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接过两只碗,又将两颗骰子丢还给马老六,这才找了一块还能用的木板,将手中留下的那颗骰子放在木板上,不等马老六等人闹明白是怎么回事,便用一只大碗扣住,随即将另一只大碗也反扣住,两手将大碗交叉晃了几下就停住。
马老六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赌局已经开始了。”齐宁道:“你们只要猜对骰子在哪只碗下面,就算你们赢。”
马老六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道:“就......就这么简单?”
“本来就不复杂。”齐宁道:“怎么,几位还不准备开始?”
马老六三人都是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置信。
虽然齐宁方才装模作样晃了几下两只大碗,可是速度并不快,三人看得一清二楚,确定那颗骰子就在齐宁左手扣住的大碗下面。
“你不后悔?”马老六皱眉道。
齐宁笑道:“愿赌服输,赌局已经设下,似乎也没有后悔的可能了。”
小瑶怔怔瞧着齐宁,一时间也不知道齐宁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胖子嘿嘿一笑,二话不说,伸手便要去去掀齐宁左手扣住的大碗,却被马老六伸手拽住,胖子一愣,急道:“大哥,就在他左手下面,还用得着想?”
马老六却是微微摇头,不去看碗,却是盯着齐宁。
齐宁显得淡定从容,嘴角还泛起一丝笑容,马老六心里却是飞转,暗想这小子看起来非但不傻,倒有点莫测高深的样子,怎可能开出如此愚蠢的赌局?
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到他方才是将骰子放在左碗下面,这根本不必多作犹豫。
可越是如此,马老六便觉得其中越有蹊跷,那胖子心急火燎地去掀左碗的时候,马老六分明从齐宁眼中瞧见一丝狡黠之色,冷笑一声,蹲下身子,轻笑道:“兄弟果然是聪明人,看来也真是个老手,只可惜我马老六和这副骰子日夜相伴,它们在哪里,我闻都能够闻出来。”目光落到了齐宁的右手。
齐宁显得十分镇定,但眼眸中却划过一丝紧张之色,右手似乎加了些力气,将右碗死死压住,但神情却还是淡定自若。
马老六伸出手,按在齐宁右手上,笑道:“不过你还年轻,赌博不是只靠手法,还要靠察言观色,你手法确实了得,可是瞒不过我。”盯着右碗,“骰子就在这只碗里。”
胖子和高个子齐声叫道:“老大,错了错了,我看得清楚,骰子一定在左碗里面。”
马老六哈哈大笑,神情一冷,道:“手拿开!”竟是将齐宁右手甩开,拿着右碗,十拿九稳掀开,道:“骰子就在这.......!”声音嘎然而止,脸色巨变,只见到右碗之下,竟然空空如也,根本没有骰子的踪迹。
齐宁微微一笑,掀开左碗,只见那颗骰子稳稳地待在左碗之下。
“怎么.......怎么会......会在那里?”马老六脸如死灰,“这......这不可能!”
那胖子忍不住道:“老大,明明看到骰子就在这边,你.....你怎么选了那边,真是......!”心里直骂马老六蠢笨如猪,但这话却又如何敢出口。
齐宁站起身来,伸出手:“愿赌服输,房契拿来,跪下道歉!”
马老六呆了一下,随即冷笑道:“不对,你出老千!”
“出老千?”齐宁淡淡道:“你手下都看得清楚,我将骰子放入左碗,只有你自己看走眼,这怪我出老千?”
胖子道:“老大,他真没出老千,是你看错了,我们都看的清楚,你......!”话声未落,马老六已经回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胖子脸上,骂道:“闭上你他娘的狗嘴。”
“要打架,出去打,房契留下,人跪下,赔礼道歉之后,爬出清水巷,这笔账咱们就算清了。”齐宁后退两步,做了个手势,淡淡道:“来,先给小瑶道歉。”
马老六冷笑道:“你出老千,这个不算。”
齐宁脸色一冷,道:“怎么,是要和我耍赖?”
“臭小子,是你他娘的出老千,敢在太岁头上玩猫腻。”马老六阴笑道:“谁证明老子输了?”
齐宁叹了口气,道:“城狐社鼠,我本不想和你们这种人动手,免得脏了我自己的手,可是你马老六算一条汉子,自寻死路,这可怪不得我。”目中寒意如刀:“房契拿过来。”往前踏出两步,右手已经伸在马老六面前。
马老六嘿嘿笑了一声,陡然之间探出手,竟是一把抓住了齐宁手腕,便要反扭过去,可是齐宁的手臂竟如同石头一样,根本无法撼动,马老六吃了一惊,大吼一声,卯足了气力,齐宁手臂依然是纹丝不动。
马老六瞬间便知道是真的遇到了厉害的对手,瞧见齐宁脸色一沉,心知不妙,便要松手,却感觉自己手腕一紧,却是被齐宁反手扣住。
他脸色骤变,来不及反应,齐宁一手抓住他手腕,一脚抬起,已经重重踢在了马老六膝盖之上,只听得“咔嚓”一声响,马老六感觉膝盖骨一阵剧痛,却是瞬间就被齐宁一脚踹断。
齐宁本就对人体的穴道和关节了如指掌,再加上如今早已经不可与从前同日而语,一脚下去,已将马老六膝盖骨踢断。
马老六一身惨叫,腿上一弯,已经跪倒在地。
小瑶听得马老六惨叫声响,俏容失色,却瞥见那高个子竟然已经抡起手中的大铁锤,临头照着齐宁砸了下来,急忙叫道:“小心!”
齐宁却早有防备,高个子锤子还没下来,左腿撩起,后发先至,重重踹在那高个子的胸口,这一下劲道不轻,高个子整个人便直直飞了出去,手中大铁锤也是脱手落地。
高个子身体飞出,撞在墙壁上,整个人随即从墙面上缓缓滑落,“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一时间根本站不起来。
那胖子脸色惨白,哪敢动手,竟是往后退了两步。
齐宁脸色冷漠,看了那胖子一眼,冷冷道:“拿着锤子,跟我出来。”一手抓住马老六的手腕,竟是将马老六硬生生地从屋子里拖到了巷内。
围观的人群见得此景,都是吃惊,也不敢靠近,远远瞧着。
齐宁松开手,马老六趴在地上,痛苦不堪,那胖子见到齐宁三两下便将马老六和高个子击倒,出手干脆利落,而且十分凶狠,哪里敢违抗,拖着那大铁锤跟过来,齐宁撸起袖子,回手拿过大铁锤,向那胖子道:“里面还有一个人,把他也拖出来。”
胖子急忙回屋去,齐宁这才蹲在马老六身边,含笑道:“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这里都是街坊邻居,我不想闹事,你们也不要惹我。我给你们机会,可是你们不中用啊。”
马老六见齐宁笑的古怪,心下发颤,道:“你.....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天子脚下,你.....你不要乱来......。”
“你在威胁我?”齐宁脸色一沉,
马老六颤声道:“不敢,你......你不要乱来,我们......我们是奉命而来,你要乱来,一定会.......!”却不敢说下去。
“一定会怎样?”齐宁冷笑一声,伸手抓住马老六头发,拎起他脑袋:“你奉命而来,奉谁的命令?”从马老六袖中拿过房契,抖了抖,“你说这房契是你赢来的,房契应该在武乡侯府,你们是从谁手里赢来的?武乡侯会和你赌博?还是武乡侯世子?”
他知道马老六不过是一派胡言,武乡侯虽然人品不怎样,但毕竟地位尊贵,绝不可能会和这样一个地痞流氓赌博,便是武乡侯世子,也不会沦落至此。
马老六膝盖骨折断,剧痛钻心,额头冒汗:“是......是有人给我房契,让我们将这对母女赶出去,事成之后,这房子归我们,而且.....而且还会另外给我们一百两银子。”
“是谁?”
马老六道:“是......是武乡侯府的大官家,他......他让我们这样做。”
“武乡侯府大官家?”齐宁冷笑道:“他为何让你们这样做?”
“不知道.......!”马老六道:“我们是拿钱办事,别的......别的都不知道.......!”
齐宁叹道:“那今天就算你们倒霉了,今天我心情不好,你们多担待。入室行凶,欺凌孤弱,我只能路见不平了。”站起身来,抡起大铁锤,走到马老六腿边,马老六知道大事不妙,哀声道:“小兄弟,不......大爷,求求你......!”
齐宁根本不理会,已经抡起大铁锤,照着马老六另一条腿的膝弯,狠狠地砸了下去,围观的人都是大惊失色,这一锤子下去,马老六一条腿的膝盖骨顿时粉碎,再无恢复可能,马老六一声惨嚎,两眼一翻,就此晕死过去。
那胖子此时正好将另一人搀扶着出门来,两人见到此景,都是脸色煞白,魂飞魄散,竟是想不到这个脸上带笑的年轻人出手竟然是如此凶狠。
“我知道你们平日里欺凌弱小是习惯了。”齐宁回过头,看着魂飞魄散的两人,淡淡道:“我也知道你们还有一群人,抬着马老六回去给他们瞧瞧,谁要是再敢欺凌弱小,甚至再踏进清水巷子一步,这就是教训,如果有人不服,可以找我,对了,我叫齐宁,住在锦衣侯府,随时候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