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氏不可置信的看着这母女俩,祁安瑶说出那样的话,母亲也没说她过分,她不过说了句实话,她们就一致将矛头指向她。
小周氏猛然反应过来:“母亲,你和安瑶的想法一样,是不是?!”
“既然你自己说了,我也就敞开了说,”祁周氏道,“你进门三年多无所出,若非看在我们姑侄一场,我早就为长生多纳几房妾室了。现在璧玉有了身孕,你必须拿出正室夫人的容人之量,大不了等她生了之后,让孩子养在你膝下。”
小周氏往后趔趄了几步,眼睛瞪的通红。她没有孩子能怪她吗?是姓祁的世代子嗣单薄,祁长生又喜欢在外鬼混!她自己的孩子还没生,凭什么要给一个贱婢养孽子!
“好,好,”小周氏怒极而笑,“既然你们嫌弃我无所出,那干脆就让祁长生休了我!我受够你们这一群忘恩负义的货色了!”
她丢下这句话,气冲冲的转身就走。若不是有她从中周旋,二房早就被周氏这个蠢货祸害的不成样子了,她倒要看看,离了她,周氏要怎么跟长房斗!
“娘,你看她什么态度!”祁安瑶在屋里叫,“休了她!让哥哥休了她!”
祁周氏扬声喊道:“周悦容,你有本事走,就永远别想回来!”
小周氏脚步走的更快,连行礼都不准备收拾了:“备马车,我要立刻回周家!”
凌云居。
杏雨绘声绘色的把打听到的消息说给映初听,好不得意的道:“二夫人婆媳俩整天狼狈为奸,这下好了,一个璧玉就让她们翻了脸,估计周家也要跟二夫人闹上一场,嘿嘿。”
莲风道:“二夫人行事嚣张冲动,没什么城府,没有二少夫人在,对付她要容易的多了。”
映初漫不经心的翻着手中的书,道:“祁长生和小周氏夫妻感情一直不错,得防着他去周家接人。让如雪去找清和,让他安排一下,让祁长生醉在温柔乡,想不起小周氏。”
莲风点头,刚要出去,如雪正好敲门进来。
“少夫人,花家又派了人来,”如雪道,“说是花老夫人病重,请将军和少夫人回去看看。”
自从映初封了二品诰命,花家就屡次派人来请,他们想来占便宜,偏还要端着架子,让祁长锦和映初登门,既要里子又要面子,想的真美。
杏雨哼了一声:“就说我们小姐染了风寒,不能回去,以免过了病气给老夫人。”
如雪知道杏雨在说气话,笑了笑,也没理她,只是看着映初。
映初道:“莲风,你和如雪去我的私库里取二千两银票和几样补品,一起去一趟花府。”
莲风有些担心的道:“小姐,你一直不回花家,别人会不会说什么闲话?”她虽然也不想小姐回去,但是不孝的罪名谁也担当不起。
“他们不过是想讨些好处,又不是真心想见我,”映初淡淡道,“只要拿到他们想要的,就不至于在外败坏我的名声。”
莲风想想也是,就点了点头。
“另外对老夫人说,将军自己还没官复原职,父亲想升迁,我们也无能无力。”映初道。
莲风应下,和如雪一起出去了。
映初的书才翻了几页,瑜嬷嬷来告诉她:“七皇子和九公主来访,说是探访少夫人。将军请七皇子去了书房,让少夫人招待九公主。”
映初换了一件折枝梅袄裙,来到暖厅,姽婳公主正坐在里面喝茶。
“郡……祁大少夫人,”姽婳公主面露喜色,“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那天在御书房你的脸色实在不好,我这些天一直担心,只是因为被禁足,所以没法前来看望你。”
“公主还是称呼我郡君好了,”映初笑道,“承蒙公主挂心,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那就好,”姽婳公主愧疚的道,“要不是我请你去救人,你也不会受重伤,我心里一直愧疚难安,不知该怎么才能弥补你。”
“此事也不全是你们的责任,”映初道,“那刺客之所以想置我于死地,是我和他们的主子有间隙。我现在已经痊愈,九公主就不用再放在心上了。
姽婳公主眼睛弯起:“多谢郡君宽宏大量,能认识你,真是我来大燕最幸运的一件事!”
映初笑了笑,道:“我还没恭喜公主和七皇子,终于沉冤昭雪,真相大白。”
姽婳公主的笑容顿时黯淡了:“我和七皇兄虽然没事了,但是八皇兄他……两位皇兄的关系虽然不是很好,但我真没想到,八皇兄会做出这种事。”
映初看着姽婳公主的表情,她脸上是纯然的难过和担心,像是真的不知道其中隐情。她若不是心性特别纯良,就是演技已经出神入化,连映初都看不出半点端倪。
“不说不开心的事了,”姽婳公主道,“我和七皇兄刚才进来的路上,恰好遇见了府中三小姐,三小姐性格活泼,和七皇兄吵了一架,真是太有趣了。”
映初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他们怎么会吵起来?”
姽婳公主笑道:“郡君应当也知道,七皇兄曾和三小姐有过一面之缘,三小姐当时差点用珍珠砸到皇兄。这次也是巧了,三小姐差点又用雪球砸到皇兄,皇兄取笑了她两句,她就像炸了毛的猫儿一样,和皇兄斗起嘴来。说起来,他们俩还真是有缘。”
映初像是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道:“我这小姑子脾气被宠坏了,性子跳脱,最是受不了拘束,老太君上次还开玩笑说,以后只能给她找个性格老实的,能容的了她脾气的夫婿。”
“老太君多虑了,”姽婳公主道,“三小姐率性可爱,让人看到就喜欢。我还没见过七皇兄在哪个女子面前笑得那么开怀,三小姐这样好的女孩子,何愁找不到好人家?”
“安茹若是听到公主这样夸她,定然很高兴。”映初微笑道,随后就转了话题,说起别的事情。
姽婳公主也没有再提,她只是奉皇兄的指令,试探一下花映初的意思。看她的态度,皇兄只怕要失望了。
待朱风御和姽婳公主走后,映初到书房去找祁长锦。
“朱风御这是想娶安茹,”映初脸色不是很好的说,“他们兄妹倒是会挑人,一个选中乔殊彦,一个看上安茹,眼光真是一等一的好。”
先不提朱风御和姽婳的人品究竟怎样,一旦和亲,两国若是交战,他们连带家族的处境都会变得尴尬,成为被两国国君忌讳的对象。
祁长锦皱眉,朱风御的目的很明显,以前他和李沧泽交好,所以要选择站在李沧泽那边的世家女子,现在朱风御和李沧泽翻脸,与他结盟,就想娶安茹,稳定双方的关系。另外,祁家手里的几十万大军,是帮助他夺嫡的一大助力。
“你放心,我会明确的拒绝他。”祁长锦道,他只有安茹一个妹妹,朱风御一心争权夺位,并非值得托付的良人。
映初放下心,便把这件事扔到一边了。“朝中现在局势如何?”
祁长锦道:“李沧泽和八皇子现在捆绑在一起,皇上要治罪,就必须一同治罪,要赦免,也要一同赦免。有太后和朱黎国两方面的压力,很难说皇上会做什么选择。”
映初看着他,眼神很亮:“既然如此,我们就该帮皇上做一个选择。”
祁长锦回视着她,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几日后的一个晴暖的好天气,太皇太后派人宣映初进宫。
太皇太后自从上次摔了那一跤,身体状况就不好了,就像映初所预料的那样,太皇太后的寿元即将枯竭,灵泉对她的作用并不是很大了。
映初做完一次针灸后,有些担心的问:“太皇太后,您觉得好些了吗?”
太皇太后看着她眼中真心实意的关心,慈祥的笑了笑,道:“好多了,映初的针灸就是和别的太医不一样,就算他们按照你的针法做,对哀家也没什么效果,你却能让哀家全身都松快许多。”
“太皇太后过奖了。”映初道,太医没有灵泉,自然是没有效果的,“外面太阳好,臣妾扶太皇太后出去走走吧?”
“也好,”太皇太后道,“哀家最近一直躺着,骨头都快生锈了。”
映初和胡公公一左一右扶着太皇太后出了熙和宫,映初一路细心的提醒太皇太后小心脚下,偶尔遇到路不平的地方,就会加大扶着她的力气。
胡公公不忘给映初邀功:“太皇太后,奴才看着整个后宫里,都找不到几个能像郡君对您这么孝敬,也难怪太皇太后对郡君这么宠爱。”
“胡公公就别笑话我了,”映初道,“我偶尔才来服侍一次太皇太后,平日里都是后宫娘娘和小主在敬孝心,我哪里比得上。”
太皇太后拍了拍映初的手,道:“谁对哀家真的有心,哀家还是看的出来的。如果只是做做样子,来的次数再多,能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让哀家烦心罢了。”
“就是,就像太后娘娘……”胡公公像是一时说漏了嘴,连忙自打了几个嘴巴,“奴才说错话了,奴才该打,奴才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