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独战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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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天外有天(3)

韩小铮吓了一跳,他本是觉得黑衣人其貌不扬,极为平凡,以至于韩小铮不知该如何记忆他的特征,似乎只要他一走进人群,便会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现在他这么一动怒,韩小铮才感觉到他不是一个平常的人,你可以从他的那张脸上,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

听了黑衣人的话,韩小铮暗觉有理,心想:“自己就是因为好管闲事才弄出这么多事来,以后就是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去管这与自己不相干的事了。”

韩小铮道:“敢问恩人尊姓大名!”

他说得颇为客气,哪知黑衣人脸色又是一变,冷冷地道:“知道我的名字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它带给你的也会是许许多多的麻烦。”

韩小铮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黑衣人道:“我两次救你,只不过是要利用你,所以你不必对我心存感激。”

韩小铮奇怪地道:“像我这样的人也有可利用之处?”

黑衣人道:“不错,我要利用你将左家的人引出来,然后将他除去,如果昨夜他们暗杀你得了手,今天‘飞天客’就不会离开左家了。”

“飞天客?”韩小铮奇怪地道。

“就是他。”黑衣人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尸体道:“我救了你,左家的人一定会怀疑可能是你身怀武功,而他们想杀某个人,一定不会中途放弃的,所以今天他们又会重派人手出来在半路上截杀你,而对我来说,这就是机会。”

韩小铮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你为何不在左家杀人,而非得要将人引至外面?”

黑衣人道:“他们要杀你,是因为你对他们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你不该对左长笑说应该去‘春风得意楼’寻找他的儿子。”

韩小铮愤愤地道:“就为这样一句话?”

“这还不够吗?”

“那么第二个问题呢?”

“我不进左家杀人,是因为我无法对付左长笑及他的属下。”

“他……左长笑他……也会武功吗?”韩小铮实在是吃惊不小!为何那么多看上去与平常人没有什么区别的人都会有武功?

黑衣人冷笑道:“他不会武功?‘九劫神’怎么能不会武功?放眼江湖,能胜得了他的人又有几个?”

韩小铮对于江湖中事实在是一无所知,他根本不知道“九劫神”代表着什么,但听黑衣人的语气,似乎“九劫神”是个极为厉害的角色!

不过,对于这样的事,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韩小铮还有许多事不明白,可他知道问这个黑衣人也是白搭,他不会告诉自己什么的。当下,他便道:“无论如何,大侠终是救了我,我仍是要谢过大侠,我也不敢过多打扰,这就告辞了。”

说罢,他一欠身施了个礼,便又翻身上马了。正当他欲催马疾进之时,却听得黑衣人道:“小子,我劝你还是小心些,左家不会放过你的。”

言罢,只见他身子一晃,身躯已倏然飞起,双足在一棵枫树的枝条上一点,便如一只黑色的鹰般向远处射去!

韩小铮听了此话,不由一震,呆了半天,才心情沉重地向枯水镇而去。

他心里很不踏实,不知如果左长笑真的要追杀他,他该如何是好,似乎只有束手待毙的份了。

但他对黑衣人的话又是将信将疑,左长笑真的有那么高的武功吗?即使有,那他为何要为一件并不很重要的事情向自己施以毒手?

左思右想,韩小铮还是心里没个定数,一忽儿他觉得左长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一忽儿又觉得左长笑不会与他为难,因为自己并未触犯他什么。

就这么思索着往回走,挨近了自己的枯水镇他却兀自还未察觉。

倏地,一条人影从路边的树林中闪出,一把拉住马绺!

韩小铮身子一歪,几乎栽了下来。他被此意外吓了一跳,定神一看,才知是刘大鱼,悬着的心这才落地。

刘大鱼欣喜地道:“李子,韩大哥回来了。”

树丛中簌簌地一阵响,细细瘦瘦的李子木钻了出来。

韩小铮翻身下马,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等你呗。昨夜赵家差点闹翻了天,药店的白眼狼真的去了赵家,让赵老儿捉了个正着,这下可不得了……”

说着说着,他忽然发现韩小铮并未认真去听,而是心不在焉地只顾埋头向前走,这让刘大鱼很是奇怪,要是以往,韩小铮一听这事,早已眉飞色舞了。

莫非,是花石城那边失手了?

刘大鱼试探着道:“韩大哥,昨天左家那边,你……你进去了吗?”

“进去了。”

“左家的人有没有察觉有异?”

“没有。”回答仍是这么简单。

“那……为何你总是闷闷不乐的?”刘大鱼惊讶地道。

“是吗?我怎么会闷闷不乐?你看。”韩小铮指着自己的鼻子,做了一个笑脸,僵僵的。

远远地,已可看到枯水镇那高高低低的房子了,几只狗在田野里追遂着,不时发出空洞的吠声。

韩小铮忽道:“我去把马还了,这两天……不,接下来的半个月你们别来找我。”

刘大鱼、李子木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们以为自己听错了,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李子木细声细气地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这么说你们便这么听!”韩小铮的语气很不好,脸色沉沉的。

刘大鱼本来要说的话就这样给吓回去了。

韩小铮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又去哄他们道:“过些日子我要办件大事,这两天我得好好谋划谋划,盘算好了,再去找你们一起干,好吗?”

刘大鱼、李子木赶紧点点头。韩小铮便在一条岔道上与他们分了手,独自向赵半成的家中走去,心中暗道:“说不定什么时候左家的人就要来杀我了,你们与我混在一起,岂不是要遭了连累?那又何苦?”

想着想着,不由有些为自己悲哀,像这样时刻面临死亡威胁的日子实在不好受。

赵半成的脸上红一道紫一块的,大概是与赵四夫人大干了一场。他见了韩小铮,咧咧嘴大概是想露了个笑容,却没有成功,模样有些古怪。

韩小铮将马往屋外一棵小树桩上一拴,道:“多谢了。”

赵半成也歪了张嘴道:“多谢你了……那个臭****昨天被我打折了腿……”

韩小铮吃了一惊,心中不由有些后悔,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

他心中不痛快的感觉更甚了。

韩小铮已开始怀疑自己以前的日子是否有意义。以前自以为在枯水镇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很是洒脱,今天才明白那些只不过是些不入流的雕虫小技!

他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自己不会死在左家的人手中,那我一定要换一种活法!”他为自己这个念头而惊讶不已。

其实,许多人都是在自己十五岁时开始走上另外一条与以前截然不同的人生之路的。这种改变,有时来自外界的影响,有时干脆只是自己内心世界的一次质变,看似偶然,其实乃是必然的质变。

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竟一直平静得很,平静得让韩小铮觉得有些奇怪——难道左家折了二个人之后,便放弃了对自己的追杀?或是另有人在暗中保护自己?

到了第十天,他娘对他说:“阿铮,阿芸她回来了,你与她是从小玩到大的,也过去看看她吧。”

他懂他娘的意思,按这一带的风俗,女儿嫁出去十天后,要回娘家一次。这一天,女儿将以闺女的模样在娘家呆上一天,在这一天里,娘家这边的亲友可以无拘无束地与她交谈、嬉闹,以示女儿没有忘记过去的日子。而从这一天之后,嫁家这边的人与她交往时,便要“拘于行礼”了。

这种风俗,被称之为“回门”,在那样的年代里,女人成了别人的儿媳之后,便要受到许多的约束,所以,她们都很珍视这一个可以让自己暂时释放自己的机会,而娘家这边的亲友也都会尽力让她的这一天过得开心、轻松。

应该说,这是一种很好的风俗。

韩小铮应了一声:“我就去。”心中却在暗想:“不知与她同来的有什么人?我去见她,会不会有危险?”

当然,这种想法只能藏在心中,是不能对任何人讲的。

权衡一番,他还是决定去了,他不相信在那样的场合中,左家的人敢对他如何。左长笑即使真的武功高强,但他也是不愿在外人面前显露的。这一点,那天黑衣人大闹婚宴时,便是如此。

何况,他还为阿芸的状况担忧着,他无法想象阿芸在左之涯失踪的日子里,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渡过的。

枯水镇的人都称阿芸的父亲为木匠师,这当然是在称赞他的手艺。今天,木匠师的庭院里很是热闹,里边挤满了枯水镇的乡亲们,而正堂上,则坐着几位与阿芸最要好的年轻人。在这样的日子里,一切都是以阿芸为中心,所以有些辈份高的人反倒是在庭院中站着。

这种习俗,虽然有些奇怪,但却显得极有人情味。其实,在这种时候,没有哪个女人想去听长辈的教诲,她们只想让自己能暂时地重温儿时的快乐时光。

左家送阿芸来的几位客人自然被安置于某个厢房中了,风俗如此,他们也得入乡随俗。

阿芸坐在正堂的左侧,她在静静地听她的一位女伴说话,神色似乎很平静,并没有韩小铮所想象的那份忧伤。

难道,她已把她的忧伤深深地埋在心里?或者左之涯已经回到了左家?

但愿是后者。

可即使是后者又如何?左之涯并不爱她,左之涯所爱的是一个已死了的女人,他与她之间,又怎会有快乐与幸福?

韩小铮很想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告诉阿芸,告诉阿芸的父亲,可他又想到即使他们知道了这一切,也是无力改变这种现状,何况,韩小铮所知道的,大多只是一种推测而已。

他担心被左家的人看到,所以在庭院中只呆了片刻,便离开了。却又未走远,只是在阿芸家附近等待。

除了他之外,每一个人都以为阿芸是快乐幸福的。

按习俗,阿芸应在当天由她父亲陪送回去,因为枯水镇与花石城离得颇远,所以左家的人及阿芸用过午饭便要上路了。

枯水镇的乡亲们将他们一行人送至镇外官道的路口,便返回了。

韩小铮站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看着他们的离去,心中不由为阿芸及她的父亲担忧着。

没想到天未黑,阿芸及她的父亲又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阿芸及左家的一个叔叔辈人物,去的时候,只有阿芸一个人乘马车,其他人全是骑马,而回来时竟是三人同乘一辆马车!

更奇怪的是驾车的竟然是阿芸的父亲木匠师!

他一手握着马绺绳及马鞭,另一只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肋部,他的肋部竟是一片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