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重生不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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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汴通帮处心积虑

“哭什么哭,你爷爷什么脾气,你们还不清楚,索性你六叔皮糙肉厚,不然,没有被囚入青山,便死在府州了。”折知刚叹了口气,“六叔,你死活不听我的,我都说了那事儿干不得。”

折彦野把个酒杯往地上一摔,“小子,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婆婆妈妈的,能跑了人。那人不跑,谁知道是我们干的。云内州那地方,哒哒人更近一些。”

突然奔袭云内州,做的很仓促,没能将人全歼,因此暴露行迹,契国的人才直接来青山交涉。折知刚打心里有些怕这位叔叔,见他发怒,便什么都不说了。

折彦野看了看牢房外,“那小子哪里去了。”折美鸢左右看看,才发觉,李晟突然不见。“行了,别太担心,老爷子不会见死不救的。丫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子了。”

折美鸢咬牙道,“我答应他了,只要他能够救出你们,就嫁给他。”折知刚大声道,“不行,怎么能这样,妹妹,他武艺那么差,爹不会同意的。”

折彦野一巴掌呼在他的脑袋上,“混小子,你连你老子的喜好都不知道。丫头,他家里是做什么的,可曾读过书。”“经商的,在青山城开了十几家酒楼,进过学,考了个童生。”

童生,纯属于满大街走的,“一个童生,在你爹两榜进士的面前,还指望能够抬起头来,而且,还有是商人。你是不是病急乱投医,他怎么可能救得了我们。”

折知刚点头,“救不了正好,这样妹妹就不用嫁给他了。”他的脑袋又挨了一巴掌,“你个憨厚,救不了,咱们就要去见阎王,你想死,老子还没活够呢。”

“那也不需要他就,爷爷不是会想办法么。”折彦野摇头,“我看老爷子这一次也很难办,没看他的眉头,皱的有多深,丫头,你说说,那小子打算怎么救我们?”

对于李晟的办法,折美鸢很是怀疑,“他给爷爷写了一封信,说爷爷收到信之后,就会救你们出去。”折彦野皱眉,“那信上写了什么?”

折美鸢尴尬,“我没有看?”折知刚急忙道,“妹妹,你平时多机灵的人,怎么就能信这样的鬼话,他一定是骗你的。你,你们不会已经那样了吧。”

有人给折美鸢传授过闺房里的事儿,他十分恼怒道,“大哥,你说什么,我是那么不自重的人么?”折彦野看着牢房外,“那小子回来了。”

李晟提着大包小包的药品,递给折美鸢,“折姑娘等久了吧,我去找了些药,折六爷的伤拖不得。”折美鸢怔怔地看着李晟,折彦野叹息,老二家的这丫头动情,可这个小子,看上去,绝对不像是好人。

折知刚替折彦野敷药,折彦野痛得眉头拧起来,却还有心情和李晟唠嗑,“小兄弟,你文不成武不就,我为你感到担心啊。”李晟笑了笑,“文不成可以学,无不成可以练,折六爷以为如何?”

“话虽如此,可有的人天赋注定了,无论怎么学,怎么练,都没有用,那是不是就只剩下死心一条路了。”李晟咬牙看着折美鸢,“折六爷,我不是朽木,此时,折老令公的书信估计该送来吧。”

“你真以为一封信,就能就我们出去。”李晟点头,看起来有些呆傻,“是的,我认为,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折知刚对李晟没什么好印象,“你这是白日做梦。”

白日做梦,也该有梦要做。狱卒开始催促,“时间到了,赶紧走。”折美鸢道,“大哥,你照顾好六叔,我还会来看你们的。”折知刚不忘了叮嘱,“小妹,你一定要保重。”

保重的意思,就是不要轻易让人得手。折美鸢点头,“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他们二人走后,折彦野道,“你妹妹这一次真的陷阱去了。”折知刚摇头,“不可能,鸢儿怎么会喜欢一个废物呢?”折彦野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什么眼神儿,能从刑部弄来药的人,你居然说是废物。”

李晟偶尔藏在眼底的精明,折彦野敏锐地把握住了。他虽然表面粗犷,可实际上,心很细。折知刚犟道,“反正,他不可能成为我的妹夫,爹一定不会答应。”

折彦质答不答应,那是后话了。现在,折美鸢对李晟越来越满意,“你怎么这么神通广大,在刑部都能弄到药品。”李晟从怀里掏出银票,“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人。”

“恩,对了你真的确定,那一封信,能够救他们出狱。”李晟点头,“很快就知道了,放心,他们不会有事儿的。”

契国使者见折家二人押解进京,感到满意的同时,督促大宁,要尽快将二人法办。在朝廷上,呈现了两派。胆小的投降派凶狠地建议,斩立决,杀了以儆效尤。

另一派,则觉得折家叔侄虽然违背了军令,但罪不至死。两派吵得很厉害,投降派喧嚣其上,深怕契国屯兵边境的大军,杀到青山来,把他们一波端了。

宁佶对契国气焰嚣张的使者,很是不满。如今契国没有往日的强大,还敢这么嚣张,“人已经抓住了,足以对使者有所交代。折家二人怎么判,等童爱卿回来之后,再做定夺。”

第一次朝廷公义,没有什么进展,折美鸢缓缓送了一口气。如果折老令公的信到了童贯的手里,这二人,定然无碍。如今通枢密膨胀地很,在西北,从哒哒国手里夺了五城,的确是了不起的事儿。

这些功绩,他满足么,当然不。人到了一定的高度,就会仰望更高的高度,直到,登上云端。童枢密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剿匪平乱。江南方十三闹得厉害,可他一点都没放在眼里。

剿灭叛贼的功劳,同样没怎么看在眼里。他要的,是祖宗没有完成,收复燕云十八州,恢复长城防线,叫异族不得入侵的伟大功绩。

童枢密意气风发地从西北回到青山,在路上,碰到了拦路的人。他收到了一支来自边塞重将的信,看完信后,他的脸上挂着笑意,“回去告诉你们家令公,这件事儿包在我身上。”

一千骑兵,攻入契国云内州,劫回上万牛羊。看来,北边的大国已经没落了,落后就要挨打,不找你开刀,又找谁呢。西北府州的折苛求,将门之后,卖他个人情,日后好听用,两全其美。

一去西北经年,回来的时候,难免有些干上。青山城能变的都变了,不能变的还是那样。此时的风景跟童枢密的心情有关,童枢密的心情乃是晴天,所以即便青山飘着小雨,他也觉得很是温馨。

他童枢密回来了,那么这朝堂便有他的一席之地。当年自己举荐的蔡大人,已经把握至高相位很多年,是时候下岗了。令他感到好笑的是,蔡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成为倒他的生力军。

得子如此,天下何哀。有这样的儿子,还不如没有。蔡京就在这样的心境里,离青山越来越近,当他回到青山的时候,就将风雨突变,其人各主沉浮。

实际上,青山城已经开始突变了。四大帮五百人,集结在州桥附近。每一次行动都应该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就如当来的落凤,如今,他们称这一次为“屠猪”。

可不是,对付一群屠夫,不是杀猪,又是什么呢?刘天寒时候,陆神机逃回土市子,投降了新蔡帮。如今是新蔡帮有权利的堂主,也是这一次攻打屠夫帮的二号人物。

陆神机对庞雏凤,那是百般忌惮,这个队伍里,他几乎什么话都说。他深知,有时候说多了就是错,跳脱的人,很容易成为攻击目标,他一直低调行事。

在七年前,所有人都冲入了汴通帮总部,他却在外围游荡。他亲眼看见染血的庞雏凤进了院子,但结局是,乱箭齐发,没有人能活着回来。人有时候不需要什么大志,只要能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就能够平安喜乐,度过一生。

这样的人生,太没有意思。人来到这个世界,本就要轰轰烈烈的,才不枉此生。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就看个人怎么理解了。陆神机情愿活着,所以可以低到尘埃里。

现在的地位,足以让他感到满足。他不会觊觎那些虚无缥缈的,有多大能力就坐多大的位置,从来不会去奢望跟自身实力无关的权利。这一次攻击屠夫帮,他本不想来。

可是新蔡帮的帮主,垂涎屠夫帮和西水门的富庶,要来捞上一把。当下属的,被逼到绝路上了,除了听从命令,无路可走。这是江湖,不是职场,说退就能退。

陆神机远远躲在后面,仔细观察庞雏凤。庞雏凤比七年前妖娆的性格更加的沉静稳重。一个人那个地方受了伤,还能被治好的,定然是万幸了。

庞雏凤不仅被治好了,而今膝下还有了儿子,不得不说是老天的眷念。这样的人,运气好,功夫高,十分危险。他运气好,你运气就会跟着不好。他武功高,随时都能要了你的命。

陆神机跟庞雏凤保持足够的距离,只有那些不怕死的,才一个个的上前,跟庞雏凤讨价还价。讨论的议题是,攻陷屠夫帮之后怎么分,谁来控制西水门地区。

蛋糕还没有拿到手,他们便想着怎么分配利益了。庞雏凤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们,“那你们说,怎么分,陆堂主,你也说说看。”这一叫,让陆神机汗毛竖起,看来,铁拳庞雏凤,丝毫没有忘记七年前的那一战。

这一次,其他三大帮派,正在与虎谋皮,“庞帮主说了算,小弟没有其他异议。”其他两帮的人对他怒目而视,自家兄弟嘲笑他懦弱。嘲笑就嘲笑吧,他是天生就懦弱。

但他有自己的说法,那是料敌先机。他是一名神算子,虽然七年前,将东家刘天寒算死了。刘天寒不死,他又怎么能坐上如今的这个位置。有了身份地位,他就越发珍惜,所以绝对不往前走一步。

庞雏凤见他小心翼翼,淡然道,“你们想怎么分,就怎么分,财富我可以不要,但西水门我必须拿到手里。”西水门以前的堂主,他几乎都忘了叫什么名字。失败者就是悲哀,很快被遗忘在坟堆里。

四大帮派的人,怀揣着瓜分财富的美梦,往西水门地区赶。这么庞大的队伍,行人纷纷退避。走着走着,陆神机觉得心里非常不安,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汴通帮大部队,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走到延津桥,对面密密麻麻都是人头。屠夫帮的人,竟然在这里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北辰帮和五丈门的人很嚣张,带着人就呼啸着冲了过去。

两方凶狠地碰撞到了一起,兵器交锋的声音,人的惨嚎声,噗通的落水声。周围的行人,躲起来,看着这极为血腥的一幕。江湖就是江湖,杀戮无处不在。

后面的庞雏凤冷冷叫了一声,“杀。”陆神机听到这个声音,亡魂皆冒。他竟然果断地跳进了汴河里,庞雏凤的铁拳,都没能留下他。如陆神机这样的,总会有这样的逃生之路。

庞雏凤来不及懊恼,他立马冲了进去,对着三帮帮众一顿猛砍。鲜血,残肢,不要钱一般纷纷掉落。延津桥被鲜血染红,就连汴河河水,都有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陆神机在汴河里探出头来,这看见庞雏凤和“屠夫帮”的人一同夹击。这一次,三帮来的人,全军覆没。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庞雏凤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七年前的仇恨。

可笑的是,他们竟然狂妄道要与虎谋皮。哪里是屠夫帮的人,都是汴通帮的人自编自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要把三帮的人往死里坑。可惜的是,他们深在危险,却丝毫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