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重生不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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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福记粮仓有粮藏

回望南薰门,稀稀疏疏的人群,在城门打开之后,首次出城。他们都带着尝试的态度,如果一有不对,就打算立刻返回。

李晟他们走得早,在天未亮的时候,便用了紧急令牌打开城门。这个时候,在青山老远的地方看青山城,有一种别样的味道。暂时告别这座城市,多年之后再回来。

拖了邹桐的福,李晟可以坐在遮阳的马车上。九月的阳光炙热,晒得人汗都出来了。王诏坐在李晟旁边,“小子,邹大夫这是怎么了?”“宫里下旨,让邹大夫入太医院。他老大年纪了,不想再参合进宫里的争斗。”

所以只能用苦肉计,后果定然是有的,可比起未来的麻烦,一切都是微不足道。人活在世界上,总是会有些取舍。谁也不知道选择是对的,错的,还是适合自己的。

王诏从不纠结宫里的事情,宫闱秘史,臣子不适合插手。“我问你,永丰仓是什么情况?”李晟呵呵一笑,“大人,您不会想不到吧。”哪怕朝廷的处境再艰难,都没人要打永丰仓的主意。可里面的硕鼠,却偷吃着粮食。

“所以,梁山攻打永丰仓,都是假的,永丰仓守将只是用利用这个假消息,来掩饰失去的粮食?”李晟呵呵一笑,”他根本不用掩饰,我承认,用了点儿小伎俩,让他们弄大了声势。”

如果不是永丰仓遇袭的消息,光凭借流民的暴动,不足以让皇帝着急。王诏对此很是理解,“永丰仓咱们不用管,咱们直奔万友县。”江景亭听到王诏的消息,在万友县早早等待。

军队不入县衙,直扑郊外的福记粮仓。福记粮仓被损毁的痕迹依然存在,粮食被劫走之后,这里就成了鸡肋。福记没有派人留守,只见飞鸟盘旋于上空,久久不能散去。

张辅伸出右手,示意大家停下。这里是粮仓,即便粮食被搬空了,必然会遗留些碎末,而鸟儿会来偷食,鸟儿盘旋在空中,却没有落下来找粮食吃,在这里面一定有人。

彻底安静之后,能很清楚地听到粮仓里面的动静。声音很小,但确确实实存在。里面有人,正在搬什么东西。粮仓里能有的东西,只能是粮食。王诏的面上露出喜色,比划出一个出击的手势。

张辅手令下达,捧日军将福记粮仓牢牢围住。里面的人,总算有了警觉,瞬间冲出来几个。被捧日军当场擒获,扯掉他们的上衣,后背上,是一株妖娆的花。

明教圣物,双生花,这些人果然是明教中人,来此,便是为了搬粮食。里面的人很快被抓捕出来,在福记一处破损的的仓库里,装满满一仓库粮食。

现在仓库里缺的那一角,便是被明教转移走的。人没有走到绝路,绝对不会玉石俱焚。赵旦用玉石俱焚的假象,骗过了捧日军和王诏,却没有骗过李晟。

李晟通过他们攻击柳家庄,推断出赵旦的性格,那是绝对不会妥协的人。他故作玉石俱焚,实则有些虚张声势,等风头过后,便悄悄将粮食转运出去。”

这些粮食,足够几万人度过荒年。王诏的脸上都笑开了花,“枉赵旦这么精密的布局,却最终败在你的手里。”从赵旦打算顺势拔起柳家庄的时候,就跟李晟结仇了。进攻柳家庄,更是功败垂成,顺势惨重。

“你把明教害的这么惨,以后自己要小心了,只怕是明的,暗的,都会往里身上招呼。”李晟脸上冒黑线,“我还是一个孩子,你们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了。”最好的策略,乃是低调求生存,把所有的功劳都给推出去。

如果一切都是王诏所为,那就是合情合理了。王诏眯着眼睛,“恩,这样的话,你工房书吏的职务。”别提什么职务,十岁的孩子,到那个职位上,真的合适么,李晟没打算在开封府长期干下去。

李晟换了一个说话,“您就可怜可怜我的孝心,这还得照顾邹爷爷呢,估计开封府会太平,您放过我可好。”求放过,并没有多丢脸的事儿。王诏指了指这个惫懒的小子,“我不管你了,连带那一营少年兵,让柳毅自己训练去吧。”

这一点儿,让李晟几乎欢呼雀跃,“这么说,少年兵可以驻扎在柳家庄附近?”李晟想给柳家庄找一些可靠的力量,路人皆知。有了五百精锐,加上对地形的了若指掌,就算上千人,都能够不惧。

王诏带着怀疑,“你们真能训练处一只有战斗力的队伍,给你招募一营士兵的权利,可不能浪费。”“我没有开玩笑,等找到人以后,您亲自来检查,如果不合格,取消了就是,我绝无二话。”

当然有信心,从少年队的身上就能够看到。如今柳毅跟在队伍里,浑然一体,没有丁点儿的不适应。张辅对他进行叮嘱,“柳毅,你是个人才,早些来捧日军,咱们捧日军欢迎你。”

齐正拍着他的肩膀,“很不错,年纪轻轻,就跟我地位一样,继续努力,可不能松懈。”捧日军满载而归,准备回青山。有这么一批粮食在,流民的危机解除,王诏的地位,将更加稳固。朝堂上,将他派往江南的话语,应该会减弱许多。

江景亭在得意楼替李晟接风,他早就看出李晟的不凡,如今,可有些巴结讨好的意思了。李晟跟他的交情,从一开始就有了,“大人有什么事儿,不妨直说。”江县令以茶代酒,敬了李晟一杯,“晟哥儿,以后若有什么好处,还请照顾点儿本县。”

如果不是水泥铸池塘,今年夏天,估计颗粒无收,哪里会有这么好的收成。李晟一饮而尽,“大人放心,绝对忘不了。”接下来就是家里的问候了,“表哥,从文表哥还好么?”

今日,陈家人没有来。陈从英叹了一口气,“回来之后,阿弟念书越来越刻苦,就是很不开心。”如果那些伤,能够转化成无穷的动力,的确是值得的。陈从文催促,“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舅妈可是很着急的。”

李晟长长呼出一口气,离家一月有余,走了很长很长的路。现在回来,有些忐忑。他直接过长桥马场回去,长桥马场已然废弃了。田垄被挖的坑坑包包,青草枯黄。这养马场本来就是一个败笔,郓王借助明教的风,掩饰了自己决策的失误。

如今这里,一个王府护卫都没有,据说郓王没有返京,而是带人南下了。南方明教作乱,想要立功,看起来,机会多多,郓王抓住了机会,从京城的斗争漩涡里,转而去地方筹集自己的资本。

李晟看着废弃的山谷田地,来年,若是养些牛羊,每天早晨喝奶的愿望,都能够达成了。走这条路会柳家庄很快。进入柳家庄,发现完全不同的一幕。这边的田地,被新长桥集的百姓重新利用起来,松好了土,就等着种上一茬儿庄稼。

战乱的痕迹没有了,周围是高高的篱笆,里面养着鸡鸭。柳家庄的惯例,他们都学了个七七八八,看到柳毅他们,长桥集上的人飞快地跑过来。严家叔侄见面就磕头,李晟恨不得将他们腿给砍了,奴性哪里这么大。

安抚了千恩万谢的居民,往柳家庄走。一个月不见,柳家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旧的房子都不见。新的二层小楼成八字延伸,柳家的宅院在最中心点。田间有庄户看见了李晟,很是夸张地大叫了一声,“晟哥儿回来了,晟哥儿回来了。”

一传十,十传百,满庄子都在传这条消息,他们很是高兴。最先跑出来的,是柳叶儿,他嘟着小嘴,“哪儿呢,我哥在哪儿呢?”看到李晟,飞扑过来,一把将李晟给保住,“二哥,你骗我,你说要带我去玩儿的。”

李晟拍了拍她的脑袋,“外面都不好玩儿,你看,我和大哥不都回来了么。”柳叶儿这才抬起头,叫了一声,“大哥。”柳毅故作生气,“你眼里只有二哥,哪里有我这个大哥。”

李晟拍了拍柳叶儿,“去给大哥一个拥抱。”小丫头会意,一把将柳毅给抱住,“大哥,大哥,外面是不是真的不好玩儿。”这鬼灵精怪的丫头,还不信自己了,李晟看着柳毅,深怕他拆台。

柳毅又不傻,拆台了,要哄这个丫头,很麻烦,“是真不好玩儿,你看我们不都回来了么。”柳叶儿嘟哝着,“你们说谎,我看你是想大嫂了,才急急忙忙回来。”周围的人哄堂大笑,人不小,倒是鬼精灵。

刚出来的张柔瑾听了这话,脸一片通红。小夫妻许久不见,尴尬地对视着,恨不得旁边的人都消失。柳叶儿还是不满,“二哥,他们都不喜欢我们,他们都喜欢小弟。”有了更小的,他最小的地位就丢失了。

李晟笑着道,“谁说的,我就喜欢叶儿,别瞎想,哥给你做好吃的。”对付小孩子,好吃的,好玩儿的,当然无往不利。柳家的人都出来了,柳慧看了看人群,低声在李晟耳边问道,“他呢,他怎么没有回来。”

程辰晨,哦,李晟差点忘了,他将他丢在青山城了。程辰晨去了程府,就没有回来,这几天忙的,李晟都快忘了,“该回来的时候,他就回来了,姐你不要担心。”不担心是假的,青山城里还有人家的未婚妻,万一不回来了,可怎么办?

李晟倒是豁达,不回来,就拉倒了呗,柳家的女儿,难道还嫁不出去。李晟跑过去,拉住柳太公的手,“翁翁,你的伤都好了么。”战场上绝望的那一箭,李晟永远也忘不了,“晟儿,别怕,翁翁在呢。”

柳太公会心微笑,拍了拍胸脯,“你看,这就好了。”李晟很是高兴,一旁的李重丙却给李晟使着眼色,很是焦急的样子,李晟倒是好奇,“爹,怎么了?”柳太公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李重丙,别使下三滥的手段,不然胜之不武。”

李晟懵了,“这是闹得什么事儿,你们怎么变成仇人了。”翁婿二人剑拔弩张,丝毫不曾退让,李重丙道,“夫子说了,儿子从父姓,乃是亘古不变的惯例。”柳太公翻白眼,“夫子还说了,赘婿除外。”

李重丙眼睛就红了,“对我是赘婿,可我儿子又本事。”“你儿子有本事,是你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两个人分明就是要干仗了,夫子,什么夫子。李晟左看看,右看看,柳昭正待在以为老人的身边。

那老人的眼睛,犹如深海,看一眼就迷失其中。在老人身边,一位穿着洁白袍子的儒士,正对着李晟怒目而视。自己什么时候惹到这样的人了,他对柳昭招手,想要先了解情况。

他这一勾手,引起了白衣儒士的不满,“大丈夫,行事如何鬼鬼祟祟,何如坦坦荡荡。”好吧,坦坦荡荡,李晟一稽首,“敢问这位夫子,为何挑拨我家人的关系,让他们反目成仇?”

这一问,让白衣儒士暴跳如雷,“好你个黄口小子,反倒先倒打一耙,我问你,不日,出天明,则光耀天下,这是什么意思。”哦,李晟脸白了白,看着这位端庄涵养的老人。

妈呀,这尊大神,怎么来柳家庄了。那时候,为了让颍昌府的人动手,借用荀夫子的名头,编出来的瞎话,让颍昌府的府兵快速将那些个秀才举人带走,省了一桩麻烦事儿。

荀夫子躲在天明山里,不是不问世事的么,怎么就跑到柳家庄来了。这样的学术大儒,连皇帝都难请动,居然跑到柳家庄来了。李晟感觉不可思议的同时,又算计着,如果把这个老人留在庄子上的利弊。

有利是肯定的,学术大儒,就是一块活着的宝贝。他的阅历,他的治世观念,他的文章功夫。有弊也是真的,很容易思维僵化,变成腐儒,譬如旁边的白衣儒生,李晟就将他归结于腐儒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