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会暴发一场惨烈的大战,但轲比能的骑兵却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气势,在同西边的骑兵群交锋片刻后,便作鸟兽散四下奔逃,轲比能的骑兵似乎已经丧失了了战斗意志。
从东边和北边冲过来的骑兵群只分出一小部分去追击那些溃散的鲜卑骑兵,主力则继续追击正在仓惶逃跑的轲比能。
在追逐的过程中,双方骑兵不停地交锋,一路上散落下许多骑兵的尸体,这其中主要是轲比能的骑兵。
轲比能率领残兵败将向西南方向狂跑了一阵,然后转而向北,张飞张颌率领的征北军骑兵紧追在后。
直到天色暗下来时,双方已经奔出了数百里远。此刻在轲比能身边的将士只剩下不到两万人了。
张飞和张颌在后面穷追不舍,但随着天色越来越暗,他们追击的脚步不由得放缓了,因为视线不好,他们总要停下来仔细辨别轲比能逃跑的方向。
又追到半夜,张飞和张颌终于懊恼地发现,他们失去轲比能的踪迹了。
“怎么办?”张颌问一旁的张飞。此刻张飞眉头紧蹙,一副懊恼的神情,在他们的周围聚着数万气喘吁吁的骑兵将士。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在伏击地点西北约五百里处。这里有一条小溪,西北边有一片矮丘,再有就是一望无垠的草原。
“还能怎么办?都已经把轲比能给追丢了!他妈的!算那个老混蛋运气好!回去向大哥复命吧!”
语罢,调转马头当先朝南面奔去,张颌和数万将士随即跟上。
当张飞和张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这时,在昨天还是战场的这片荒原上已经竖立起了一座庞大的营寨。在营寨南边有一座类似山包的物体,走近就会发现,这全是由鲜卑人的尸骸堆积而成的。显然征北军在昨天晚上已经打扫了战场。
“大哥(主公)”,张飞和张颌进入帅帐朝陈楚行礼。
看到风尘仆仆的两人,陈楚当即提起两只酒罐来到两人跟前,递过去说道:“二弟、隽义,辛苦了!来!先喝口酒解渴!”
两人不禁有些感动,陈楚并未先问战果,而是先慰问两人,这足见陈楚重视二人远胜过战果。
“谢大哥(主公)”,随即两人接过酒罐,大口地灌了起来。
陈楚微笑地看着两人。
片刻后,两人放下酒罐,舒爽地吁了一口气。
然后张飞突然朝陈楚跪下,请罪道:“大哥,俺追到半夜时,让轲比能给跑掉了!请大哥治罪!”,这时,张颌也跪了下来,抱拳道:“也请主公治我之罪!”
陈楚看了两人一眼,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
就在两人诧异时,陈楚转头看向一旁的徐庶,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回到帅位上坐下。
徐庶走到帐下将张飞张颌扶起,微笑道:“两位将军不须自责,那轲比能生长在这片草原上,自然要比两位将军熟悉这里的一切,何况轲比能的逃跑也是主公有意为之!”
张飞和张颌互望了一眼,均露出不解的神情。
徐庶看了陈楚一眼,陈楚微笑道:“此时没有外人,元直就位翼德和隽义详细解说一番吧。”
“是。”,徐庶向陈楚抱拳行了一礼,然后转头对张飞张颌说道:“轲比能经此一役已经元气大伤,我们再将步度跟和肃立布置在这片草原上,形成三足鼎力的局面。轲比能和步度跟、肃立已经结成了死仇,今后他们必定会在草原上厮杀不休。这对我们是非常有利的!”
张飞和张颌顿时露出恍然的神情,随即张飞又疑惑地问道:“可是如果轲比能如果死在了这里呢?”
这时,陈楚接着回答道:“绝不会如此!”
陈楚站了起来,继续道:“我有意让步度跟和肃立的军队集中在西面,就是要毫无破绽地给轲比能让出一个口子。步度跟和肃立的军队在此种情况下同轲比能做战必定军心不稳,轲比能的军队即便不能击溃他们,也能挡住相当长一段时间,结果正如我所预料一般,轲比能从这里冲出了包围。轲比能在这种情况下突出重围不会让步度跟和肃立起半点疑心,我们便可顺利地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张飞听得一头雾水,两眼仍然露着茫然的神情。张颌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陈楚看着张飞的神情,不禁感到有些好笑,问道:“翼德,你明白我所说的吗?”
张飞晃了晃狮子头般的脑袋,然后很严肃地点头道:“明白!俺当然明白!”
陈楚见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张飞很没有自知之明也地跟着大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其实张飞的心中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不将步度跟、肃立和轲比能全部杀掉?这样岂不是更省事?
这确实是一个方法,但却会使草原完全失控,造成的结果极有可能会得不偿失;留下这三个人,可以使陈楚有效地控制草原,又可以让鲜卑人在内耗中慢慢地走向毁灭,从而无力对中原构成威胁。
大账外马蹄声响起,随即换上银盔银甲的赵云走了进来。
“主公!”赵云拜道。
陈楚呵呵一笑,“子龙将军来了!不必多礼!”
“谢主公!”,赵云站了起来,看到一旁的未洗征尘的张飞和张颌,于是抱拳为礼道:“二将军,张将军。”
张颌立刻回礼,张飞则拍着赵云的肩膀赞叹道:“子龙,你可真是好样的啊!”。张飞指的是赵云率领第一军团硬挡住数十万鲜卑大军的事。
“二将军过奖了!”,赵云的脸色显得有些黯然。
这时陈楚问道:“子龙,我军伤亡的数字是否已经统计出来了?”
“已经统计出来了。我军伤亡了近十万人,其中第一军团的战损最大,八万步卒仅剩下不到四万,第二军团的两万陌刀军仅剩下六千,虎啸营战损三千,其他各部汉军战损两万,匈奴和步度跟的鲜卑军共战损三万。”
原来刚才赵云就是去统计伤亡数字去了。
陈楚的眉头紧紧皱起,他虽然对伤亡的情况有所预料,但却没想到伤亡竟然如此之大。
大帐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如此大的伤亡让人实在无法享受胜利的喜悦。
顿了好一会儿,陈楚又问道:“鲜卑军方面呢?”
赵云立刻回答道:“鲜卑人死伤超过十五万,被俘超过十万,轲比能的主力已经基本被全歼!”
听到这,陈楚的心情好了不少。
“有了这些俘虏,从并州往关中的大道便可以开工了,那些矿山也不用为劳动力的问题而伤脑筋了。”陈楚微笑着说道。
众人也都露出了笑容。
这时,陈楚唤道:“恶来。”
一直立在陈楚身旁默不作声的典韦连忙抱拳应道:“主公。”
“你负责收殓我军阵亡将士的骨骸!”
“是。”典韦应诺。
陈楚不禁叹了口气,悠悠道:“我们要带着这些阵亡的兄弟返回故乡。”
一旁的徐庶也不禁叹了口气,其他几位战将也都露出一丝伤感的神情。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军大胜,应该大笑才对!”,陈楚霍地站了起来走到帐下,对赵云道:“子龙,引我去看看我们的陌刀勇士!”
“是。”
随后,陈楚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了大帐。
一出大帐,陈楚便被一匹马吸引了目光。这匹马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似幻似真。此时这马儿正在不停地摇晃着脑袋,似乎非常不满被拴在木桩上。
“好漂亮啊!”陈楚不禁赞叹道。
这时,赵云向陈楚禀报道:“主公,这是云缴获的一匹战马,它原本是狼贲的坐骑,正要献给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