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丹媚见齐宁神思天外,轻轻摇了摇他手臂,低声问道:“怎么了?”
齐宁回过神来,他勉强一笑,道:“没什么。”心想那白衣人来历不明,这事儿说起来颇有些诡异,倒也不必告诉赤丹媚。
赤丹媚何其聪明,如何看不出来,媚眼儿流转,轻声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我?”
“没有......!”齐宁若有所思,轻声问道:“那媚姑姑是否服用过雪龙之血?”
“我倒不急。”赤丹媚笑道:“我如今身在宫中,随时都可以过去,只是有这样的好东西,我心里念着你,你若有本事半夜三更混进宫里来,我便领你过去。”
齐宁握着赤丹媚手儿,柔声道:“姑姑看来是真的挂念着我。”
赤丹媚白了他一眼,风情无限,轻声道:“你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担心你的仇敌太多,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应付不来你那些敌人。”
“你担心我不是仇家对手,自然还是挂念着我的安危。”齐宁轻笑道:“你要真的担心我,以后就跟在我身边,日夜保护我的安危岂不更好?”
“你想的倒美。”赤丹媚轻啐一声,吃吃轻笑道:“你让我给你做护卫,只怕你付不起银子。”
“姑姑,你是东海岛主的弟子,武功又高,世上有什么东西你又不得,为何非要委屈自己,扮作宫女在宫里找寻那件东西?”齐宁低声道:“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究竟找的是什么,你就不能告诉我?”
“这事儿你还是不知道为妙。”赤丹媚幽幽道:“你真要卷进来,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向房门瞧了一眼,才低声道:“你在这里待了好一阵子,再不出去,那老太监只怕要起疑心了。”
“那我下次该如何见你?”
赤丹媚取了一块丝巾递过来,塞进齐宁手中,齐宁打开看了一眼,只见到丝巾之上,竟然是画着一幅地图,其中标注了凤仪宫所在,另有两处点了墨点,赤丹媚已经指着墨点解释道:“这是我住的地方,子时过后,我便会在这里,这一处就是南疆雪龙所在,十分偏僻。”
齐宁收起丝巾,低声道:“也便是说,我若想见你,非要半夜三更潜入皇宫才可以?”
“你现在的武功虽然说不上有多高,但也不算弱。”赤丹媚轻声道:“潜进皇宫的能耐应该还是有的。”眼眸勾人,贴近齐宁耳边:“我在宫里等你,你要是想见我,凭本事进来就是。”
齐宁叹了口气,忽地想到什么,低声道:“是了,姑姑,我有件事儿还要托你帮忙。”
“什么事?”
“礼乐监大太监刘絟从宫外找了几个乐师进宫。”齐宁若有所思,轻声道:“你若是方便,帮我盯着那几名乐师。”
赤丹媚叹道:“男人果然是见一个爱一个,是不是瞧着那几名乐师花容月貌,想让我帮你做媒?”
“别胡说。”齐宁忽地探手,一把将赤丹媚抱在怀中,赤丹媚立刻挣扎,齐宁却是抱的极近,低声道:“有媚姑姑在怀里,谁还有心思去想别的女人?我只是对那几名乐师的来历有些好奇。”
赤丹媚停止扭动,任由齐宁抱住,疑惑道:“你怀疑她们来路不正?”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齐宁沉吟片刻,才道:“或许只是我多想了,你帮我留意就好。”
赤丹媚轻笑一声,道:“来路不正又如何?难道她们入宫是要行刺皇帝?你们那位小皇帝贪恋酒色,也不是什么好皇帝,就算被刺又如何?”
齐宁摇头道:“皇帝一死,楚国就会大乱,到时候受苦的只能是老百姓,媚姑姑菩萨心肠,自然不希望看到黎民涂炭。”
“你别将我说的那帮仁善。”赤丹媚轻笑一声,“皇帝死不死,天下乱不乱,与我何干?”盯着齐宁眼睛,媚笑道:“只是你既然求姑姑,姑姑就发发慈悲,帮你盯着那几名乐师。小坏蛋,我这般帮你,你该如何谢我?”
齐宁二话不说,猛地捧着赤丹媚的俏脸,吻上赤丹媚香唇,赤丹媚“呜呜”挣扎,好不容易挣脱开来,扬手便要打过去,齐宁却是伸过脸来,闭着眼睛,赤丹媚又好气又好笑,低声道:“等下次再收拾你,小混蛋,还不快滚。”
齐宁也知道时间太久,会让人起疑心,依依不舍与赤丹媚分开,范德海一直在等待,也没有多问,径自出了宫。
齐宁此番进宫,虽然与小皇帝略有隔阂,但收获还是不小,小皇帝只说刑部之事都交给齐宁去打理,也便是允准了齐宁处理达奚冲的案子,齐宁未免夜长梦多,当日回到刑部,便与褚明卫等人定下了案子。
达奚冲和曹森勾连在一起,偷梁换柱,私放死囚,按照刑部律法,不但要罢官免职,而且要押赴刑场明正典刑,齐宁干脆利落,签署了死刑的判决,定下了行刑的日子,刑部众人知道了此案结果,俱都是心惊胆战。
达奚冲在刑部十余年,可谓是根深蒂固,但是齐宁刚一上台,几日之间,便拔出了刑部这一棵大树,这般雷厉风行的动作,着实让人吃惊。
三日过后,达奚冲和曹森便被押赴了刑场,齐宁一开始还以为司马岚可能会从中作梗,找些事端出来,但自始至终,司马岚却都是毫无动静,直到达奚冲被处斩这一日,司马岚那边也是没有丝毫动作。
达奚冲和曹森伏法过后,齐宁已经在刑部立下了威势,虽然暂时齐宁对刑部各司的事务还不算熟悉,但刑部也确实没有人敢在小侯爷面前再敢怠慢半分。
让齐宁欢喜的并非是在短时间内迅速控制了刑部,而是户部窦馗那边按照之前所承诺,处理好淮南王府的财产之后,立刻拔出了八十万两银子交给了黑鳞营那边,又拔出一百万两银子作为军饷送到了前线。
窦馗在刑部多年,对于这一套做的轻车熟路,而且颇为隐秘,窦馗也知道自己成了司马氏的眼中钉肉中刺,唯一能够保住性命的办法就是死死抱住锦衣候的大腿,为了取信于小侯爷,哪怕是冒着风险那也是在所不惜。
作为帝国财政的最高长官,窦馗在商界自然是有着自己一套极为隐秘的人脉网络,而且对于处理账目留下来的漏洞十分的在行,否则也不可能在这户部尚书的位置坐稳这么多年。他当初追随淮南王,作为淮南王手下的得力干将,自然也是司马氏打击的对象,只是司马氏也无从查到他在财政上的把柄,亦可见他在处理账目上的老道。
从淮南王府抄没出来的财物,录入到户部账目上是两百多万两银子,暗中抽出了一百万两银子,按照之前与齐宁约定,其中八十万两银子进入了齐宁的腰包,窦馗则是留下了二十万两银子作为辛苦费。
八十万两银子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齐宁当然不会堂而皇之地纳入到锦衣侯府的账目,好在他手中还有袁荣这条线,袁荣与江南几大豪绅弟子交好,而齐宁当初亦对那几人有恩,通过袁荣这条线,八十万两银子迅速进入了一个隐秘的钱庄,再加上从淮南王府佛堂抄没的秘宝转手之后的银两,齐宁在隐秘钱庄拥有的银两已经超过三百万两。
一个月时间不到,齐宁手中就多出几百万两银子,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十分愉快的事情。
而自始至终,齐宁并无参与其中,一切都是由其他人来处理,而巨款银两进入到那家隐秘的钱庄之后,除了齐宁之外,谁都无法调动齐宁账目上的一两银子,也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够查到这家钱庄任何一本账目上的漏洞。
此番暗中操作干净利落,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行迹,但齐宁却知道,这世界上没有绝对一说,如果当真有人追着淮南王的财产不放,未必不能查出一丝端倪来,但对齐宁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齐宁早就留有余地,从抄没淮南王府开始,每一步都是小心谨慎,虽然最后自己获取了大笔银两,但锦衣侯府却并无留下任何把柄,而且他虽然利用窦馗,却并不信任窦馗,自然也不会给窦馗留下任何把柄。
即使此事东窗事发,推在前面的也只能是窦馗,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沾到齐宁的身上,唯一可能出现问题的就是齐宁在钱庄的秘密存款,而齐宁却知道,庞大的地下力量,足以保证这家钱庄稳若泰山。
这个世界总有些不可撼动的力量存在,地下钱庄便属于其中行列。
而且此番事件,虽然卷入的人并不多,但涉及的衙门却不少,袁荣背后是礼部,窦馗背后是户部,而自己手掌刑部,普天之下,即使是司马氏的力量,只怕也不敢轻易直接与这样的力量撕破脸。
黑鳞营自打重建以来,还不曾从户部得到如此庞大的一笔拨款,八十万两银子,足以让黑鳞营迅速购入大批品种优良的战马,而且在装备上也迅速提升,这是齐宁手中唯一可操控的军事力量,能够让黑鳞营的战力迅速得到提升,自然是让齐宁十分愉快的事情。
有钱能使鬼推磨,银子多了,自然能让一直在艰苦训练的黑鳞营战力大大提升。
此外齐宁并没有忘记夜鬼的存在,齐宁收揽灰乌鸦,令他秘密组建一支隐秘的力量,这当然也是很费银子的事情,好在小侯爷如今有足够的银两让这支暗黑力量迅速壮大起来。
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在乎实力,齐宁从没有忘记这句话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