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荆州内外显得非常宁静。只有双方传令兵来去匆匆的声音和荆州城内巡街士兵的叫喊声。
蔡瑁的襄樊营士兵没精打采地倚在墙垛下,有的已经打起了瞌睡,许多士兵的脸上流露出茫然无措的神情。
蔡瑁和张允看着手下这帮士兵都不禁有些担忧。这张允是暗影部队攻破刺史府后救出来的,随后张允便被带到了蔡瑁的身边,顺理成章地重新做为襄樊营的将官。
“将军,魏延的士兵可都是如狼似虎之辈啊!”张允在蔡瑁的耳边轻声道,言下之意不言自明。蔡瑁皱了皱眉头,不过眉头随即又舒展开,笑道:“不用担心!马超将军的精锐几天之内便能赶到!我们只须坚持几天时间便可!”张允是第一次听说此事,不禁双眼一亮,语气兴奋地问道:“将军将军就要赶到了?”蔡瑁点头道:“是杨大人亲口告诉我的,定然不会有假!”“真是太好了!马超将军一到,定然能将逆军杀得片甲不留!”张允显得异常兴奋。蔡瑁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荆州城的街道上仍然没有行人。数十组士兵在荆州城各大街小巷走动着,一边敲锣一边喊道:“刺史府号令,任何人等不得在街上走动,违者以**细论处!……”与此同时,还有巡逻兵在大街小巷穿梭着。
荆州城里的百姓依旧忐忑不安,许多人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些素来与刘表关系匪浅的家族豪门纷纷遣人到刺史府去打探,然而这些人才出大门便被襄樊营的士兵给挡了回去。人们不由得更加忐忑不安了。这一夜,荆州城内的百姓注定将无法成眠。
城外刘备的大帐中,灯火亮着,刘备一个人举着一盏油灯在地图架前仔细观察着。
王允掀帘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正聚精会神在地图上的刘备,王允不禁暗自感慨。王允朝刘备抱拳轻声唤道:“刘将军!”
刘备听到身后的声音,当即转过身来,看见是王允,笑道:“是司徒大人啊!”刘备放下手中的油灯,问道:“司徒大人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
王允笑道:“将军不是也没有歇下吗?”
刘备呵呵一笑,随即叹了口气,“司徒大人,你说我们逆转乾坤的可能性有几层?”此刻的刘备完全不像白天那样信心满满。
王允淡然一笑,反问道:“将军认为人力可逆天否?”
刘备一愣,在帐内来回踱着步。心里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虽然觉得胜利渺茫,但是他却不愿意放弃,他觉得自己是大汉宗亲,绝不能让江山落入他姓之手。
刘备顿住脚步,对王允道:“司徒大人,无论如何,我也要试一试!”
对于刘备的决定,王允丝毫不感到意外。他明白像刘备这样的人物是不可能甘愿屈居人下的。
“司徒大人,你的义女貂蝉现在是陈贼的宠妃,不知……?”
王允明白刘备的意思,叹了口气摇头道:“蝉儿她对陈楚已经不能自拔,前段时间便为了他而违抗我的命令!不过她总算还念着我对她的养育之恩,在洛阳时她并没有向陈楚透露关于我的情况!”貂蝉当时确实因为担心陈楚会杀了王允,所以向陈楚隐瞒了一些事情,不过,王允之所以能够离开洛阳却是因为陈楚不愿意看到貂蝉伤心和为难。
刘备听到这话,不禁感到沮丧。
看到刘备的神情,王允笑道:“将军也不必太过烦恼!正如今日崔琰所说,将军还是有一线胜机的!”
“一线胜机!”刘备苦笑着摇了摇头。
王允离开后,刘备准备上榻歇息。就在这时,白天一直不见人影的文丑小跑着进入刘备的大帐。
刘备一见文丑,连忙迎了上去。“主公!”文丑一脸兴奋地抱拳道。待文丑要继续说时,刘备打了一个阻止的手势。刘备走到帐帘处朝外面张望了一眼,叮嘱站岗的两名士兵道:“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是!”两名士兵毫无疑问地应诺一声。
刘备回到帐幕中,低声问道:“做成了吗?”刘备的神情有些复杂,既有期待又有一丝担忧之色。
文丑抱拳道:“刘表及其亲信一百二十三人全部被秦军杀害!”眼神中流露出别样的味道。
刘备松了一口气,悲声道:“想不到景升兄竟然会遭了陈贼的毒手!”
随即刘备叮嘱道:“要你手下的士兵不要乱说话!”
文丑道:“主公尽管放心!兄弟们都是明白人,而且对主公忠心不二!”
刘备眉头舒展开,点了点头,对文丑道:“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是!”文丑抱拳应诺一声,退出了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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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刘备在大帐中召集麾下众将,同时派人将魏延请了过来。
刘备扫视了众人一眼,一脸悲色地说道:“刚刚我得到消息,景升兄在北城外遭到蔡瑁叛军的伏击,景升兄以下一百二十三人全部遇害!”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禁大吃一惊,魏延更是大惊失色。“刘使君,此事确定吗?”魏延急声问道。
刘备点了点头,悲声道:“我军的巡逻兵在官道边的树林中发现了他们的尸体。我已派人过去了,相信他们就快到了!”
话音刚落,刘备的一名亲兵跑进大帐中跪禀道:“启禀主公,收敛尸体的队伍已经回来了!”
亲兵的话音刚落,魏延便冲了出去。几乎同时,刘备霍然站起,也冲出了大帐。紧接着,众人跟着跑出了大帐。
一出大帐,所有人都惊呆了,眼前摆放着一百余具尸体,刘表等赫然就在其中。
“主公!”魏延一脸悲色地朝刘表的尸体跪了下去。这时,刘备走了上来。在刘表的尸体边轰然跪下,哭声道:“景升兄,想不到只一日不见,你我便天人永隔!”刘备大哭起来,那模样让人感到死的会不会是他的老豆。
魏延见刘备哭得如此伤心,不禁心中感动,朝刘备拜道:“多谢刘使君深情厚意!”
刘备连忙扶起魏延,悲声道:“我与景升兄情同手足,何须将军道谢?”
刘备又朝刘表的尸体拜了一拜,“景升兄,弟定为你报仇!”刘备的神情异常眼熟,语气中充满了仇恨之意。
魏延及其他荆州一系的将领见此情景,都不禁心中感动。
刘备举起右手扬声喊道:“擂响战鼓,出战!为景升兄和所有死难的荆州军民报仇!”
众将大吼一声,战意昂然;荆州一系的将领更是军情激昂。
雷鸣般的战鼓声在晨曦中大响起来,刘备军将士和荆州军将士如同开闸的洪流般从营垒中汹涌而出。
城头上的蔡瑁军被惊动了,纷纷朝城外望去。看着气势凶凶的联军将士,蔡瑁军将士都不禁心中胆怯。
蔡瑁张允急匆匆地登上城门楼,看见军容鼎盛战阵严谨的联军,两人都不禁面色苍白。此刻联军已经列阵完毕,数万将士列成数个方阵,不时地举起兵器大吼,声浪就如同澎湃的海浪一般。
“快,快去把杨大人和阎将军请来!”蔡瑁对身边的一名亲随急声道。亲随应诺一声。正当这名亲随准备离开时,杨同和阎行在数十名暗影部队的簇拥下来到城门楼上。
“将军,杨大人和阎将军来了!”亲随向望着城外的蔡瑁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