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平民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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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各有各的活法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登春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儽儽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澹兮其若海,飂(liáo)兮若无止。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这一大段,可以说是老子描绘了一幅众相图。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登春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儽儽兮若无所归。“众人熙熙”,是形容人来人往,非常热闹。所谓“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人就是这么奇怪,看别人,总是那么的自由自在,无烦无忧,而自己是如何如何的不幸,好像老天总是和自己过不去。其实每个人都一样,内心都有许多的痛苦,一生都是在忙忙碌碌,为名缰利索所羁绊。“太牢”,是指祭祀用的牛、羊、猪三牲,后来也专指牛。“如享太牢”是说大部分人活着好像很快乐,每天都在吃香的、喝辣的。“如登春台”是说又好像春天到了,到郊外去登高、踏青,真是惬意啊!这是老子对普通众人生活态度的一种描写。接下来是说有“道”之人的生活态度。“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儽儽兮若无所归。”“泊”是停留的意思。“未兆”是没有什么兆头。比如,比尔·盖茨在创业时,别人肯定没有意识到电脑软件的潜在市场是那么的大,否则,哪里轮得到盖茨做老大。正因为他看到了未来,所以他才会停留在那里埋头去做。“如婴儿之未孩”是形容思想之单纯的仍如婴儿一般,连小孩子的情趣都没有。因为人一旦选定一点,思想反而变得很单纯,如果注意力分散是很难成功的。“儽儽”是确然而不可拔的意思。像一座高山,屹立在那里,不可动摇。“无所归”是说你无法把它归到哪一类里面去,和孔子的“君子不器”是一个意思。这一句是说一个有道之人,从外表上看什么也不像,内心却有一种不可撼动的力量。像有些人临难即退,耍滑头,或胆子小得要死,不要说不可拔,大声吆喝一下,他都吓得趴下了,还谈什么确然而不可拔!所以《礼记》里就告诉人们“临财毋苟得。临难毋苟免”。意思是:遇到财物的事情不要随便的据为己有,遇到危难之事不要轻易地选苟且偷生,要意识到这是锻炼自己意志和应变能力的难得机会。

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上天给每个人最公平、最重要的资源就是时间,可是许多人并不珍惜这个资源,而是把大量的时间花在了“如享太牢”(吃饭)、“如登春台”(游玩)上面了。“皆有余”三字是说这些人的时间好像多的用不完似的,而求学问的人整天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做事,好像被人忘了一样——“独若遗”。可是过上几年,那些生活好像很美好的人却依然故我,囊中空空,而那个刻苦学习的人,却是事业有成。前两天我原来的一个部下,高兴地打电话给我说,他律师资格拿到手了。所以,一个人要想成功,必须要学会合理使用时间这个资源。

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沌沌”(dùn)是糊里糊涂、无知无识的样子。这句话是说有“道”之人表面上看起来傻里傻气,如水汇流,随世而转,其实自己内心清清楚楚。比如,大家听说商场买100送200活动,个别人在朋友的招呼下也跟着去,大部分人是在内心贪小利的念头驱使下不自觉的去买,只有个别人,去是去了,却很少买东西。因为他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东西买回来容易,卖出去就难了,他不会掉在商家设计的陷阱里。

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俗人”是指众人。“昭昭”,在这里的意思是高明的很,世间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如果你参加一次聊天就会发现,很多人说起国家大事,说的是头头是道,好像国家主席和他商量过一样,而有的人却在那里只听不说,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我”指的是有道之人。“昏昏”是平凡庸陋,给人一种既昏庸又糊涂的感觉。“察察”是形容专在细枝末节上显示精明。“闷闷”是表面显示出笨笨的样子。如美国有一个总统,小的时候家里很穷,他就整天显得傻里傻气,一毛钱和一块钱,哪个多哪个少都分不清。经常有许多人,拿一毛钱和一块钱放在他面前让他拿,而他每次都是拿面额比较小的那一张。这些人每次逗完他以后,就到处宣扬,说他是多么多么的傻,年龄这么大了,连币值大小也分不清。有一天,他邻居家的老奶奶实在看不下去了,将他拉到一边说:“孩子,你难道真的分不清钱的大小吗?”你猜他怎么说:“我要分清的话,他们就不会在我面前放钱了。”就这么一个被别人视为傻小子的人,日后却成了美国历史上一个有名的总统。

澹兮其若海,飂(liáo)兮若无止。“澹”读dàn,安静的意思。这句话一是说情操,二是说胸襟。一个人要想成就一番事业,一定要有好的情操,不能为眼前利益所动,并且胸襟像大海一样,容纳一切细流,容纳一切尘垢,否则,肚量太小,气都把你气死了,还怎么干事!一个人不仅要会和自己喜欢的人共事,更重要的还要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共事,要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好。“澹兮其若海”和“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是同一说辞。“飂liáo”是一种风,但不是我们平时所感觉到的风,是一种高雅的清风。它无休无止,清远徐吹,如同庄子所讲的天籁之音,不为一般人所感觉。

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以”在这里是表示目的的意思。“有以”是说众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追求。如有的人想做官,有的人想发财,有的想长寿等。而唯独有“道”之人,不但“顽”还“鄙”。“顽”是非常执著。任凭你说得天花乱坠,我自有一定之规。比如,我刚到税务局上班时,别人都热衷于吃喝,我却把业余时间用在了学《会计》,等到两年以后,大家就对我刮目相看了。我在给几个中央大企业会计讲《増值税》时,他们追在我后面问,你是哪个财会学院毕业的,我说我学机械设计的,他们怎么都不相信。“鄙”是卑劣的意思。有时候,为了护“道”,不得不采用一些卑劣手段。比如济公,为了维护正义,常常采用一些玩世不恭的行径捉弄那些为富不仁的人。这句话也不要误读了,好像众人有目的不对似的。众人只是就目的说目的,很少有人在怎么实现目的的手段上下工夫。比如许多人都想在股市捞一把,却很少有人花时间读点经济学的基础知识,所以许多炒股的人对利息的变化、法定准备金的变化、税率的变化对股市有哪些影响根本就不知道,只是在那里瞎炒。古人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许多人只想“善其事”,根本不去“利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