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桐,你没事吧?”她关心的问,而围观的人见没什么可看的了,也就一哄而散了。
时初扶着她,“我们先到车上坐下来再说吧!”
沈欣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这一次,倒是没有出声反驳,而是跟着她,朝着路的对面走去。
她走起路来有些一瘸一拐,可能是被踹到了哪里,上车时候,看着她一身的伤痕,时初说,“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她的声音有点冷,“其实你又何必做好人?我上次那么说你,你不生气吗?既然大家都已经撕破脸了,你要看我笑话就尽管笑,我也不在乎多一个人少一个人!”
“我没有这个意思。”望着她淡漠的侧脸,时初道,“不管你相不相信。”
顿了顿,“是,你上次那么说,我是很生气,但是我更多的是伤心,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想。我知道以前的我也许是很讨厌的,但是如果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大可以直说,就像,就像那天那样,但是你没必要假装跟我做什么好朋友。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不希望,你走偏了。”
“偏?”她挑了挑眉,嗤笑一声,“什么是偏,什么是正?时初,你觉得你走的路,就很正吗?”
“……”时初叹了口气,“我不是想来教训你的,没错,你有你的选择,我干涉不了,但是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朋友?怎么,你现在还把我当做朋友吗?”她偏过头去,从边上的小包包里掏了掏,掏出一根烟和一个打火机,啪的点燃。
火苗窜了窜,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有些扭曲。
“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没有什么朋友,但是从我遇到那么多事以后,你是唯一一个与我联系,而且一直在我身边的,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她诚恳的说。
扭过脸看了她一眼,沈欣桐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泄愤似的吐了出来,接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呛到,连连咳嗽了几口,“如果我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有目的呢?”
“谁又敢说自己是完全纯粹的呢?”
就如同自己当初接近薄靖司,又哪里是纯粹的呢?
怔了怔,大约没想到她会看的这么的豁达,沈欣桐倏地笑了,笑得很肆意,眼睛看着窗外,可是时初注意到,她眼角是有些泛着泪光的。
“你真是,真是跟以前大不一样啊!我几乎要觉得,我是认错了人了!哈哈,哈哈哈……”沈欣桐大笑着。
手里的烟一颤一颤的,烟灰纷纷扬扬的散落下来,时初轻轻的按了下车窗的按钮,露出点风,将那些烟都给吹散了。
眯了眯眼,她说,“好了,不管怎样,今天的事,谢谢你,我走了!”
说完,她就要打开车门下车。
“欣桐!”按住她的手,她说,“无论如何,都不要对不起你自己。你走到今天不容易,你有实力,不一定要靠别的手段……”
“你有男神庇佑,什么事都有人出头保护,自然是不懂我们这种自己打拼的艰辛。”抬手,拍了拍她的脸颊,沈欣桐说,“好吧,我承认,以前我是挺恨你的,我喜欢过的所有男生,几乎都喜欢你,我觉得你就是个温室长大的小公主,根本不了解人间疾苦,但是现在……其实想想也挺没意思的,那些男人,就算不是喜欢你,最后也会有别人的,这世上,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羡慕也羡慕不来!”
说话间,她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我们不是朋友,但,也不会是敌人,再见!”
朝着她,挥了挥手。
难得,能说出这些来,虽然也不算什么暖心的话,可是时初的心里,也觉得宽慰很多,“欣桐……”
“行了,就像你说的,不管做什么,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知道我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忙你的去吧!个人各有天命,怨不得!”她仰起头,看着天空,手自然的垂下来,指缝间还夹着那根袅袅燃烧的烟,看上去格外的孤寂、苍凉。
——
时夏正跟方巧吃着晚餐,描述着家里那一场大战风波。
“最后呢?年牧遥没事吧?”方巧关心的问道。
“他?”轻哼一声,她说,“你应该问,是我没事吧!”
“你?”
“他居然会怀疑到我的身上来,还好我机灵,不过就这样,都险些被他掐死。”说到这里,她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有点后怕的。
“他对你动手?”方巧很是吃惊,难以想象那样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居然也会对女人动手。
“所以说,不要看着好像我设计他一样,如果不是把我逼到一定的份上,我又何必这么做。”她浅浅的抿了一口红酒,眼神透着几分恨意,“不过好在,老爷子到底是动摇了,这股份和财产,是一定会分一部分到我跟儿子的手上的,到时候,我就不用怕了,还怕看他的脸色么?”
听着他们家的事,只是听着,方巧都觉得挺闹心的,她停下手里的刀叉,幽幽的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啊?”看了她一眼,时夏有些奇怪的说。
“我只是感慨,你说像你跟年牧遥这样青梅竹马的,最后都落到这个下场,难道这嫁入豪门,就一定没有好结果么?难道我以后,注定是要找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男人嫁了,了此一生?”她怅惘着,一脸的迷茫。
时夏推了她一下,“你瞎说八道什么呢,什么下场啊,没好结果啊,我怎么了?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我是看开了想透了,女人一定要把钱握在自己的手上,当初我妈说的时候我都没听进去,现在我才明白,她老人家说的多么有哲理,只有钱,才不会背叛你,不会跟你过不去!”
“对了,伯母怎么样了?我抽个时间跟你一起过去看看她吧。”提到这个,方巧想起来问道。
“看什么啊,她现在就这么躺着,什么都不知道,听不到也看不到,看不看也就那么回事。我偶尔会去看看她,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醒过来。”气氛突然就沉默了下来,她握着酒杯,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