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来客走后,我们在窗前愣了半天没有说话,看着他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之中,我关上窗户回头看他们两个人,老袁说道:“啥都没问出来,白构思了那么久。”我点点头,表示同意。我突然想起了刚才神秘人的一个不经意地惊讶,我赶紧说道:“不过,我刚才发现了我说话时他的一个细微的变化,就是我说那个洞和隧道的前半段就是他们干的时候,他好像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惊讶状,难道这个我猜对了?”王志远和老袁好像并没有发现对方的变化,听我这么一说也有点纳闷,都表示不清楚,但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反正这天晚上我们忙活了一通,我们想要知道的信息基本上都没有获得,反而搭进去了两颗价值不菲的金鱼玉石。这个也太不值当了,当时在我们完全处于弱势的状态下,为了安全考虑,只能屈服于对方。
这时,我才明白过来,“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真正内涵。双方对垒,提前做好计划筹备,还没有正式开打前,就能让对方甘拜下风,乖乖地听你的调遣。而这个神秘来客明显深谙其道。我告诉志远和老袁,“昨晚神秘来客就设计了一个非常完美的计策,一开始利用蜡烛和滴血的脑袋,把我们吓得七荤八素,利用黑夜的寂静氛围直攻我们恐惧的心里防线,然后他自己出现,以一种极其神秘的气场压过我们,威胁我们必须要如何如何。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根本不可能有反抗的余地,也不敢反抗。而当我们明白过来,想要从他嘴里套出一些话时,我们显然根本不是在一个对等的层次上,我们完全处于弱势。反正他肯定知道我们会交给他东西,所以他根本不需要解释我们所提出的疑问。反正,我们太被动了。”
我乱七八糟地说了半天,王志远不耐烦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分析它干啥,离回家还有两天了,我只想顺利地过完。”“嗯,对,我也这么认为。”袁会长接话道:“而且这几天要加紧排练文艺晚会的事情了,所以过去的事情我们先放一放,把眼下的重要事情解决掉,确保我们的支教有个比较圆满的落幕啊。”
听他们这么一说,我心想也是,确实要分清主次,虽然来村遇到了比较多的意外事情,现在心中也有挺多疑团没有找到答案,但我们终究不是来破案的,而是来做好支教活动的。支教自始至终都应该是我们要关心的核心。
接下来的两天,是此次支教活动的最后两天了,这两天的主要任务便是为后天上午的文艺汇演做节目的最后准备。我们支教队员们带领一帮学生加紧排练各种节目,都忙的不亦乐乎。不上课了,孩子们的兴致也很高,我们这些支教老师们也劲头十足,与其说是排练节目,还不如说是在一起玩更加合适。反正这两天,我们有说有笑、有玩有乐,不仅和学生们的关系相处得更加融洽,而且也体会到了支教活动艰苦之外的另一番滋味儿。
时间终于来到支教活动的最后一天——文艺汇演的日子。这是我们支教队员普遍期待的一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大家都想尽快结束这样的日子,回家过暑假,享受轻松快乐的生活。但是,真到了这一天的时候,我们大家却是那样的不舍和难忘,回想支教以来的十几个日日夜夜,和学生们一起玩耍、讲课,与这里的叔叔阿姨们谈天说地,我们支教队员之间的各种活动和游戏,当然还有突发的几次意外甚至危险。人大部分都是这样,经历了艰苦和煎熬,快要迎来轻松的时刻,反而又觉得很不舍。
文艺汇演定在上午九点左右开始,在太阳公公的亲切陪伴下,这次的演出总体来说很顺利,也挺有趣,参加支教的56个孩子们几乎都有表演了节目,有的学生甚至还参与了3-4个节目。节目之间的游戏环节,则更加吸引了所有的孩子们参与。这次的文艺演出,我们原先邀请了村长、村干部和部分村民来观看,最后到场的大概有七八位村民外,并没看到任何村干部的身影。其实,我们邀请村干部也只是象征性的意思一下,知道他们肯定不会来,他们不来,我们当然更加轻松自如一些。
文艺汇演结束后,差不多接近中午12点了,我们留下来继续收拾打扫学校教室。参加支教的小学生们知道我们下午就要离开村子返回了,他们都非常不舍我们离开,很多学生停留在教室帮助我们收拾,没有回家吃饭。我们也非常感动,与他们一一合影留念,并留下了相应的联系方式。
在我们收拾好教室,准备锁门离开的时候,我们看到黑板上写了很多学生的留言,“感谢老师们,我们想你们”之类的话,看的我们支教队员们心里都暖暖的,心想再苦再累都不算什么,能得到学生们的认可和喜爱,就一切都值了。
我和志远、老袁返回王家小屋,在户主家与他们一家三口吃了最后一顿午饭。阿姨特地给我们做了米饭和几个炒菜,要知道在这里平时很少吃到米饭的,我们都非常感动,这顿饭吃得很香,我也吃得很多。吃罢后,我们再次拜谢了王家叔叔阿姨,同时也给了一些薄酬,以作这些天的叨扰之费用。
下午,我们便踏上了返程的路途,返程的计划是,当天下午徒步行走到达镇上,在镇上住宿一晚,第二天再从镇上坐大巴前往蓝田县里,之后从蓝田县返回西安。当晚我们支教队十余人,住宿在镇上的一家农家乐中。
这一晚,对于我们大部分人来说可以说是一个“蜕变”,大夏天十几天没洗一次澡,好多天没洗头,终于在这一晚终止。晚饭吃罢,一切洗漱完毕,顿时神清气爽。我和王志远、老袁同住在一间三人间的房屋中。当一切放松下来,在轻松的状态下,之前的疑惑和烦心事又都涌了上来。
王志远和老袁都在玩电脑,我也无心再扯出那些破事烦恼他俩,独自一个人睡觉去了。
这一夜无话,第二天凌晨时分,暴雨突至,山里就是这样,白天还是艳阳高照热的要命,晚上冷不丁就来了场大雨。这一夜的雨下得很大、很久,屋外噼里啪啦响了一宿,吵得我们睡得都不是太好,直到早晨天亮时,雨才渐渐变小。我们在农家乐旅馆吃完早饭后,雨已经停了,集合准备搭大巴车前往蓝田县里。
几个小时的大暴雨让横贯葛牌镇上的那条小河河水暴涨,甚至镇上的水泥主干道两旁都是浑水,想必是从上游冲下来泥石流了,才使得这里的水极其浑浊。我们小心翼翼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镇上的汽车客运站,寻找开往蓝田县城的班车。不一会儿,我们在一辆中巴车上坐好,车还没有到始发时间,司机便与我们相互攀谈着。
当司机得知我们是刚从葛牌沟村支教返回的大学生时,司机连忙说道:“你们运气真好啊,幸亏你们昨晚来到了镇上,要不然现在可麻烦了。”老袁连问司机为什么这样说。司机说道:“今天凌晨的大暴雨,村子发生了泥石流,好像有一座山体坍塌了,道路也都被堵住了。我还听说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呢。”
听到司机说有奇怪的事情,我们都好奇地看着他,想要听一听事情的具体情况。司机告诉我们,虽然今天凌晨的暴雨下的很大,但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却从来没有发生过山体坍塌的现象,这次坍塌的山体,好像整个山体是空的一般,坍塌后并没有塌下来很多石头或者泥土,而是在坍塌的地方,发现了很多金属的脚手架之类的物品,最严重的是,在坍塌处发现两具尸体,一男一女,据当地人说这两个人就是本村人,是一对姓张的夫妇,就住在离村小学向北3公里外的地方,家里还有一个上小学的儿子。
听到这里,我立马想到了坍塌的山体肯定就是王家小屋后面的偷采玉矿石工事,由于偷盗开采,山体几乎被挖空了,所以在暴雨的冲击下,发生坍塌事故是有可能的。还有一点,难道坍塌处发现的两具尸体会是小张远的父母?他们消失了这么久,怎么会在那里出事?
我想,这一场迟来的灾难,是天灾更是人祸,它肯定将偷采矿石的工事一举终止,也可能将会他们的不法勾当全盘展现出来。我不知道后续的事情会如何发展,犯罪分子会不会最终被绳之以法,有可能会,但我的感觉告诉我估计不大可能。可惜,这样的代价太大了,搭进去的是小张远父母的两条鲜活的生命。
一时间,我更为小张远而担心,担心他的未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