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重生不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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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贵族被抓流民散

贵族们或许胆小懦弱,或许慨然赴难,五百府兵,押解着他们,退入天明山中。至于他们的命运如何,就看丁恒将军,和府尊大人的意思了。在天明山中很危险,谁知道有没有遇到豺狼虎豹,就这么丢了性命呢。

再一次论证了,抢杠子里出政权,只有拥有实力,才能够避免被奴役。上升到国家的地步,那就是弱国无外交,想要里子和面子,就得拥有强大的军事实力。文化气息浓厚的大宁,弱了军队,将门之后玩乐世间,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流民们刚刚仇视颍昌府的贵族们,眨眼之间,却不知道何去何从了。先前,还有人给他们出谋划策,即便带着不纯的目的,也让他们有了方向,现在基本是无头苍蝇,茫然不知。

张县令绝不容许上千流民,再次聚集,那会造成多大的破坏力。县令的衙役,已经全部朝这里汇聚,虽然现在才几十人,但对付徒手的流民,足够了。先前有贵族们出谋划策,朱捕头只能憋着一口气,如今,又变成了下山猛虎。

怎么,不服啊,不服打,他三两下子,就把一些流民中的顽固份子揍了。上千流民噤若寒惊,却丝毫意识不到,他们这么多人,哪怕靠人数,就不必畏惧衙役们。或许会流血牺牲一些,却绝对可以造很大的反。

恐怖的,就是恐怖份子,无所畏惧,因此肆无忌惮。人的思想,胆怯,其实可以很好的约束一个人,遵纪守法,做一个良好的公民。可是现在,做良好的公民,没有任何的意义,活下去,活得好,才是正确的追求。

张县令发话了,三天,限你们三天时间,离开开阳县,不然,后果自负。持着大棒子的衙役们可不是好糊弄的,他们真敢打人,将人往死里打。流民,根本不能当做人,打死勿论,又没人来追究什么责任。

摆在流民面前的路不多,而且每条路都曲折坎坷,很容易走到尽头。有人想着,回到颍昌府,自己只是被盗贼裹挟,又没有真的造反,天上掉馅饼,不去捡了的人,又有几个。

颍昌府知府霸道,也是针对不听从调遣的地主土豪么。身为农民,老老实实种地,安安心心缴税。颍昌府那么多富饶的土地,没有人种,白白荒芜了,也是一项失策的政绩。

至于说盘剥,在那个地方不盘剥。社会就是一层一层的,有跨界成功的人,对于流民来说,故事太遥远,所以他们觉得,回颍昌府,知府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反而会让他们有田耕种。

有田有地,有把子力气,就一定饿不死。“大人,咱们能不能讨要回颍昌府的路引,山里的猛兽太多了。”这样的要求,张县令没法拒绝,“可以,你们走颍昌府的大道,路引本官替你们开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放佛有多大的恩情似的,岂知道,张县令打的,就是赶他们走的主意。这群人走的很干脆,多是在流亡过程中失散的人,渴望着回家,能找到走散的亲人。

第二波,还是受贵族们蛊惑,羡慕着青山城,希望那里有官府的救济,亲切的上官,仁慈的皇帝。这伙人,多是单身的年轻人,凭着自己的脸蛋,可以去青山混一混,说不定能闯出一番天地,也说不定。

还有稀奇的一拨人,他们既不想回乡,也不想去青山,只是想留在开阳县,留在长桥集。大部分都是拖着孩子的人,不愿意再颠沛流离。受柳家庄日子的刺激,生了落地生根的想法。

张县令脸上有为难之色,这一批人,也就一百来号,数量不多,若说安置,没什么大的压力。只是外来人,在这里可不好落定脚跟。在这里住上好多年,都还被称呼外来人的,比比皆是,这个时代,有时候宽容过了头,有时候又缺乏一种宽容。

“大人,求您,让我们在长桥集上盖房子吧,我们一定奉公守法,不敢做为非作歹的事情。”他们虔诚地磕头,孩子也跟着跪着。李晟在很远的地方,就感觉到了麻烦。

大都是面黄肌瘦的孩子,张县令知道,若是他们选择了前面两种路,这些孩子很难活下。去青山城,那就是个笑话,在那座城里,常年驻扎着乞丐,都养成固定产业链,外人去,只会被逐出。

“搭棚子,建临时的房子,能够对付着住下来,可还有其他更多的东西呢。”生活可不光是住,还有衣食住行,他们怎么解决。流民代表拿出了些铜板。这些天,只有他们省吃俭用,为着未来考虑。

一股脑往一个地方拥挤,李晟是不怎么愿意凑热闹的。但流民的归属,直接关系到了柳家庄村民的生活,由不得他不够重视。前些天,柳眉的善心,真的招来了麻烦。这些流民选择留下的最大原因,柳家庄的主母,有一颗天使的善心。

张县令不好拒绝,“本官准了,你们要定下来,就定下来,得遵守律法,且莫再犯了。”县令大人的谆谆教诲,就是不知道流民朋友们能听进几句话去。流民们显得很懂规矩,在衙役的监督下,也不敢有什么过激的动作。

“先前犯案的人呢,都交出来。流民问题解决了,接下来,要解决张家庄的死亡案件。没什么好考虑的,杀人偿命,这个流民少年,接受大宁律的审判,他们应该无话可说。

有人将他抬了出来,裹在破烂席子上的少年,蓬头垢面,脸色十分苍白。口中不断呢喃着,听不清说的什么话,意识都不清醒了。张县令皱眉,“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大人,在张家庄被打了之后,回来没有大夫看病,就变成这个样子,他估计活不下去了。”在少年身边的中年人呜咽着,“大人,我侄子怎么可能杀人呢,您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人都要死了,追究这些还有意义么?张县令板着脸,“证人,证据皆在,时间地点吻合,明显是你侄子犯的事儿。即便他挺不过来,也得把罪认了。”他们没钱看大夫,拖了两三天,就快要死了。

但连死都要背着冤屈,中年人老泪纵横,“他没杀人,没有杀人,你们冤枉他了。”朱仰喝问,“冤枉他,你又怎么知道的。”“他说,不是他杀的,他没有杀人。”

病痛中的少年先前紧握着叔叔的手,“叔,我没杀人,我怎么可能杀人呢。”这个理由好牵强,但对于亲人来说,这是最深的承诺,最真切的誓言。少年杀没杀人,还不好说,现在张县令,就想快点解决这个案子。

县令大人很忙,有很多的事儿要干,为什么要给他们机会,从而让自己瞎折腾呢,“朱捕头,看好他们,明日带他们回县衙。”

李晟如今,算是张县令的密谋者,有点师爷,军师的味道。张县令归去之前,来柳家通了气,“剩下的流民,会在长桥集上安家,他们的地,就自己去后山开荒,不会对柳家庄有什么影响。”

没影响是假的,留下的这波人,还好李晟不反感。带着孩子的流民们,只会活得越来越有希望。“安家就安家,只是大人,您可不能什么都不管,在刚开始的时候,稍微帮助他们一下。若真能安居乐业下来,在对待流民这一项,应该得到不错的评价。”

张县令眼睛亮了起来,自己费心费力干事儿,不就是为了转正,如此重要的功绩,就跟白送的一样。“你倒是提醒了本官,我明日回县城之后,就调拨一些粮食,助他们度过难关。”

李晟点头,这样的流民留在这里,他的某一项重要计划,似乎可以实现了。“大人,刘家庄的命案,解决了没有?”张县令脸上有怒色,“那两个胆大包天的流民,拒不认罪,气煞本官呢。”

李晟摇头,“大人,也许本来就不是那两个流民干的,他们只是当了替罪羊罢了。”“此话怎讲,你莫非有什么线索?”事实上,李晟根本没有去过张家庄子,没见过那位小英姑娘。

朱仰感到很奇怪,先前请李晟帮忙断案,表现的丝毫没有兴趣,现在,又一副非要插手的案子,其中有什么蹊跷。这个神童,还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李晟从来不做无用功的事情,其中必然有原因。就在昨天,张小胖跟随柳昭,到柳家庄玩儿。说了一件很让人头疼的事儿,“二娘要把我姐嫁给萧表哥,我不喜欢他。”

张小胖一脸的不满意,希望柳家能够帮帮忙。张柔瑾和柳毅之间,有些偷偷摸摸,但连两个小孩子都瞒不过。两个小家伙儿,乐意他们在一起。一向秉承老夫子的口头语,奉行婚姻之事,父母之命的柳昭,都感到着急,“二哥,你想想办法呗。”

在如此复杂的形势面前,柳毅失了分寸,“要不,让娘安排人去提亲。”这个时候去提亲,让张家的二娘提防,会更快将表哥和表妹的婚事促成,以绝了柳家的念想。你柳家是牛B,可是总不能欺负有妇之夫吧。至于拒绝,那理由充分地很,有个先来后到。

“你就别瞎添乱了,这个时候,不是时机,你也不用着急,等群哥婚事办了之后,会派人去说媒。不就是一个表哥么,怕什么。”表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底下那么多漂亮姑娘,偏生惦记自己的表妹。张家这个表哥,还是非正牌的,想空降下来,他找错了姑娘。

有个姑妈就了不起了,得意的话,可以让姑妈亲自给生个,李晟保证不管你近亲不近亲结婚。张柔瑾,那是内定了的柳家长房大妇,谁都抢不走。李晟淡淡道,“张家不是还有一桩破事儿么,你真以为,那姑娘是被流民杀的?”

李晟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先前看到小英父兄无助的哭泣,虽觉得很悲惨,可还是不打算插手。今天,见着流民叔侄的惨况,又有些不忍,可他难以否认,插手这个案子,乃是为了张柔瑾。

空降表哥住在张家庄子,瓜田李下,一旦有心人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张柔瑾怕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所谓的表哥了。打算插手,就没有犹豫的,“大人,如果你信任小子的话,这个案子让我来查,保证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这是一位神童,在开阳县,破获了明教妖人的案子,将贾仁义掀下了马,不然,没有他的春天。张县令亲昵地拍着李晟的肩膀,“晟哥儿办事儿,我怎么不放心呢,若不是你的法子,这些流民怕还堵在这里,本官投鼠忌器,无可奈何。”

李晟谦虚地笑了笑,“大人真是谬赞了,此乃小子该做的事儿。那这个案子,可交给我负责,麻烦朱捕头帮忙。”张县令点头,“朱捕头,好好帮着他,可不能懈怠。”

朱仰拱手应诺,在这位小爷面前,谁敢放肆。若是惹了他的不快,还不知道被怎么玩死。这一次,还真要好好见识见识,他究竟有何种过人的本事。“大人放心,属下一定配合李少爷。”

李晟点头,“那就多谢朱捕头了,现在最重要的,那流民少年不能死。他要死了,真就死无对证,将他接来柳家庄,恰恰我们这儿有位大夫,尽人事,听天命,就看他的造化了。”

洪大夫尽管再无语,也还得用兽医的本事儿,来医治人的伤痛。东家太会剥削人了,承诺找一个大夫的,过了这么些天,都杳无音讯。从兽医转为人医的过程,还是不能停下脚步。

不过还好,他所需要的一切,李晟从来不推脱,准备得妥妥的。医术,药材,专门的地方。他的办公地点,完全有了药铺的雏形,庄户们有疑难杂症,都会请他帮忙。庄民们对他恨尊敬,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舒服。医治动物,可没有这样的飘飘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