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重生不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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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蝗灾终起有应付

未出名的时候,耗费无数的精力,用十二万分的热情,都很难得到别人的关注。当出名之后,只是平平淡淡流露的动态,能让无数人为之追捧。所以,有很多人在名这条道上一直摸爬滚打,不达目的决不摆休,很多人,都沉溺在其中,一生一世。

开阳县的得意楼,李晟想尽很多方法,他甚至“卖身”风月楼,就为了抓住几个顾客的胃。无人光顾,十分萧索,在低沉的日子里,能让人感到窒息。无论人或物,都不可能一辈子风风光光,在低谷的时候,必须学会忍耐。

万友县的得意楼,从一开始,就得到了广泛关注,传说中的美味佳肴,冰凉清爽,都等着要尝一口鲜儿。开业这一天,得意楼很低调,就一条红绸彩带,江县令剪彩之后,就算开业。可是来的人,将门口的街道都堵住了。开业大酬宾,亏着本儿,也要把上帝们伺候好了。

大热天里,得意楼里为了降温,放上许多冰块。酒楼的温度降低,吸引了更多的人进来。冰块融化带来的清凉,人生第一次体验,很舒服,很新鲜。李晟没机会看到外面有多少人,只是收到一叠又一叠的单子,和吴婶在后厨,两个人忙的不可开交。

从中午开宴到下午晚膳结束,期间不知道来过多少人,李晟感觉自己的手都不是自己的了。吴婶儿也一样,她干的切菜的活计,更耗费体力。夏天的厨房,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外面烧火的秋沫儿,跟李晟享受了同等的待遇。

李晟累的时候,别人却十分的羡慕。唐星云坐在厅堂,怎么想,心里怎么不是滋味。这么大的客流量,即便明日没有便宜可占了,应该还有很多人要来。今日的顾客,有大部分会成为回头客,今日的饭菜,的确让他们满意。

若是李群有魄力一点儿,这家楼子说不定就是他们的。不切实际地,往好处想,谁都能够做到。只是在现实中要做到,就有很大的困难了。

晚上的总结,李晟都没有心情开了,但还是得勉励一下,“群哥,从今天看,得意楼以后的生意,应该过得去。你要选好伙计,他们都是临时撑一下场面,尤其是厨子,我们大概只能在这里待上半个月。”

稻田里的稻穗一天一天饱满起来,由青绿,开始朝黄色转变。黄,乃是收获成熟的颜色。稻苗还泛着青色,等成熟的时候,连叶子都会变黄。黄色的叶子,除了胃口好的老牛,蚱蜢不怎么爱吃的。它们能吃青绿的草茎草叶,能吃饱满的谷粒,所以它们要在大地泛黄之前,飞起来。

接下一段时间,李晟在得意楼老老实实做了厨子。得意楼的生意适中,能够维持下去。他现在没有心情去推出新菜品,只是捡着时下的几样小菜,配上不同的做菜手法,将门面撑起来。表面上为了酒楼里的事儿,忙上忙下的,但主要的集中力,还是在赵旦这一边。

秋沫儿打探消息的本事,一日比一日厉害。赵旦,居住在天威茶庄里。与后世茶馆跟打牌有关联一样,天威茶庄也是一个赌场的存在。只是这个赌场只针对有资本的地主阶级,一般的人,不允许入内。赌博的时候,难免会红了眼,输了的人,有可能不认账。

可是在天威茶庄里,这样的人都讨不了好,天威茶庄的赵庄主,是一个有威信的人。不谈论茶庄的安保措施,就他自己而言,就是一个了不得的高手。打牌要有牌品,若是没有,如果想打架的话,赵庄主愿意奉陪,只是其中的赌注,更加让人难以承担罢了。

从天威茶庄,缺胳膊少腿出来的人不少,尤其在其刚刚建立的时候。赵旦可从来不会留手,至于他怎么成为明教徒,无人能知。若不是李晟片面的揣测,他的身份不会这么暴露。或许陈方文,就是为了赚点儿横财,遭了仙人跳,而被抓住了把柄。

天威茶庄虽谈不上鱼龙混杂,可也是人来人往。这些人中,必然有明教联络的人。秋沫儿时常打扮成小乞丐,在县里的街道游荡。她现在胆子大了,哪里都能去的。胡归一对她的教导没有间断过,军队系统的格斗方法,全部都交给了她。

秋沫儿很认真的学,吃过苦的小姑娘,不怕吃苦受累,表现了出众的天赋。李晟现在都不敢跟她切磋了,以她玩儿命的拼斗,真的很吃不消。又是一个被扭曲了的孩子,夕遥只能感慨,漂亮清秀的外表下,满满的都是洪荒之力,战斗值一般人吃不消。

李晟不是一般人,那也是吃不消的,跟她斗力,不如斗智。智力是李晟唯一还能保证的优势,秋沫儿喜欢跟他探讨问题,“他们会把粮食囤积在哪儿呢?天威茶庄人来人往,没见物资转来转去,很多天才送一袋茶叶进去,不可能运入茶庄里。

“现在看不出来,很正常,都是偷偷摸摸,一点儿,一点儿的积累,阵仗不会太大。”大荒之年,屯粮居奇,是大罪,没人敢明目张胆。很多人都会用这样的法子来赚黑心钱,可都是偷偷偷摸摸的,太过招摇,会死的很快。“等稻谷成熟之后就好了,那时候交易量大,他们想藏也藏不住。”

秋沫儿点头,“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在这里待这儿久,不怎么划算。”她大概还是很担心秋娘,两母女相依为命,秋沫儿比她还要坚强自主的多。“你回去吧,这里也不需要这么多人,目标都锁定赵旦了,谅他也跑不了。”

“那可不一定,我得好好看看,他若是有同伙,我们又不知道,很危险。”就让她去捣腾,胡归一现在成了她的专职保镖,安全应该没有问题。赵旦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不会轻举妄动。为明教攻打州府筹措粮草,这是个沉重的任务,绝对不允许失败。

李晟不仅要让他失败,还准备夺了他的粮草。釜底抽薪,要在柴薪够足的时候,才能形成致命打击。但今年要丰收,真的很困难。远处山脉里有青色的云朵,呼啸着过境,停在树上,树叶没过多久,直接斑驳。人们的脸上露出恐慌,嗫嚅着,“蝗灾,天啊,蝗灾。”

这下子反贼应该高兴了,看,老天都对皇帝不满了,降下蝗灾来惩罚世人。百姓们的高兴劲儿,彻底冷了下来。有人状若疯狂地跑进田里,飞舞着红色衣服,妄图将它们赶走。蝗虫又不是黄牛,怎么会怕红色。蝗虫若无其事,肆意啃食稻谷,农民们十分忧虑。

动手去捉,全家人都撵到田里,可是十几双手,在蝗虫大军面前根本没有什么作用。人们的脸上带着哭腔,好不容易熬过了干热的夏季,就快收获了,又遭遇了蝗灾,老天这是不让人活命啊。他们又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县令大人带人赶着鸡鸭的画面。

这些蝗虫都是外来户,自家田地里的,都被消灭掉了。庄子里的人聚集在一起,派出庄上最有威望的人,往县城里借兵,鸡鸭大军。

两位县令几乎同时听到了蝗灾到来的消息,有了心理准备,也就不那么震撼了。接下来要处理的事儿,也完全一样,各村乡老一个不拉的全都来了,晚请到鸡鸭大军一分钟,庄上的损失就严重几分。县令大人被热情地围了起来,一个人声情并茂地拉拢,谁都想优先使用那些鸡鸭。江县令很是镇定道,“都别慌,鸡鸭只有那么多,不可能每家每户都用到。而且,分散开来,起不到什么作用。”

县令大人说的很有道理,可如果不采取措施,粮食就会被蝗虫吃光。陆师爷道,“都别慌,县令大人早就安排好了。蝗虫从天明山里飞出来,最先祸害的是山外的庄子,鸡鸭全都布置在小杨庄,然后一块一块地往里面吃。你们啊,组织人手,先去田里捉蝗虫。捉住之后,不要丢掉,晒干之后,我们一个铜板一斤收购。”

人群中很多惊讶的声音,“大人,这是真的嘛,还要收蝗虫。”当然了,蝗虫是肉,人不吃,可以用来喂鸡。李晟自掏腰包收蝗虫,江县令是这么理解。其实蝗虫有入药的价值,而且蕴含丰富的蛋白质。除去不好看的卖相,乃是不可多得的食物。

最怕的,就是破罐子破摔,见着蝗虫大军,直接缴械投降,不管不问了。每多抓一只蝗虫,它们就少吃一点儿粮食。这个道理很简单,真正能够坚持,需要一定的毅力。一个铜板,很便宜的价格,但至少给了人安慰,调动了不少积极性。

这是一个全民大斗蝗的日子,张县令穿着短衫,亲自在田里抓蝗虫。禾苗的叶子,是不是在身上割一道伤痕,火辣辣的有些疼。对张县令十分不满的鸡鸭贩子,到现在也不能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来。谁都明白,鸡瘟的事儿,乃是无须有的。

如今,全县人民的生计,都在这些鸡鸭的身上了。先前当成瘟疫避之不及,如今看着倒像是天使。蝗虫降临的第一时间,张县令就派人去请李晟,可惜李晟在万友县走不开,这让张大人心里很不是滋味。李晟跟江景亭的关系,比他还是亲厚一些。

人在万友县,不出谋划策是不行的。江县令正经科举出生,文人一个,不能跟张县令一样,光着膀子去刷名望。他也有他的优势,亲身说法,以万友乃一家的观念,影响城里人,呼吁他们一起共抗蝗灾。他更是大方地将蝗虫的价格,提高到三文钱一斤。

江景亭首先便声明了,多出的两文钱,不需要李晟出。为了奖励李晟,蝗虫可以免费送给他。李晟不是贪得无厌的主,坚决要付一文钱。这是不平等的信息,要是卖蛋白质,那得多值钱,就是换个说法而已。

有了大义,又有了利益,开阳县的人纷纷响应,小孩子乃是抓蝗虫的生力军,他们跑的飞快,家里许诺,若是抓的多,会有奖励。开阳县的抓蝗虫事宜,闹得风声水起。县学的学子们,都由夫子带着,在田间抓蝗虫。

比起万友县的花式抓蝗虫活动,开阳县里的,就显得很是壮烈,大热天的,中午都还不想走。庄户人送来茶水,张县令也不管脏不脏,一饮而尽。这样的县令,更是让人敬佩,亲近。身体酸痛,但张县令的心里却乐开了话。这一次县令保卫战,可算是完美收官了。

在两个县闹得风生水起的时候,开封府,乃至青山城都愁云惨淡。开封辖下的县,纷纷发来了求救公文。蝗虫漫天飞,庄稼颗粒无收,恳请免税,同时开仓赈灾。开封府里一众负责人,坐在明堂。每个人脸色都很不好,这一次的蝗灾,很可能让开封府产生****。

大宁首府,若是发生如颍昌府般的****,诸位的乌纱帽子,都可以不用要了。天子的眼皮子底下,可不好糊弄过去。这一次,皇帝下罪己诏,已是不可回避的。皇上都如此降低姿态,若还是发生****,那他的心情一定不好。

陛下的心情不好,负责人们前途堪忧。更让人堪忧的,还是粮价。见到蝗虫的那一刻,青山城里的大粮商们不约而同抬高了粮价,并声明存粮不多,减少了供应量。

“开封府十五个县,十三个发来求救公文,偏偏开阳、万友二县,连最基本的折子都未送来。多事之秋,江景亭,还有那张什么的,就是这样办公的,真是渎职。”不是说要商量解决方案么,怎么一开口,就炮轰两位“迟到了”的县令。

在场负责人有些晃不过神来,这位府丞大人,怎么就能抓住每一个机会,在关键时候,都不愿意放下私心,共同面对困难呢,这一怒,目的在堂首的府尹大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