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们便拜堂成亲了,他说了我要是得留着就必须留个名份,既然有了夫妻之实就必须有夫妻之名。
可是魔界实在太混乱了,所以我只好和他告别暂时回魔界处理事情。
那一日竟是诀别。
‘你就不怕我一去不回?’我对他丝毫不挽留,一个人独自在园子里种菜的淡宁模样甚是不欢喜。
他不搭理我扔掉了手里的锄头,带些泥土的手指揪着我的鼻子。
半晌才笑出声来,我至今也不明白是哪里愉悦了他,他好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了。
‘早点回来,你向来说到做到,我会护着自己。’又呵呵笑了两声接了下气:‘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你个头啊!有这么敷衍妻的吗?还这么调侃,你这调侃也来得太没缘由了吧!
不过,我离开了就是放心不下他,他这么一说,心头到安宁不少。
我回去晚了,不,我就不该离开他的,他扔下了我成了一个魂魄都散掉的冷冰冰的尸体。
那天夜里魔气发作了,我搂着他睡在卧榻上,想着他肯定能像以前一样对我做些小动作,暖暖和和地装作一派老成。
可是那夜,我们躺的床铺比魔界里那张寒玉床冷了不知道多少倍。这次换我搂着他,我想暖着他的,可是他就是不醒。
第二日,我发了疯似的去了淑妃那里,她怎么能让他死掉,我连他完整的魂魄也找不到了。
我红了眼睛,去了那个淑妃的宫里。
淑妃脸色苍白,桌上一盒盒胭脂往脸上抹,可是怎么都遮不住脸上的泪痕。
‘你怎么才回来?’她扑过来,长长的指甲抓伤了我的脸,疯子一样捶打着我的肩膀,胡乱扇打着我的脸庞。可是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那个男人昨夜冰凉的感觉扎进我的心里比什么时候都疼。
我不说话,她疯了,可是为什么她杀了她自己的儿子这时候自己又要来装作悲伤呢?
‘你怎么才回来?你回答我!‘她跌坐在地上,也不知是打我太累了还是哭得太累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
我瞧着那个一向端庄高贵的太后娘娘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双眼肿的那么厚的胭脂遮都遮不住,一头头发凌乱不堪,倒像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疯婆子。
我冷冷地问着她:‘你为什么杀了他?为什么?为什么?’
‘我杀了他?’她双眼恶毒地盯着我,全是怨毒:‘对!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我的儿子。’
她又忽然珂珂笑起来,全然已经疯癫模样,可是我又能好到哪里去?我也快要疯了,只不过要先宰了这些人罢了。
‘你是他的母亲,我若是让你死得很难看他一定会怪我的,你想怎么死?’我面无表情,太恨了,恨到连心都麻木了。
‘你没有资格杀我,因为你手上也沾了华儿的血。是你!是你!是你杀了他才对!’她疯疯癫癫地站起来,指着我像是一个被逼到角落里的野狗一般,声嘶力竭地唾骂着我。
‘你不过就是一把琴妖,你凭什么**他?又凭什么把他扔在冷宫里面,让他被人祭魔?’
她抽出头上的金步摇,珂珂乱笑满是讽刺地嘲笑着我却又把步摇对着我。
我惊叹于她居然知道我的真身,正是要好好问清楚,她白皙的脖子上却流出了汩汩刺眼的鲜血,惊心动魄的美丽强烈对比着。
没错,她出乎我的意料,反手把步摇插进了自己的喉咙。
我瞪大了眼睛,完全混乱了,死了，都死了,魔气攻心。刹那间分不清天地,不过就是想着染血才好,对鲜血有一种超乎常人的欲望升起。
就是要见红才好,我的杀欲太过强烈,自己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待我清醒的时候,正好是圣君坐在眼前。
‘我这次又杀了多少人?’我想要勾勾唇角,却发现虚弱到连笑都不会笑了。
他把玩着手里的长剑,细细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一个皇宫的人全部被你杀死了,那天宫里到处都是血。’他笑眯了眼,从来都像是不带有任何感情。
我也知道他这个人不一般的,从来就与常人的感情不同,他的冷血从骨子里来,高傲又潇洒。
现下我知道我没有伤害外面的无辜百姓总算是少了些孽债吧,才继续问道:‘那......我的夫君他怎么样了?’
他把剑插回剑鞘,细细瞧着我的脸,眼里的神色看不出来是否有丝丝怜悯。
淡淡然然开口了:‘不仅仅是死了,而且是魂魄被打散了被人祭魔了,我取回了他的魂魄不过依旧是散的。’
我分外震惊,他被祭魔?对,淑妃也说过他被祭魔了,怪不得我回去那天没有找到他的魂魄,原来是被那群畜生吃了。
‘皇宫里那个淑妃带了些神族的血脉,只不过传到他们这一代的时候血脉细弱了,只留得一个神魄。除了能看见妖物魔物的原身以外也没有什么用处。
想必你那个夫君也继承了这点血脉吧。所以他的神魄倒是很很宝贵。
不知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混账东西竟然敢扰乱人界,把你的夫君祭魔,用来培养出一支人不人魔不魔的兽人军队。
澹容也遭到袭击,我是在那里拾回他的魂魄的,可是太散了,连我也无法凝起。
我一路追踪到了皇宫里,正看见魔气发作心智难控,在皇宫里杀红了眼,见人就宰。只好同你大战一场,你才力竭倒地。
不过我见你魔气太重,以后还是要重在修心才好,魔界之事就放手让其他人去办吧。’
他说了些缘由,我一时反应不了只好慢慢消化。
后来我为了镇住魔气只好到西牛贺州去日日听人讲经,我法力也是损耗太多恐怕也就是剩了个原来的三分法力,只好把风华的魂魄托圣君养着。
至于风华的凡尘肉体早就不行了,我只好葬了他。
这一过就是好几年,有一次我去讲经大会听完讲经的时候,有个我从未见过的小僧告诉我,天尊能够凝魄。我想着是天尊打造了我,必然到这里会听我讲讲这些事儿的。
可是一来恰巧就遇见你吃醋摔壶的模样。我没料到天尊大人如此纵容你,为了你竟然连见我都不见,直接将我赶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