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天下第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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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一报还时一报央

萧逸之委实放心不下呕血的凝嫣,一来觊觎她的人太多,二来一女子守着青楼也实在是不易。

“不要过来!”凝嫣却慌张了。

却是晚了,萧逸之误以为是凝嫣病弱,兀自闯进了屏风……

“姑娘的脸……”

“也罢,已经没了掩藏的必要”,凝嫣颓败的服下一颗护体丹,“你的清心丹还是留着罢,给我也是白白浪费了……”

手腕突地被人擒住:“姑娘怎能如此轻视自己?怎能因容颜毁掉就自暴自弃?”忽而,感触到凝嫣的脉象。萧逸之又变得严肃。

“姑娘的脉象……姑娘适才吃的是什么?”

凝嫣笑着摊开了手,是一颗仅剩的护体丹。

萧逸之拿起护体丹,嗅了嗅,眉头却紧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倒出一颗几近透明的清心丹,塞进了凝嫣的嘴巴里。

清心丹入口即化,顿时让人清凉舒爽,带着一丝难以寻觅的清香。

“我的护体丹……有毒?”从萧逸之的表情,凝嫣就猜到了七八分。

只是让她如何相信,她一直吃的护体丹竟是毒药?是姥姥……还是枯颜姐姐?

“本以为是姑娘自寻短见,但这毒药是毁肌的,毒性发作慢。在下想来姑娘是一个爱惜容颜的人,定不会用此法。姑娘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或许是天妒红颜,本就是轻贱的命,无关紧要了。”

凝嫣这般说着,藏不住的落寞。或许得罪的人太多了,才会有那么多人想置她于死地。灵芝公主迟早会找上门来,玉芝郡主也多番派人刺杀——若不是绿影告知她,上次在巷子外射杀她的便是玉芝的人,她也不会知道。朝廷,江湖,红衣罗刹树敌诸多。哪怕单单做邵凝嫣,也是避不开他们的算计。绿影说的对,做谁的棋子不是做,为何不帮风息呢?

“姑娘莫要妄自菲薄,只要用得着在下,尽管吩咐便是。”萧逸之却是懂得的,第一遇见她之时,她便是被十四王府的人刁难。

“那如果我要天山圣物紫雪莲呢?”

“不过玩笑罢了。我的容颜并非这护体丹所毁,萧公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女孩很想学箜篌,于是每日都去找她心底认定的师傅。起初,她的师傅嫌她太笨了,一直不肯教授她。后来,她的师傅终于同意了,她也常常去。再后来,女孩长大了,师傅的仇人却来寻仇了。那个时候,师傅因为身中奇毒已经油尽灯枯了,女孩为了帮师傅实现愿望,就用驻颜术让师傅在死后容易恢复……”

“她是个好女孩……”萧逸之猜到这女孩便是凝嫣。

“是么?”凝嫣沙哑着嗓子。

“姑娘的手又是如何伤的?”

“师傅的尸骨被坍塌的石柱掩埋了,我徒手挖了几日,又被飞石砸伤手骨,便伤了。”

徒手挖了几日……萧逸之心里陡然一动,却是愈加心疼了。

“适才说的不过故事,公子听过便罢,无需放在心上。多谢公子的清心丹,你说,天下苍生,当真那么重要么?”

萧逸之不明所以,屋顶之人却是听得心一紧,难道被发现踪迹了?

屋顶。

“公子?”却是腹语。

“下去,以后不用守着烟雨楼。”

“是。”虽狐疑,但是公子的命令却是不得不听的。守了一年的烟雨楼,今儿个怎说不守就不守了呢?

男子独立在屋顶上,全身素裹,带着斗笠,辨不清样子。

她问,天下苍生,当真那么重要么?

自是重要的,君轻民重。

他今夜前来,亦不过是为了确保事情的万无一失。只是单单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也不需要他亲自前来,他不过自欺欺人罢了。他何时变得如此?

派人潜伏在烟雨楼内外,只是不想失去了她……这颗棋子罢了。笑话,他还会有什么舍不得?十二年的苦心孤诣岂能白费?

朦胧月光下,人影闪过,再也不见踪迹。

屋内。

“天下苍生自是重要的。”萧逸之缓缓道出,却是不知凝嫣为何偏转话锋。

“你也如此说。”

凝嫣苦涩的说着,不免有些荒凉之感。

——为了天下为了风息,你当如此!

——你曾因一时之气毁了风来坊,风息便因此少了一个藏身处;你曾为了你的小丫头夜屠侯府,风息便因此少了一个可以拉拢的大臣;就算是为了补偿,你也该为他做点什么!

——眼下,却也由不得你不愿。且不说明面上,多少想杀你的人,但凡有人能查出你的底细,你必死无疑!

如今,也是做出决定的时候了。萧逸之能查到这儿,她的处境也愈加危险了。

天明。

“小姐,有位姑娘想进楼。她现在正门外等候着。”

“哦。如月她们考察过没有?可合格?”

“那姑娘模样周正,连卿姑娘说,虽样貌不太出众,但诗词歌赋倒是好的很。姑娘们都喜欢她,说看着她亲切。只是……”

“只是什么?”

“她是昨天王爷带来的那位姑娘。”

“秋浦?”

“正是。”不知何时秋浦已经推门而入。素衣已换成墨绿的缦纱,而脸上的淡雅之妆也变得浓厚,妖娆得很。

“你且住在如烟之前住的厢房。烟雨楼的规矩想必她们几个会好好教着你,没什么要紧事儿,就退下吧。”

秋浦不予回答,离去。这个时候,顾丽娘走了进来。

“姑娘找我何事?”

“无事,只是想好好看看你。”凝嫣却是仔细地打量起顾丽娘来,三十多岁的人,年华逝去了风韵却是极佳的。

“姑娘可是有事相求?”顾丽娘倒也不生分,直径坐在了美人榻上。

“我瞧着,你也到了休养的年纪,再强留你倒是我的不对了。”

“你要赶我走?”顾丽娘摸着美人榻上的毯子,有些惊讶。

“我已让账房备了银子,你去领便是,退下罢。”

“嗯。”顾丽娘起了身,擦过凝嫣肩膀的时候,忽然面色一紧。

只因凝嫣说了一句。

“绿影,代我向风息问好,我定不让他失望。”

顾丽娘行色匆匆的走了,凝嫣莞尔一笑。心里却是极痛的,风息,就连你也在我身边安插眼线。连你,也不曾例外。小青似乎感受到一般,落在凝嫣的左肩上,轻啄着凝嫣的脸颊。

“小青,时机就要到了。”

“叩叩。”不多时,又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何事?”却是连卿,后面紧跟着的是秋浦。

“小姐,今儿在朱雀大街”,连卿顿了顿,“有外邦人贩卖奴隶,都是一些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