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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功力尽失(2)

一日苦战,他已是极为疲倦,现在功力一失,这种感觉就更甚,于是他往床上一倒很快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扑鼻之香味将他惊醒。

借着微弱的烛光,他看到柳儿在一张桌子上张罗着饭菜,桌子中间有一口大钵,正冒着腾腾热气。

他的肚子不由“咕噜”地一声响,声音大得让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柳儿转身过来,道:“吓我一跳,我还道天又要下雨了呢。”

欧阳之乎不由笑了,柳儿终是柳儿,即使是在无限困境中,她仍是那般机灵可爱。

其实,保持一种乐观超脱之心态,岂不是比一味地沉浸于伤感之中要好?

柳儿是一个可以让人快乐,让人轻松的女孩,无论你的心有多少干涸,她都可以以她的温柔与笑声滋润你的心。

她似乎总是快乐的。也许,她已将她的忧伤深深埋藏,而将她灿烂的一面展示在她的亲人面前。

这样的女孩,岂非是一个值得尊重,甚至值得喜爱的女孩?

欧阳之乎看着柳儿犹带着泪痕的笑容,不由有些感动。

当欧阳之乎在桌前坐下时,他才知道钵子里是一只已炖得很烂的鸡。

不知柳儿为了炖这鸡,花了多少时间,看她那双美丽的双眼,已是布满了血丝,也不知是让烟薰的,还是熬夜熬成的。

欧阳之乎大概是真的饿了,很快便将大半只鸡狼吞而下。而柳儿则只吃了二只鸡翅,她看着欧阳之乎吃得那般有滋味,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其实,这只鸡的盐放得太多了,欧阳之乎已咸得暗暗乍舌。

但他不会让柳儿知道,柳儿的神情告诉他,她对他的感觉很在意。

终于,他“痛快”地吃完最后一块鸡肉,赶紧倒了一大碗汤。

然后他紧吹几口气,便“咕噜咕噜”地喝下那一大碗汤,汤本是淡了些,但现在却正好可解渴。

柳儿以为欧阳之乎不但对她做的鸡很满意,而且对她熬的汤也很满意,于是,她笑得更开心了,笑靥如花。

欧阳之乎看了看她,见她身上系着一条围裙,袖子撸着,鼻尖上有小点烟灰,更使她本是小巧的鼻子有些滑稽了。她的头发有些凌乱,有一绺垂了下来,拂在脸上,反而更显得娇媚可人。

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柳儿,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烛火、热汤、丽人、温情……

欧阳之乎忽然想到一个字:“家!”

他有过家么?有过一个可以纵情疯之狂之癫之时,把桌子震得嚓嚓作响,把星月吼得暗淡失泽的地方么?

家便是根,家便是温情之源吧。

欧阳之乎不由为自己悲哀,他叹了一口气。

柳儿以为他又为失去功力而沮丧,便用筷子在桌上的鸡骨中拨动着,拨动了半天,她用筷子夹起一根细长的鸡骨,道:“少主,你看这骨有什么奇异之处?”

她如此说,自是为了让欧阳之乎从失落中解脱出来,至少,可以暂时地忘却一段时间。

欧阳之乎有些惊讶地望着柳儿,接过那根细长的鸡骨看了看,未看出有什么奇异之处,于是便道:“我却是眼拙了,看不出有何异常之处。”顿了一顿,又道:“以后不需再称我少主了,你便同红儿一样,称我为之大哥吧,叫欧阳大哥也行,我终是年长一些,你也吃不了亏的。”

柳儿似乎有些高兴,她又拿回那块鸡骨,道:“欧阳大哥,你看这鸡骨间是不是有一个细长的空隙?”

欧阳之乎点了点头,道:“虽是如此,可这也不算什么奇异之处。”

柳儿见他已被自己的话题吸引住了,便有些得意,笑道:“可莫小看这块鸡骨,它可让你逢凶化吉,去疾消灾呢。”

欧阳之乎被她一脸正经逗乐了,道:“区区倒要听听是如何个‘逢凶化吉,去疾消灾’。”

柳儿默默一笑,道:“你身上佩过饰物么?”

欧阳之乎道:“倒未曾佩过。哦,对了,我身上尚有丰少文的一块玉,据说是一块软玉,与另一块玉合称‘双鸣玉’,而另一块玉却是在你师父那儿。”

柳儿有些吃惊,道:“我师父身上有玉与丰少文的玉合称‘双鸣玉’?这倒有些古怪了,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欧阳之乎便将在“清歌茶楼”中听小六林子所说的话大致地叙述了一遍。

听罢,柳儿道:“小六林子乃丰灵星之女,定也不是什么善类,她的话未必可信。”

欧阳之乎知道那么复杂的事不是三言两语便解释得清的,于是便道:“虽然她父亲不是善类,但她却与他父亲不同。”

柳儿道:“你又如何知道?”

欧阳之乎道:“说不清楚,也许便凭感觉吧。”

柳儿喃喃地道:“感觉?感觉……也可以么?”

她的语气便有些怪怪的。

欧阳之乎道:“只要用这块玉与冬青姑姑身上的玉一叠合便知小六林子所言之真假了。”

柳儿道:“我师父身上倒是有一块玉的,她老人家常常独自端详那块玉,看着看着,她便流泪了,我师父平日可从不流泪的。”

欧阳之乎心道:“看来小六林子所言十有八九是真话,定是冬青姑姑睹物思人,才会黯然神伤。”

当下,他取下那块玉来,道:“这玉虽在我身上,但以前一向是丰少文佩着,所以我说未曾佩过饰物,也是不错的。”

柳儿道:“既然如此,你不妨将这鸡骨用细绳穿起,挂于胸前。”

欧阳之乎有些好笑,道:“这又是何意?”

柳儿道:“这鸡骨又叫‘鸡锁儿’,农家人常用这‘鸡锁儿’给自己儿女挂上,以锁住他们稚嫩的命儿,从此大鬼小鬼便牵之不去,有的人家还用锁锁着呢。”

欧阳之乎虽然知道这只是民俗而已,但见柳儿说得那么认真,便道:“真的如此神奇么?”

柳儿道:“谁说不是?我娘便让我挂过这‘鸡锁儿’,打那以后,我便真的无病无灾了,只是七岁那年,我将它弄断了,那时,我娘脸色都吓得发白了,一迭声地道:‘这死丫头,这死丫头’。因此大伙儿都说这是不祥之兆呢。后来,果然……果然……”

说到这儿,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欧阳之乎知道红儿、柳儿、香儿三人都是孤儿,是冬青姑姑将她们抚养长大,现在看柳儿的神情,定是七岁那年之后,她家人有了什么不幸,所以才满脸哀伤。

欧阳之乎忙道:“若是如此,我便将这‘鸡锁儿’替你挂上,从此你便无病无灾,越长越美丽了。”

柳儿的俏脸突然一红,低声道:“真……的么?”

欧阳之乎笑道:“如何假得了?我这便去找一根细线来。”说罢,他真的一拐一拐地边走边跳,开始找细线了。

当他用细线将那根鸡骨串起,要递给柳儿时,柳儿却道:“自己是不能挂‘鸡锁儿’的,要别人挂上,才有效。”

欧阳之乎笑道:“还有这么多讲究啊。”

他便将细绳挽开,柳儿低垂下她的头,她的脸已飞红如霞了。

欧阳之乎正要往柳儿颈上挂去时,柳儿忽道:“欧阳大哥,你……你不后悔吗?”

欧阳之乎奇道:“我为何要后悔?让你无病无灾,岂不是很好?”

柳儿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又止住了。

欧阳之乎细心地将“鸡锁儿”挂在柳儿身上,然后后退一步,看了看,满意地笑了。

柳儿这才抬起头来,不知为何,她的眼中竟有晶莹的泪光,把欧阳之乎吓了一跳。

柳儿低声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不会生气吧?”

欧阳之乎见一向伶牙俐齿,快言快语的柳儿突然变得如此吞吞吐吐,不由有些奇怪,他道:“一会儿又问我会不会生气,一会儿又问我会不会后悔,倒把我问糊涂了,我是那么鸡肠小肚之人吗?”

柳儿听他如此一说,便道:“那我便说了。”

她看了欧阳之乎一眼道:“这‘鸡琐儿’若是由亲人来佩带,那便是图个吉利,求个平安;若是外人戴上,却不是如此意思了,而你却是算不得我的亲人。”

欧阳之乎道:“那又如何?”

柳儿突然一咬牙,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一扬头,看着欧阳之乎的双眼,道:“若是由一个男人给一位姑娘挂上,便表示他要锁住这位姑娘的心。”

言罢,她的脸已不再飞红如霞了,却是变得有些苍白,她的目光紧紧地注视着欧阳之乎,那眼神很真、很纯,甚至,还有一种挑战的味道。

也只有柳儿这样的性格才敢如此直言不讳,这岂非也是她的可爱之处?

欧阳之乎一时却反应不过来,道:“锁住心?心也可以锁吗?我却不懂了。”

突然,他从柳儿的眼中读懂了一切。

他的脸反倒红了,一时手足无措,本是握在手中的筷子也“啪”地一声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