙动手动脚！”
顾墨挑眉，继续摸着，“炸毛的上仙，别闹了，我们回家。”
“不回。”
到了家，沐念倾还保持着盘腿坐着的姿势，没有睡觉，只是眼神很混沌。
“下来吧。”顾墨给她打开车门，见她没反应，朝她挑挑眉又说道，“沐念倾，到家了。”
沐念倾反应慢半拍，看了看他，然后点头，“哦。”
她下来刚走了一步，忽然腿一软倒在地上，“啊！你打我！”
顾墨惊讶地看着她，忍不住笑了，“快起来，地上凉！”
“顾墨你为什么打我！”沐念倾重重拍着地上，顾墨听着都疼，他蹲在地上看她的手掌，“别发疯了，起来吧。”
“打了我还想过来扶我？你当我这么好骗！这么好欺负！”沐念倾双眸闪着怒火，就在顾墨靠近的一瞬间，手里突然出现一把匕首，很精致的小匕首，在夜里发着寒光，让人看了不免心惊。
顾墨看着莫名出现的匕首，“这你放哪的？”
“你先给我道歉，你不应该随便打我。”沐念倾威胁着他。
顾墨皱眉，想起来她之前说的，她有两把剑，所以是真的，她现在随身带着匕首？可是这种衣服，难道一直放在袖子里？
“这种东西很危险，不要一直拿着，小心伤到自己。”顾墨手还没碰到，就被她躲过。
沐念倾高傲地看着他，“我就知道你们凡人不安好心！我自己……碰！”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台阶绊倒，重重摔倒在地上。
“这下安分了。”顾墨弯腰抱着她，“我现在是抱你上楼，不是要害你。”
沐念倾揉着自己的头，“好疼。”
“沐念倾你知道自己喝醉之后有多蠢？”顾墨一边说着一边上楼，“我下次再让你喝酒，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沐念倾的手重重捏着他的脸，“你说谁蠢！你信不信我把你这张好看的脸撕了！然后放到我脸上，哈哈！”
“匕首呢？”顾墨奇怪地问道。
沐念倾晃着两只手，“收回去了！快把你的脸给我吧！我也要长的这么好看！”
“我整个人都给你怎么样？嗯？”顾墨把她放在床上，深沉地看着她。
沐念倾看着上方这张脸，忽然用手去摸他的泪痣，“你的泪痣真好看。”
“我还有更好看的地方，要不要看看？”顾墨抓着她的手，顺着泪痣缓缓向下，经过喉结，滑过胸膛，到了小腹……
沐念倾疑惑地看着他，“这个位置，你是想让我摸你……臀部？”
她说完，在莫槿安还没反应过来时，重重捏了把他的屁股。
“手感……一般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