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重生不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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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唐家叔叔闹隔阂

李老爷子有自己的自尊,可以说倔得如牛一般。在长桥集尚未离开之时,如果微微流露出不忍离开,李重丙兄弟二人决然会将他留下来。他这一辈子啊,为了能振兴家族,宠着老大,紧着他各种花用,只为培养一个知识分子。可到头来才发现,老大的为人,实在糟糕透顶。

一向老实的老二和老三,反而受到不公待遇,离开了李家老宅。李重甲能混到秀才老爷的身份,没有多光耀门楣。这个身份,是帮着外人,欺负邻居得来。秀才老爷表面风光,趾高气昂,哪里知道老人家心里的辛酸。重新住在一起的两个老人,为此受了不少的气。

人的翅膀硬了,要想将其掰软,让他不能够飞翔,除非你能将他打落尘埃。李重甲如今正在风头上,跟云辉县的士人们混得很好。李晟可以想象他们的张狂,不过秀才而已。颍昌府府兵带走的举人秀才老爷,哪一位不是老牌的士人,又有什么作用。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都是浮云。李重香说着两位老人的惨状,当然希望李重丙兄弟,去将两位老人接回来。“而且,颍昌府那边情况不好,很危险。”云辉县跟颍昌府相邻,开封府和其主要交通要道,便在云辉县里。若是乱起来,要冲厉害之地必然首当其冲。

“姑姑放心,这次回去之后,我让二伯和爹爹去云辉县看望他们,但愿能够说动。”以李老爷子的倔脾气,想要说动,还真的费一番心思。人越长越大,跟父母相见的日子,越来越少。等到想见而见不到的时候,才是最大的遗憾和悲哀。

人生,就那么匆匆几十载,若然有过多的遗憾,生活是不完全的。现在柳家庄,有足够的条件去安顿他们。即便不住柳家,李重乙家独立开来,也可以住。对莫奶奶而言,李重乙一直都有一个需求,就是不要欺负二伯娘。如今此一时,彼一时,莫奶奶恐怕连李芸儿都掰扯不过了吧。

李芸儿和吴三猛成亲之后,就住在隔壁,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真敢欺负杨玉娘,新仇旧恨,不闹翻才怪。后续问题,都建立在两个老人能够来到柳家庄的前提上。现在过多担心,实则是多余的。老二和老三家能够过得火红,李重香感觉很欣慰。

接下来,李晟开始在开阳县物色酒楼,准备建立得意楼第二家分店。在万友县的福记,依然做的黑心生意,米里掺沙子的事儿,太平常不过。有了陈记,人们多了一重选择,可是陈记比不过福记,没有足够的实力,来满足大部分人的需要。

大热天里,中午不适合出去。李晟以前因为没钱,没有买的那家酒楼,老板似乎又有卖出的打算。那个位置,在花巷的附近,有很好的顾客来源。李晟决定将它拍下来,厨子,服务人员都得重新招募。夏天的厨子最难受,厨房里的闷热,几乎可以将人点着了。

李晟必须要做厨子,而且还要培养出两个主厨来。万友县的活儿,这一段之后,李晟不会常驻,得交给陈从英全权负责。酒楼能落下什么样的口碑,得看经营者的方向。陈从英的小卖部,真的关了门。用五百两,盘下店铺,接下来就是装修。

装修,还得找人通知梁工头过来,需要的材料,李晟写好了,交给李群去吧。这些天,李群更是没有闲着,唐家的人屡次三番找他,找的都有些冒火了。对方恼火,他冒火,大家都不愉快,为什么非要揪着这件事儿,不放呢。李晟就老是看见唐星云,一脸急迫的样子。

李群油盐不进,被惹得恼了,严肃道,“叔叔,你要开酒楼,自己去开,为什么非要拉我入伙,我在得意楼好好的,没有必要出来另寻他路。”“你真是个榆木脑袋,你三叔一家,是在压榨你,你有手艺,有经验,自己开一家酒楼当老板,岂不会比给人当掌柜来的划算。”

为了能让李晟自立门户,唐星云绞尽脑汁,费尽口舌,却依旧不能如愿。李晟道,“你光想着这些,就没有想到,当初我们家落魄的时候,不是三叔帮忙,怎么能够熬过来。”若是他们去了云辉县,现在铁定还在长房的阴影之下。如今生活过的这么好,没事儿为何要去瞎折腾。

况且,李群看不出来,唐家能比李晟更可靠。这么不遗余力地劝诫,当然不是大公无私,唐家想通过李晟,来谋取利益而已。“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当初,我怎么就看中了你。”李群被磨得实在没有耐心,“现在都还来的及,不过是口头约定,想悔亲,怎么时候都可以。”

很好糊弄的一个少年,仅仅半年时间,怎么就能变得这么精明了。唐星云气得胡子就都抖动起来,“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在十里八乡,都登门见面,基本上落实了婚姻,若是退婚,对女方打击很大。唐家若因为这个事儿,连女儿嫁不出去了,能成为万友县的大笑话。

两个人起了隔阂,不欢而散。李晟没有太好的法子,只是劝道,“群哥,不能意气用事。你如果喜欢唐糖糖,就不要用他们的家人去衡量他。你要跟她过一辈子,跟唐星云没有一丁点儿关系,他的话,就当是耳旁风,什么都不用管。”如果丈母娘家,都是这样的人,当姑爷的,一定很难受。

得意楼的事儿,全权交给陈从英和李群呢。他呢,则被江县令请了去,一起参与早起的灭蝗行动。万友县的阵仗很大,江县令的魄力很足。李晟告诉他,要快速行动,才能在解决蝗灾的时候,减少损失。第二天,他照样约见了鸡鸭的商贩。

没有采用以功劳诱惑,而是开门见山,“从开阳县流传过来的禽类传染疫病,如今已在万友县发现了两个,你们都掌管的大量鸡鸭,疫病若是产生,你们能负起责任么?”这便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商贩们一个个都被吓得不行,但又不敢承诺处理。若是处理了,肉又卖不出去,那真的倾家荡产了。

“大人,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没有这些鸡鸭,我们一家怎么活啊。”等的就是这句话,江县令道,“为了不让你们损失过重,官府愿意承担一些,你们把鸡鸭降些价格卖给我,我来统一处理。”每一位负责人,忽悠人的时候,都显得很正义。请来的鸡鸭商贩,很无奈地签署了卖鸡鸭协议。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第二天,衙役四散出动,用马车将鸡鸭全都集中起来,运往城外处理。李晟跟在浩浩荡荡的人群之中,开始了万友县的除蝗之旅。江景亭将鸡鸭赶下田里,庄民没有一丝的反对。江景亭在这里的控制力,比张县令强得多。

一路上,就赶着鸡鸭跑,吃饱了,就要让鸡鸭在田里安歇,衙役们就地安营扎寨,等待明天继续赶鸭子。晚上的食物乃是鸡蛋,这一路走得,捡了很多,不浪费,就地取材食用。两县对比一下,万友县的县令明显高了不少。第二天,第三天,李晟都是在这样的幻境下度过的。

在外面生存,很是疲累,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田里的蝗虫,明显少了很多。陆师爷恭维道,“大人,蝗虫吃的差不多了,今年别的县都是荒年,咱们倒可能是一个丰年。”乐观的心态是好的,可是不能盲目,李晟有必要提醒他,“陆老哥,蝗虫长了翅膀的,咱们这儿没有,别的地方还能够飞过来。

长翅膀的昆虫,纠结在一起,漫天飞舞,就形成黑压压的蝗灾。天地里的蝗虫别吃光了,可是天明山里还有,后山大片大片的,这么点鸡鸭去扫荡,猴年马月才能扫荡地完。扫荡了一处,另一处又会出现,蝗灾的恐怖在于数量。得了密集恐惧症的人,最好不要来看这些蝗灾。

江县令拧了拧眉头,“你的意思是,这群鸡鸭大军,还不能这么解散了。”李晟点头,“当然不能解散,等蝗虫漫天飞,就只能救一处,算一处了。”他们认为李晟很消极,李晟认为他们太乐观。更为好笑的是,若长桥马场的草叶被啃噬干净,那些马儿要吃什么?

将鸡鸭大军布置在天明山的外围,李晟跟着江县令回了县城。酒楼里的装修,已经开始,梁宏指挥人们粉刷墙壁,铺建地板。如今,梁宏最有总工程师的范儿。他甚至开始写书,桥梁建设心得,房屋建造心得,新一代的建筑工程师,就快成型。

李群近来有些闷闷不乐,唐家把他闹得丁点儿的心情都没有了。唐家内部,同样不安生,唐糖糖的父母十分埋怨唐星云的多事。女儿有时候还悄悄留着眼泪,“把你什么劳什子计划都丢掉,去把我女婿找回来。”刚闹崩,又要回去把人找回来,是一件很伤面子的事儿。

生活中的是是非非,构造的就是一场场戏。在这场戏曲里,有人贪心,有人执着,有人游戏……,每个人对生活的态度不一样。李晟有些责怪李群,“群哥,你如果不想死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擅自退婚。”这要是匆忙退婚,非得把家里面的女人得罪惨。

婚礼都已经在筹划了,突然说不成亲,把所有人都晾着,便是二伯母那样的好脾气,也会气得个三佛出世,四佛升天。“他那叔叔当我是傻子,想挣钱,自己去开酒楼不成,非要拖住我。”李群见的事儿多了哪能没有心眼,李晟叹了口气,“你不去就行了,犯得着跟唐糖糖置什么气。”

“行了,行了,买些东西,去唐家,好好的道个歉,就这一两个月的时间,不划算。”陈从英跟着劝诫,“阿晟说的没错,去吧,这里闹太僵,家里的大人面子上不好看。”李群正往外面走,唐星云刚刚走进来,四目而对,都拧起了眉头。

“唐家叔叔来了啊,快请里面坐。”李晟打着招呼,陈从英去倒茶,能找到陈家来,费了点儿心思。唐星云看李晟,也没什么好脸色,两个人闹矛盾的根源,就在李家财产的归属上。李晟只当恍若不知,“唐叔叔,嫂子还好么?”两家这样一闹着,男人不在乎,女人一定会忧心。

提了这个茬儿,李群也融化了,“二叔,先前是我不对,我瞎说什么退亲,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唐星云皱眉,“哪敢?”给你点儿阳光,还真就灿烂了,“唐叔叔,听说你要开一家酒楼,不知道有没有咱们得意楼好。”

吃过得意楼的饭菜,就想吃第二次。他要开酒楼,实则打肿脸充胖子。想着得意楼能赚钱,所以才扯着李群,想要另开一家。可若没了李群的经验和手艺,就如同空中楼阁。李晟明明白白打脸,让他无法回答。回答不是吧,先前的大话打脸。如果说是吧,以后打不成目标,同样打脸。

都是打脸,怎么碰怎么疼。唐星云愣愣地回了一句,“要想退婚,你说了不算,得请你家里的长辈来。”唐星云说完,就快步走了。“谁要退婚?”李从香听到声音,从后院走过来,“群儿,你爹娘为了你的事儿多操心,现在还瞎闹什么。我看那唐家丫头不错,就不要瞎折腾了。”

面对李重香,李群只能谦虚受教,备了礼物,往唐家而去。并非不可调和的矛盾,说开了,就好了。李晟打算出去视察一下工作,在门口碰到了前几日见的汉子,心里头没由一惊。商量事情,也不至于隔三差五就过来吧。这人究竟什么来历,跟姑父有什么瓜葛,会不会对陈家不利,要不要去探一探,好好琢磨琢磨,危险若是突然而至,那就很不好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