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凡话,可谓是霸气至极。
敢问世间紫府境、地魔境、地妖境修士,谁人敢与修魔者比拼肉身,尤其是名满魔域的八地魔?王不凡敢,他不但敢,而且还做到了,让呼格勒哑口无言!
事实上,他在单纯的肉身比拼中确实不如王不凡,颤抖的双手是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掩饰的,他总不能说自己突然病犯帕金森,况且他也不知晓王不凡家乡的那种病症。
擂台下,众修魔者尽皆无语,震撼之余,这也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以肉身见强的修魔者,竟然在自身的强项被修真者给以弱击强的打败,甚至打至哑口无言,身为修魔者,他们脸上无光。
“吼~!”
胸间蕴积的憋屈与怒火彻底爆发,呼格勒发出兽吼之音,狂暴凶厉。
眼可及见的,其额头正中魔纹绽放,那魔印呼啸欲出,但仿佛有触手束缚,将其牢牢困在额头处,但其周围却有赤红若熔浆的力量涌荡而出,弥漫全身。
那种炙热的力量所过之处,骤然无不被点燃,晶红的肉骨清晰可见。很快,整个人便化身如同熔晶所雕琢一般,通体晶红,火焰熊熊,炽烈的高温热浪滚滚,周围的空气几乎都要被其焚灼个干净,以至于连呼吸都不顺畅。
“爆发力量,通体破入下品元器层次?”
修魔者的魔纹有此种手段,可以令身体暂时提升一个层次,但王不凡却是没有。
不过,既然是比拼手段了,没有令自己肉身上升一个层次的法,难不成我还没有令你肉身下降一个层次的法吗?!
“孤寂道月,起!”
双手连连挥动,无尽道则与法理交相构织,在灵力及灵气的作用下,整片擂台上空被夜幕所覆盖,天地瞬间化至漆黑一片,纵然在场者皆为修士,但目力依旧难以望清其间,隐没仅能见到浑身冒火的呼格勒,而不见王不凡其人。
下一瞬,蓦然间有光亮自天际绽放,那光清冽、微寒,犹如沉浸千年的地底深潭中之水,让人心中寂然,无论多么的暴躁的情绪似乎都会随着这清光而恢复平淡。
可以清晰的看到,有一轮皎洁皓月升腾,那清冽的银辉正是出自其身。
清冽月辉照耀下,不远处有巍峨古山显现,山势陡峭雄武,其巅更有苍狼蹲坐,望月而啸。
“嗷嗷~!”
那狼声侵耳入心,仿佛有一种让人着魔的魅力在其中,引人不禁与它同啸。
孤寂道月,许久不曾被王不凡施展出,自从演化为道之后,以法而存在的它几乎被王不凡抛进了脑海最犄角旮旯处。但是,每种法每种手段的威势,却是印入骨子里,永难相忘。
此际,正是孤寂道月最合适出现的时候!
“修真者的手段,永远都只是镜花水月,绝非我修魔者的无上肉身永恒!”
“嗷嗷~!”
苍狼再啸,啸音仍弥漫于天际,但其身已然出现在擂台之上,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小土丘般的呼格勒给吞下。
苍狼非实形,乃为道则法理钩织而成,自然虚幻。
只是,这虚幻之间,竟然有莫名伟力浮生,将拥有狂暴力量的呼格勒所困缚。纵然其仍在挣扎,但却如同身陷泥潭,行动缓慢。
下一瞬,天际皓月也起变化,由圆而弯,由弯而圆,轮转之间,光辉照耀变幻,化成一股股诡秘莫测的力量,渗入呼格勒的肉身。
眼可及见的,呼格勒剔透赤红如熔晶的肉身,此际竟然在慢慢变淡,那种剔透也变至晦涩,仿佛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再将他来自魔纹处的外力给逼迫回额头魔纹之中。
“啊!!!”
呼格勒狂声咆哮,竭力挣扎,与那种诡秘的渗袭的力量做争斗。
擂台下,众修魔者目瞪口呆。
他们很多人未曾到过修真者海域,但总是有人去过,且与修真者交手。
但他们何曾见过如此般强势的手段,竟然能将修魔者爆发的魔纹之力给生生逼退。若然这种手段在修真者中普及开来,修魔者岂非少了强力的大手段?!
王不凡再次攥指成拳,遥指正在与诡秘力量做争斗的呼格勒额头,但其身形未动。
他发现,呼格勒额头正中的那具魔印魔纹正蠢蠢欲动,如同有生命一般,想要脱出。而且,伴随着其挣扎,偶尔有狂暴性的力量迸发。
显然,呼格勒能够在八地魔中名列第二,与那魔印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如此也好,既然今日已然放手战了,那便战个痛快,战个酣畅,将他呼格勒的自傲全部打掉、打垮。
大言不惭,想夺我的元器,还替我留下条性命?我今日倒要看看你呼格勒,到底凭什么本事说这话!
终于,孤寂道月束缚及侵蚀的力量被耗尽,呼格勒挣扎而出。
只是,如今他的身体已然恢复正常,那强悍的堪比下品元器的肉身力量,也彻底消弭殆尽。
王不凡始终攥拳而指,却不曾出手,这让呼格勒感受到了极大的鄙夷,因而生出愤怒,怒火化形,在其眼中显现出真影,随即更是映上他的额头。
“喀嚓、喀嚓……”
有清脆的裂痕声自呼格勒的额头响彻,如同雏鸡破壳。
眼可及见的,那魔纹开始蜿蜒,而居中的魔印如同囚禁许久的怪兽终于得以重见天日那般,响起了桀桀的怪笑声。
下一瞬,呼格勒的双眸缓缓闭合,如同极其困倦到极致。
突然,刚刚合上的双眸再次睁开,只是此次那双眸子,眼白已然变黄,瞳孔更是化作两条竖线,幽黑可怖。整个人,更是散发着兽性的气息,如同沉睡千古的凶兽一朝清醒,威势化作狂风席卷,擂台下方观战众人竟是连站都站不稳!
当然,除了一个人,除了那个身披斗篷的地魔上境者。
此际,他观望擂台之上,眼神迷离,陷入回忆当中。
他犹记得,自己年少成才,战名远扬,殿内前辈皆将他捧在手心,悉心栽培。
与他同入殿的,还有一名少年,那少年身形弱小,羸弱不堪,手无缚鸡之力。若不是其苦心哀求坚持,怕是连西季殿的大门都进不去。
同时入殿,他展露出天赋,可那少年却是笨的很,当真可谓是学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而且还不挑食。因此,殿内众人甚至都戏称要将他当头猪养着。
然而,这个少年却是没有当猪的欲望,且不认命,拼命学,努力练,终究是缓缓踏入了修行路。
很可笑的是,在其踏上修行路的第一天,竟然来到身为天才的自己面前,向自己发出了挑战,并扬言日后一定会超越自己,将自己狠狠踩在脚下。
然后,没有任何意外的,少年当场就被他给踩在了脚下。
这似乎是一个悲催的故事,但这个故事,才刚刚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