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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本命与本命年

古人有生肖定命之说,因此,人在什么年出生,就属什么,命也就大致定了。所以,本命就是属相之命,本命年也就是一个人所出生时的那个属相年。根据天干地支互相配合循环推演,本命年十二年轮回一次。但是,真正的大本命年要60年才轮回一次。比如甲申年出生的属猴人,要过60年才又是一个甲申年,而平时的其他猴年,虽然也叫本命年,但只能是庚申、丙申等,有人称作大本命年和小本命年。从命相学上讲,大本命年和小本命年其意义是不一样的。

(一)生肖本命对人生的影响

1.本命说的悠久历史

人人都有一个属相,属相又带来本命之说,民俗中便有了本命年。

本命说的历史可追溯到很久以前。三国时代的管辂,是个有名的术筮先生,他对兄弟讲自己将难违“天数”,有“本命在寅,加月食夜生”之语。本命在寅,即是说虎年是他的本命年。这见于《三国志·管辂传》。

避俗的雅士,不言属相,以生年的干支说本命。比如《续资治通鉴·宋仁宗皇祜元年》“昨有言庚戌是朕本命”,宋仁宗属狗,他自言本命,说的是生年干支。古人说本命,往往省略天干,单讲地支。《新唐书·李泌传》记载,礼部官员讲唐德宗:“陛下本命在午”。“本命在寅”、“本命在午”,都是只说生年的地支。

现实生活中,单说地支的“本命”更流行些。这主要不在于它的简略,而在于它与属相正好对接。说本命,在寅即属虎,在午即属马,将天干排除在外,符合生年讲属相的习惯。属相只表示地支,不反映天干,也就将六十甲子,简化为十二生肖。不论天干,只要生年在寅,不管丙寅、戊寅、庚寅、壬寅还是甲寅,都属虎,都以虎为本命。《唐语林》记载唐宣宗“本命在寅,于属为虎”,使用的即是这样的表述习惯。

就其本来意义讲,生肖只是表示生年的符号,是记年份的。然而,“本命”之说却很容易在人与属相之间增加出一些东西来,仿佛属相真的成了人的“本命”。

四川西昌地区古代存在火葬习俗,骨灰装入陶罐,埋在墓地。火葬罐常饰有十二生肖纹,据有关发掘报告,有一件陶罐“在十二生肖像中没有猴,却在猴的部位上贴塑一位裸体跽跪人像,双手合掌拱于胸前作祈祷状。从胸部突出、臀部发达看,当系女性,很可能就是该墓的死者,或生于猴年”。

属猴的亡者,在十二生肖图中占了猴的位置。古人对于“本命”的一种理解,由此得到了反映。

不仅如此,自古便有人将生肖动物与人的性格命运等联系起来。为这种联系起了重要作用的,就是生肖本命说。

2.生肖本命说造成的奇事怪事

因为本命、因为属相,而关注、喜爱某种动物,本来无可非议。属龙的孩子说一句“我属龙”,做出游龙蜿蜒的样子;属兔的孩子说一句“我属兔”,两手举在头上,模仿两只耳朵竖起来;属鸡的孩子学着雄鸡啼晨的样子,“喔,喔,喔——我属大公鸡”,这不是很有童趣吗?一个孩童,为了了解自己的生肖,对小耗子多了几分好奇,甚至产生小老鼠挺可爱的联想,同样是蛮有童心的。不属鼠的小伙伴,不也在唱“小老鼠,上灯台”吗?属鼠的、不属鼠的成年人,不也在讲着“老鼠娶亲”的传说吗?

然而,倘若弄假成真,真的把生肖动物视为关乎身体发福的“本命”,甚至作茧自缚,那就走向了荒唐。唐代柳宗元的寓言《永某氏之鼠》曾经写到,某人因自己属鼠,固执地不养猫,以至他家成了鼠的乐园。这样的属鼠人,受“本命”之累,大概是有悖于多数人的思维常理的。

尽管柳宗元的《三戒》是广泛流传的名篇,“永某氏之鼠”的“本命”笑话被广泛谈论,可是历史上却又总有人宁愿做“永某氏”那样的属鼠人。《清稗类钞》载录这样的故事,开篇写道:“其家主人自以子为本命,肖鼠也,乃不畜猫,见鼠辄禁人捕”。这是盐城一户姓何的人家。他家老鼠成群,不怕人,每天里跳梁出入。后来房屋几易其主,一户梁姓人家以滚烫开水灌鼠穴,根除了鼠害。

属鼠不养猫,典型地反映了生肖本命说的影响。此外,还有为属相编织的“出生”奇谈,诸如午年生子而梦马、羊年生女而梦羊之类,同样反映了生肖本命说的影响。

梦生肖,梦本命,为诞生编织奇谈的那样一种思路,只需稍作转向,就可以为亡故编织出同样离奇的故事。宋代洪迈《夷坚甲志》讲属马人梦马,即系此类:贾思诚,字彦孚,绍兴十七年为夔州帅。梦受命任官,厩卒挟马来迎,临欲揽辔,细视马有十三足,叹异而觉。明日,背疽发,十三日死。贾生于庚午,近马祸云。贾某梦见一匹怪马,十三条腿,惊异之中梦醒。事有凑巧,十三天后贾某病逝。于是,有人想到他“生于庚午”属马,把他梦马说成是不祥之兆。洪迈的《夷坚乙志》,还有一个属猴人的故事,也讲“本命”的征兆:朝请郎刘公佐罢衡州守,舟行归京师,道中得疾。其妻赵氏,每夕必至所寝处,视诊药饵。时方盛夏,马门不关。一夕,赵至床侧,公佐睡未觉。一物如猴,色正白,直从寝阂冲人而出,径历户外,跳登岸。赵氏畏惊病者,不敢言,独呼子总出示之,物犹在岸上,睢盱回顾,久之去。刘生于丙申,属猴,人以谓精爽逝矣,至泗州而卒。故事中那个属猴的人,离任回汴京,走的是水路,病倒在船上。时值盛夏,虽有医药,但一病不起,至泗州而卒,并不能说是非正常死亡。故事讲,在他病重期间,其妻赵氏看到“一物如猴,色正白”,从病人那里跑走,跳上岸后,一副“睢盱回顾”的样子。这成为故事的关键情节,人们联想到其人属猴,附会说猴跑了,他也就失魂落魄,如灵魂出壳一般,没救了。

3.本命说对人的行为的影响

对于本命说,我们应当采取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的态度。如果不加分析地一律斥之为“迷信”,似乎有失于简单化了。就说因为属相而拒绝相应的肉食,其心理是多样的,有的人是因为迷信,有的人则不是,或者说主要地不是因为迷信。穆度的十年不吃鸡,起自那场噩梦,含有对斗鸡的悔过。有的属羊人,不食羊肉成了习惯,其中自然包含本命迷信的因素,但他的忌口,其实是出于对属相的一种“自爱”情结。对于这种情结,似乎没有必要一定要指斥为“迷信”。

还有孝子的例子。据《宋史·赵汝愚传》,赵汝愚的父亲赵善应“性纯孝”,表现在日常饮食方面,是忌口:父终肺疾,每膳不忍以诸肺为馐。母生岁值卯,谓卯兔神也、终身不食兔。赵汝愚孝敬父母,表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母亲怕雷声,大雨天赵汝愚不忘照顾老母。寒夜远归,到了家门口不叩门,怕母亲受惊,他宁肯露天坐至天明。有了以上铺垫,来看他的忌口,应该说那主要地表现了一种敬老情怀,与迷信的关系不大。

他的忌口,包括两个方面,若做比较分析,更有说服力。父亲死于肺病,赵汝愚从此不忍吃杂碎。这一条,很难说同迷信观念有什么瓜葛,纯粹是出于对亡父的一种情感。借这一条,比照下一条,母亲属兔,赵汝愚终身不食兔——这是生肖迷信吗?恐怕不是。其中道理并不复杂:既然不吃动物肺是悼亡父,没有什么迷信观念掺杂其内,那么,对于他为母亲属兔而不食兔,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讲这是敬生母的一种表现,与迷信无涉呢?

十二生肖及生肖本命说是旧时代的产物,它们自然带有一些封建迷信的糟粕。新时代科学昌明,我们应当丢掉生肖文化中的糟粕,而不是丢掉十二生肖本身。对于生肖本命说也该作如是观,正确的做法是:对具体事物做具体的分析。

(二)一巡一本命

明代小说《金瓶梅》第四十六回,吴月娘请乡下进城“卜龟儿卦儿”的老婆子卜卦:那老婆趴在地下磕了四个头:“请问奶奶多大年纪?”月娘道:“你卜个属龙儿的女命。”那老婆道:“若是大龙儿四十二岁,小龙儿三十岁。”月娘道:“是三十岁了,八月十五日子时生。”算卦的婆子所说的“大龙儿”、“小龙儿”,不是辰年生属大龙、巳年生属小龙,而是指同为属龙,差了十二岁这样一种情况。这就是民间所谓“一巡”。

属相十二年轮一回,本命年自然也是十二年一遇。这十二年的周期,民间有个计年单位:巡。如说“都属龙,比她大两巡”,是讲两人均为辰年出生,相差二十四岁。巡,以动词做如此一个量词,表示岁月十二年一复始的流转,真是绝妙之至。宋代苏辙《守岁》诗曰:“於菟绝绳去,顾兔追龙蛇。奔走十二虫,罗网不及遮。”十二虫即十二生肖。诗人想像十二生肖你来我往,交班接班,简直如一路小跑那样来去匆匆,挡也挡不住。一个“巡”字,正得此韵味。巡,即好像在描绘十二生肖依次登台值岁的过程,又好像在形容时光用了十二个春秋,完成对于十二种属相的一次巡礼。

就像十天干产生了“旬”,十二地支派生出一个专用词:浃辰。子丑寅卯,古代以干支纪日,由子至亥一个周期一十二天,称为“浃辰”。《左传·成公九年》:“浃辰之间,而楚克其三都”。以干支纪日,十二天里地支轮过一遍,称为浃辰。此词的构成,浃即“汗流浃背”之浃,意思是“遍”;辰即从子到亥十二辰。《大唐西域记》卷第二:“置所居宫,曾未浃辰,求之已失。”《聊斋志异·连琐》:“医师投药,下恶物如泥,浃辰而愈。”均以浃辰表示十二天。

十二地支一周匝,纪日称为浃辰,十二生肖纪岁则是巡。巡即周匝遍及。《左传·桓公十二年》:“使伯嘉谍之,三巡数之。”杜预注:“巡,遍也。”“浃辰”该归入书面语,如今它的使用频率已是低而又低了。“巡”,作为生动形象的民俗语言,却同生肖文化一样,表现出很强的生命力,仍被人们经常地使用着。

属鼠人逢子,属牛人逢丑,十二年里准有一个自己属相的年份,这就叫本命年。本命年又称“本年”,例如十二岁的孩子,属虎又逢虎年,大人会对他讲:今年是你的本命年,本命年要小心!

每十二年,本属相的年份来一次,民俗为本命年编出许多讲究。人们觉得,在自己的生肖值岁的一年里,诸事要多加小心才好,因为这是人生的多事之秋。对此,民间流传着一种说法,叫做“本命年关槛说”,“关槛”或称“槛”,也写作“坎”。按照“本命年关槛说”,每十二年有一个“坎儿年”。作家孙犁生于1913年,农历癸丑,属牛。1985年岁次乙丑,又逢牛年,老作家年逾古稀,也不免受到本命关槛之说的影响,这一年11月3日他给作家姜德明写信:“今年是我的本命之年,又是中国民间常说的一个‘坎’,事情多不顺利。我每日都处在一种韬晦求安的心情中。文章也写得少了,确实觉得也没什么好写的了……”

生于1952年的陕西作家和谷,属龙。他35岁时写了一篇《我的门槛》,“辞虎迎兔的这些时日,我愈是惦记着我的门槛了”,“扳指头数来,鼠大、牛二、虎三、兔四、龙五”,“在即将第三轮与龙会面时,却成为自己的本命年,俗称门槛”。72岁的老年作家、36岁的青年作家,都生活在本命年的风俗里。“槛”和“坎”,音同义近,又有区别。关槛,将人生比作若干阶段,每十二年为一段,每段之间以“槛”间隔,这“槛”就是本命之年。“槛”的类似用法,不一定非要与本命年相关,如唐代李益《校书郎杨凝往年以古镜贶别今追赠以诗》:“一别青春槛,回光照华发。”槛,或作鉴、作楹。嘉靖刻本《李益集》为“青春槛”,指由青年向中年过渡的时期,最能贯通前后诗句。至于“坎”,作为八卦卦名之一,它表示险难,构成“坎坷”这一组词。将本命年称为“坎”,意思即多事之秋。

本命年的风俗,着眼于消灾趋吉,乞求平安。在北方广为流传的风俗是穿红扎红,至今犹然。要穿红背心红裤衩,扎红腰带。民俗的符号中,红色代表驱邪和吉庆,正是本命年所需要的。在内蒙古东部地区,重视男孩十二岁生日。这一天,孩子要扎红腰带,家长要置办酒席,亲友要赠给男孩礼物钱帛,以示乞福。

本命年的红腰带,扯一条红布可为之,有的则要绣上本命属相,绣上“平安”、“长命百岁”等字样。饰有生肖的腰带,四川省什邡县曾出土一条金腰带,为唐或五代遗物。腰带通体刻有缠枝花装饰图案,花纹间依次刻十二生肖。1984年出土时,尾稍残损,亥猪缺失。

在一些地方,本命年的腊月三十晚间忌出门。值本命的成年人或孩子,这一天从太阳落山起,闭门不出,直至翌日太阳升起。已婚男子还要由妇人陪伴。

学者李双剑、周润年在《藏族禁忌试析》一文说:“人们认为,藏历的每一个地支终了,第二个地支开始时是一个‘朵’(意为坎,即凶年),所以每个人的13岁、25岁、37岁、49岁(以此类推)那年忌讳出门和同年人接触,只宜多念经,多放布施,才能避免灾难的降临。”所记为本命年风俗,以虚岁记本命年。

旧时,我国民间习惯于记虚岁,没有0岁之说,甚至有虚两岁的记岁方法。明代《徐渭集》载《畸谱》,为徐渭自撰简历。依古代记岁习惯,《畸谱》无零岁,落生即为一岁。徐渭自记:生于“正德十六年,年为辛巳”,记至“六十一岁。是年为辛巳,予周一甲子矣。诸祟兆复纷,复病易,不谷食。”花甲之年,六十有一;按如今的实足周岁计算,当为60岁。所记“诸祟兆复纷”,是本命年中表现出来的欠佳的精神状态。

在西藏,对于本命年还有一种说法,如藏族作家次多撰文所言:“按照我们藏历计算,虎年出生的人每轮到虎年也是他的本命年。在我们平常生活录中有这样一种说法,女性49岁的本命年和男性61岁的本命年是很严峻的坎儿,这坎儿上有飞灾横祸(按藏历计算)。我明白此话没什么科学根据,纯属无稽之谈。”以本命年为坎儿,各个坎儿的“严峻”程度,在藏族人看来是不尽相同的,女人逢第五个本命年、男人逢第六个本命年要特别小心。

六十花甲的本命年,为民间所重。青海河湟一带有“本命禳解”旧俗。从60岁开始,本命年庆寿通称“禳解”——人们相信,人逢本命多灾殃,进行禳解,才能消灾迎祥。“本命禳解”庆寿诞,仪式一如寿材落成的仪式,并且要增加一项礼仪,即由儿子、儿媳或女儿、女婿献上红衬裤、红绫裤带或红布,当日穿上系上。我国朝鲜族同胞称六十祝寿为“换甲”、“周甲”、“还历”,儿女要为老人办“换甲宴”。

(三)本命年避邪的民间风俗

避邪就是用一定的物品或通过一定的方法使邪祟不再对人产生危害。

民间传统和命相学书上,大都认为本命年遭遇邪祟的几率会增多,也就是命宫中邪星干扰,运程走低,必须用避邪的方法来予以化解。下面就是民间所采取的几种传统避邪方法。

1.佩带玉器避邪

玉的避邪作用是自古以来公认的,因此本命年可佩带各种玉饰品以避邪。玉器以雕成本命属相的图案为佳,亦可是龟、龙、象、虎、狮等图案。

2.八卦镜避邪

用八卦镜避邪主要是防止恶鬼和其他不洁之祟对住宅的入侵。八卦镜一般应悬挂于院内的门头。亦有将之悬挂于卧室门上的做法。现代人可以普通小圆镜替代。

3.水晶避邪

水晶避邪的作用与玉器相当,主要是对入侵个人身体的温疫之邪、凶煞之邪起驱避作用。女性可佩戴水晶项链、手链,男性可使用水晶烟嘴、水晶钥匙等来达到避邪目的。

4.桃木避邪

桃树具有避邪镇鬼的作用。传统的做法是用桃树枝插或悬挂在门头。儿童则用桃核作佩饰以护身。在本命年里,有条件的地方可向道观中请一把桃木剑和相应的符咒,用符裹起桃木剑悬挂于门后,会有超强镇邪驱鬼之效。

5.佛像避邪

佛像避邪有一个前提,即首先你要信佛,即相信西天极乐世界有佛存在,而且相信人通过修行可以成佛。只有这样,你请来的佛像才会有灵性,能够为你驱避邪祟的入侵。传统的避邪佛像为罗汉佛,祈福保佑佛像为观音菩萨。

6.红腰带避邪

红腰带避邪是一种民间传统的女性本命年避邪方法。一般要求女性从生日那天开始,连续使用七七四十九天,这一年的凶煞恶鬼便难以再加害你的身体。若是年未出身的人,可在进入本命年的初七日佩带,连续四十九天,可起同样效果。

7.谷雨露符避邪

于谷雨那天早晨收集露水,洒于黄纸符上,然后贴在院内左右两面窗头,有防止诸毒气入侵的功效。

8.六神水避温神

农历八月初一清晨所收集的露水,叫作“六神水”。将六神水用小瓶封好,然后买几两朱砂。用六神水调朱砂点在百汇、太阳,涌泉等穴位上,可祛百病。

9.红豆、黑豆避邪

用布袋分装红豆,黑豆各七七四十九颗,用丝线拴在床腿上,可用来驱避夜煞邪神的侵害。

10.出外住旅店数字避邪

本命年出外经商,旅游或经办其他事项,在住旅店、宾馆时,一定要避免带2和5这两个数字的房间。因为2和5是两个带灵气的数字,邪灵往往会被吸引而来。所以住宿时要避免带这个数字的房间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