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楚同周瑜等猜测曹操的意图时,在千里之外的幽州刺史府,刘虞也正在同亲信商议有关曹军的问题。
“主公,根据目前的情况,曹操似乎是想对征北军的兖州动手!”说话的是田畴,田畴字子寿,幽州无终人,四十来岁,可算是刘虞麾下的第一谋士,足智多谋。
刘虞流露出忧心的神情,叹了口气说道:“唉!不知道这兵戈一起又要到几时才能消停!”
见刘虞如此,田畴也不禁有些感慨。田畴朝刘虞抱拳道:“主公,若曹操真的对征北军动手,我们的机会便来了!”
刘虞一愣,皱眉问道:“子寿的意思是……?”
“我们可趁曹操与征北军相持不下时,举幽州所有军力南下,定可一举夺取冀州!”田畴的神情显得有些兴奋。
刘虞却没有像田畴那样兴奋,刘虞缓缓摇头道:“天下本已不宁,我又何必火上加薪呢?”
田畴一听这话,不禁焦急起来,急声劝道:“主公仁慈乃百姓之福,然而切不可有妇人之仁!况且天下诸候纷争不休,主公身为皇室贵胄何不担起拯救天下的重任呢?”
刘虞紧皱眉头,背着手站在窗边,久久不语。田畴静立在后,显得非常焦急。
刘虞转过身来对田畴道:“子寿的心意我明白,然而我自家知自家事,我刘虞坐守一隅可以,然而说到群雄逐鹿杀伐决断,我没有那个本事!所以我还是安安心心地管理好治下吧!能使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我愿足以!”
田畴不禁大急,急声道:“主公即便不为自己打算,难道要眼看大汉数百年的江山葬送在那些乱臣贼子的手中吗?”
刘虞眉头猛地一缩,没有说话。
田畴见状不禁心头一喜,连忙继续道:“观当今天下,有能力重振汉室的只有主公和荆州刘表,然而刘表已老,其子皆不成器,因此汉室的希望就全在主公的身上了!主公若不担起重振汉室的重任,汉室的数百年江山只怕会就此断送掉!”
刘虞烦躁地来回踱着步。田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等待着刘虞的决定。
刘虞突然停下脚步,叹了口气,转身对田畴道:“子寿说的不错!我险些误了大事了!”
田畴抑制不住心头的激动,跪拜道:“主公英明!”
刘虞将田畴扶起,回到主位上坐下,问田畴:“子寿,你可以肯定曹操是要向征北军动手了吗?”
田畴点头道:“根据我们的密探反馈的情报,基本上可以肯定!”
刘虞思忖了片刻,对田畴道:“待会儿,就麻烦子寿先生给阎柔、鲜于辅传令,让他们整军备战等候命令!”
“是!”田畴兴奋地应诺。
田畴离开大堂后,刘虞发了好一会儿愣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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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幽州城最繁华的主街上有一座经营蜀锦的店铺,规模很大,老板名叫刘江,三十岁左右,幽州任丘人,在幽州经营了近十年时间,幽州一地的人脉很广。
这天傍晚,刘江像往常一样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让伙计收拾杂务,自己则径直往后院走去。进到房中,器上一壶茶,刘江悠然自得地饮了起来,饮茶可是刘江的一大享受。
突然,一阵翅膀的拍打声响起,一只鸽子落在刘江房间的窗棱上。刘江心头一动,连忙放下茶杯,快步走过去。抓住鸽子,从鸽子的脚上取下一只竹管,随即将鸽子放回空中。刘江习惯性地从窗户中探出头四下看了一眼,迅速关上窗户,在案几前坐下,拆开竹管从中取出一封短笺,顶在油灯下细看起来。
看过短笺后,刘江将短笺在油灯上点燃,瞬间,短笺便化成了灰烬。
刘江站起来,整了整衣冠,随即离开了房间。
刘江离开店铺,登上马车,马车随即径直往不远处的刺史府行去。
这个时候,幽州刺史刘虞正在大堂内同田畴商议事情。突然,一名亲兵来到堂下禀报道:“主公,绸缎庄的刘老板求见!”
刘虞、田畴俱都一愣,田畴疑惑地说道:“刘江这个时候跑来干什么?”
刘虞对亲兵道:“请刘老板进来!”
“是!”亲兵应诺一声,离开了大堂。
片刻后亲兵带着刘江回到堂下。亲兵朝刘虞行过礼后退了出去。
刘江朝刘虞一抱拳,“刺史大人!”
田畴眉头一皱,面露不悦之色,因为刘江的这个礼节太简慢了,或者说完全不符合刘江此刻的身份。
刘虞倒是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悦的神情,刘虞笑问道:“刘老板这么晚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刘江抱拳道:“想必刺史大人还不知道刘某的身份!”
刘虞、田畴俱都一愣,刘虞疑惑地问道:“刘老板难道不是绸缎庄的老板吗?”
刘江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方铜牌呈给刘虞,田畴起身从刘江手中接过,看了一眼,神情突变,连忙将铜牌呈递给刘虞。刘虞看过铜牌后,神情也是猛然一变,抬起头来,双眼带着阴晴不定地神情注视着刘江,用非常诧异的语气说道:“想不到刘老板竟然是大将军的密使!”一旁的田畴冷哼一声,“只怕是密探吧!”
刘江淡然一笑,朝刘虞抱拳道:“在下这次来是奉我家主公之命!”
刘虞、田畴对望一眼,刘虞问道:“大将军有何事?”
刘江回答道:“不是大将军有事,而是刺史大人有事!”
刘虞、田畴面色齐齐一变,田畴怒声道:“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威胁我们吗?”
刘江淡然道:“田大人误会了!我家主公怎会对皇室贵胄无礼,不过曹操可就难说了!”顿了顿继续道:“我家主公不久前获得确凿情报,曹操将在近日对幽州动兵!”
刘虞、田畴一愣,随即田畴冷笑道:“可我方获得的情报是,曹操将对兖州用兵!刘大人如此说,是不是想把我们幽州牵扯进你们两家的战局中?大将军不会是害怕了吧?”
刘江却哈哈大笑起来。
田畴皱了皱眉头,不悦地问道:“刘大人笑什么?”
刘江顿住笑声,傲然道:“我征北军在兖州有百战精锐超过三十万,综合战力比曹操的所谓四十万大军要强不少!田大人认为我家主公凭什么怕他曹操?又或者说曹操怎敢挠征北军的虎须?”
田畴一愣,思忖起来,喃喃道:“难道曹军的真正目标真的是我们?可是,不对啊!……”
田畴抬起头来,朝刘江抱拳道:“非是田某不信刘大人,只是正如刘大人刚才所说,征北军在兖州有百战精锐三十余万,曹操若对我幽州用兵,难道他不担心后方被征北军突袭吗?”此刻,田畴的语气神态比刚才要缓和得多了。
刘江抱拳回了一礼,回答道:“我家主公推测出一个可能性!”顿了顿,继续道:“刺史大人麾下的大将中极有可能有人已经秘密投靠了曹操!”
一听这话,刘虞和田畴不禁大惊失色,齐声道:“这怎么可能?!”
刘江郑重地说道:“只怕只有这一个可能!”
大堂内安静下来,气氛很有些凝重。刘虞、田畴紧皱双眉思忖着,刘江则是最轻松的一个,刘江静静地你在堂下,等待着。
好片刻过后,田畴朝刘虞抱拳道:“主公,刘大人说的或许是真的!”颇具智谋的田畴在征北军一方的提醒下,基本上已经想通了整件事情的关节。
刘虞本来不相信刘江所说的事情,他不相信深受他恩惠的部下会背叛他,但是当他听到田畴的话后,他不禁感到非常痛苦。
好半晌,刘虞才悠然道:“我从不薄待任何一人,怎会有人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