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雪猛的回过头——是一个男人!就站在自己背后,不,现在应该是面对面了,两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了一起。秋雪连忙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怀着巨大恐惧朝那个男人望去。
刘辉死的第二天,许由理工大学的领导们终于顶不住压力,在上级教育部门的许可下,宣布提前一个月放暑假,所有住校生必须在三天之内搬出寝室。
面对外界的质疑,校方一再声明,提前放假是为了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是不得已而为之。事实上,许由市警方对学校这一决定很不支持——学生都走了,刑侦工作更加不容易开展了。再说这根本就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方法。然而,尽管警方一再保证已派出众多警力日夜巡视校园,不会再发生杀人案件,但校领导根本不再相信:刘辉出事之前,不也是有警察守护在校园里吗?结果还是发生了新的命案。
对此,高飞也觉得很纳闷。
自从胡静出事之后,警方就将理工大学校区定为案件多发地段,在柳树林等几个较为偏僻的地点都安装了摄像头,并且一直派有警员在校区内实行秘密监控,但是为了引起学生的恐慌情绪,警方在几个人流量大的地方并未设防,譬如发现刘辉尸体的地点,与男生宿舍仅有一墙之隔,按说这种喧闹之地是不会发生命案的,然而,刘辉偏偏就死在了这里。
高飞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难道,那个杀人凶手对警方的监控情况了如指掌?故意专挑警方没有设防的地方动手?不,这几乎不可能。高飞旋即否定了这个大胆的想法——除了警方内部人员,外界不可能有人知道警方这些内部情况,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这个凶手具有超强的反侦察能力和清晰的犯罪头脑,对警方可能做出的刑侦措施甚至布防的位置都估算的十分清楚。想到这些,高飞感到了一种深切的羞辱感,他曾连续三年被省公安厅评为“优秀警员”,这份曾令他沾沾自豪的荣誉,如今在这个狡猾而残酷的凶犯面前,仿佛变成了一种讽刺,时刻令他感到羞愧不安。
而那个被怀疑是吸血鬼的凶犯,至今仍逍遥法外。
学校放假了。秋雪却不愿意回自己家——她要留在许由,亲眼看到警方抓到凶手,于是暂时住在了姑妈家里。
林浩轩也没走,他在校外找了份兼职做,偶尔会找秋雪和高飞讨论案情,事实上他早已将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况都提供给了警方,现在说白了就是等待,秋雪也在等待,但是这天下午,两人在一起讨论刘辉与胡静时,秋雪突然想到一件很久远的事情,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便打电话告诉表哥。
“那个人叫朱少强,是我们班的,最初是胡静的男朋友,两人还是老乡,从高中就谈恋爱了。后来不知因为什么,胡静跟他分手,选择了刘辉,当时朱少强还跟刘辉打过一架,差点拿刀子捅刘辉!”
高飞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朱少强……这个名字好熟悉……”
突然,他猛的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急忙问道:“后来怎么样?朱少强跟胡静和刘辉的关系如何?”
“后来朱少强请了一个月假,回来后大概是想开了,一直没再找过两人麻烦。”
“他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林浩轩接过了手机,对高飞说道:“朱少强跟我一个寝室,学校通知放假第二天他就回家了,要不要我帮你找他?”
“暂时不用。我最近在查别的线索,等需要找这个人时再联系你,你们先保密着。”高飞顿了一下,问道,“你跟秋雪都认识张芳雁这个人吧?就是促使刘辉跟胡静分手的那个女生,你们认识她吗?知不知道她跟刘辉之间的事情?”
“这个我不太清楚,你问秋雪吧。”林浩轩将手机递回秋雪的手里,接着,在一旁默默地听着秋雪讲述张芳雁跟刘辉之间的事情。
傍晚时分,在林浩轩的提议下,两个人一同去吃了晚饭。
这一次他们选了离学校很近的一家口碑甚好的饭馆——学校放假了,同学们已相继回家,不用再担心被熟人看到说闲话了。
在等待上菜的时间里,两人随便聊起天来。不知不觉就聊到了那些无号码的短信上。
“你最近没有再收到那些短信吧?”林浩轩关切地问。
“嗯。好久没收到了。不知道为什么。”秋雪看着他,迷惑地说道,“我觉得很奇怪,那些短信不是说下一个会是我吗?可是,为什么出事的会是刘辉呢?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秘的原因?”
林浩轩想了一下,道:“也许是声东击西呢?故意让警方的注意力在你身上,你可能不知道吧,过去一段时间,每天都有警察贴身保护你。”
“啊?”秋雪一愣。
“是的。你表哥没告诉你,是怕你知道心里有压力,而且每天被人盯着的感觉肯定也不会太舒服。”
原来如此。秋雪点了点头。
“对了,萧雷呢?最近他好像没怎么找你?”
秋雪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声说道:“我告诉他,案子一天没结束,我就没有心情考虑别的事情,要他不要来找我……”
林浩轩微微一笑,没有发表意见。
这时候老板亲自来为他们上菜,并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店里服务员都走了,我这个老头子只好亲自来了。”
“都走了?”
“是啊。”老板叹了口气,“我店里雇的都是理工大的学生,最近放假都回家了,对了,你们也是理工大的吧?怎么没回家?”
“哦,有些别的事情,过几天走。”林浩轩看了秋雪一眼,搪塞道。
老板点点头,继而用紧张的口吻小声说道:“大叔提醒你们一句,这边最近闹吸血鬼,你们想必也听说了,还是小心点为好,能早回家尽量早回家……好了,我不啰嗦了,二位慢用吧!”
老板离开后,两人对望了一眼,眼神中都透着一种淡淡的无奈和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