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重生不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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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折家叔侄已脱困

牢头打开门,折彦野冷冷道,“怎么,就这么两天,大爷我就要上断头台了。”这糙汉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牢头道,“什么死不死的,你现在可以走了!”

折知刚诧异,“真的可以走了?”大门打开着,没有人阻拦他们。折彦野搭住折知刚的手站起来,“都放我们走了,你还想在这里待着么?”

叔侄二人搀扶着出了大牢,看着外面的世界,恍若隔世。不得不说,刑部大牢也不怎么样,暗无天日,让人心生绝望。折知刚劫后余生,首先叮嘱道,“六叔叔,咱们以后不要再这么冲动了?”

折彦野白了他一眼,“怎么,怕了。你一天婆婆妈妈的,还没有丫头爽快。”折知刚郁闷,能管住这位六叔的,就只有折老爷子,和他的父亲,旁人还是算了吧。

折美鸢早就在外面等他了,她今天早上,在李晟面前,感谢了无数遍。李晟只是笑着道,“好了,折姑娘,小事儿,你还是快去迎接他们吧,不要让他们等急了。”

出狱之后,最想看见的,就是自己的亲人。哪怕身陷囹圄,等你的人还在等,那便觉得人生很有乐趣。

可是,不容易变的人很少了,在狱里狱外,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当再度回归,发现曾经的一切都变得很陌生,会自我迷失。

折彦野二人不会,他们才入狱两三天,没有受到什么苛待。折美鸢流着泪向他们招手。秦刚三人笑着道,“折大将,恭喜重见天日。”

都是些汉子,说不出什么好话,但的确是重见天日了,折彦野道,“大宁朝廷不会这么愚昧,杀了我们,谁在边塞卖命,就老爷子咋咋呼呼的,这一顿鞭子,打的我现在都还疼着呢。”折美鸢拉着他,“好了,咱们赶紧找地方看一看。”

“看什么看,我一刻都不想多待了,赶紧回府州。”折美鸢却不那么急了,“六叔,爷爷有任务吩咐了。”折彦野疑惑道,“什么任务,我怎么不知道,对了,那个小白脸,今日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折知刚附和,“六叔,我们赶紧走,立马回府州。”

曹时不满道,“折大将,你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咱们在酒楼里设了宴席,好歹也先去一去这牢房里的晦气,咱们在上路也不迟。”是啊,出入污秽之地,都要拿杨柳枝弹一弹身上的灰尘,将所有的秽气都扫掉。秦刚低声问道,“咱们哪里定了接风宴?”

如今,他们这些人,全部在得意楼吃白食。有时候算一算账,按得意楼的价格,如今,都欠了人家老大一笔账目。曹时低声道,“别担心,李兄肯定都安排好了。”折美鸢把信封递给他,折彦野将信丢给折知刚,“说,什么意思?”折知刚好奇地看了信,“爷爷说,要咱们把出谋划策的人请回府州。”

折彦野诧异,“这一次,真是拿小子出的主意?”秦刚点头,“折大将,我们马不停蹄拿着信件赶回府州,拜见了折令公。令公立马写了一封信,我们又马不停蹄地送给了童枢密。你们能够出来,应该是童枢密帮了忙。”“那这么说,他真的救了我们,丫头,你真打算兑现诺言。如果不愿意的话,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立马跑路。”

折彦野历来不按常理出牌,“六叔,咱们这一次欠了人家老大的人情,他不光救了你们的命,还管着我们的吃喝。如今狄北还在开封府的牢房里,等着他帮忙营救。”折知刚诧异,“他怎么会进开封府的大牢。”“哥,咱们边走边说。”先回得意楼,看看能不能把李晟拐去西北。

折彦野听完杨府的所作所为,当时就不干了,要立马打去杨府。又是一个愣头青,他们好说歹说,才将他给拉住。这样一个个陷入开封府,真的没有必要。折美鸢如今对李晟有很高的期望,可以救出狄北,同事惩罚杨杨家。

他们走到得意楼的时候,爆竹声音噼里啪啦的响起,吓了一跳。李晟站在得意楼的门前,穿着白色的厚厚袍子,面色很苍白。他挂着笑意,声音略微显得中气不足,“折六爷,折大哥,恭喜了。”阵仗弄得如此之大,有些始料未及,折美鸢走过去,“你怎么出来了,受不得风寒,知不知道?”

李晟摆手,“今日高兴,无妨的,我都快好了。折六爷,折大哥,楼上备有接风宴,还请上楼。”曹时低声道,“秦老大,我就说了,一定会备下酒宴的。”秦刚叹了口气,看自己小姐那关切的眼神,这一次,怕是真的陷在里面了。

得意楼的酒席很丰盛,折彦野举起酒杯,“李兄弟,多谢你的相救之恩,我敬你一杯。”李晟连忙举杯,“我都没做什么,还是我敬六爷您,祝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折美鸢嘟囔道,“六叔,你比我们大上一杯,叫什么兄弟。”折彦野满饮一杯,“你们怎么论,是你们的事儿。我就叫李兄弟了,你六叔又不老。”

这么豪爽的性格,李晟倒是很有好感,他轻轻咳嗽了几声。折美鸢夺过他的酒杯,“行了,我替你喝,大哥,你是不是要敬酒,咱们来喝一杯。”折知刚尴尬地举起酒杯,他打算把李晟喝下,好让他出丑。可现在,自家妹子居然胳膊肘往外拐,替李晟挡酒了。

李晟心里笑开了花,一个女人,都替你挡酒了,那定然是不会把你当外人的。折彦野道,“李兄弟,你很聪明,有没有兴趣去府州当个参军啊。”去府州,离晋宁军不远,但他要去的,乃是陈从文处。府州的折家将,怎么会听从他这个小子的。

李晟露出难色,“承蒙六爷看中,小子的家人,还有产业都在开封府,怕是走不开。再说了,我只不过一个童生,哪能当得了参军。”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折家人目光不善地看着李晟。李晟转头看折美鸢,她的眼中满是失望的神色。折彦野粗声粗气道,“小子,我告诉你,咱们家丫头,不可能嫁到开封府来,你若有心思,就必须去府州。”

李晟皱眉头,“这样吧,我先回去禀告家父之后,再给你们答复,如何?”父母在,不远游,李晟这个提议,他们无法反对。“李兄弟,你先帮忙把狄北给捞出来,我们正好找杨家有点事儿,还有时间。”话说之后,气氛很是沉闷,李晟只好失礼的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如今,折美鸢的一颗心,算是在自己身上了。他可以去府州,去折家看看,却绝对不会留在折家效力。折老太公有一套自己的练兵法子,御下的手段已经定型。李晟去了,绝对没有多少用武之地。

他不可能放弃折美鸢,那日思夜想的脸庞,是他来这里后,迫切要拥有的容颜。他会对折美鸢好的,现在不惜用上一些小手段。折美鸢有些担心地问钟管家,“钟叔,您说,李晟的爹娘会同意没有。”钟管家摇头,“他们一定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折美鸢感觉,对李晟的了解太少了,少到,只看见了一个侧面。“老爷是入赘到柳家的,如今他膝下虽然有李晟和李柳两位公子,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入赘出去。”赘婿是没有什么地位的,折美鸢道,“我又不是让他当赘婿。”

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的,西北苦寒,又哪里有青山这般繁华,多少人希望,在青山的旧梦里,永远不用苏醒。那一日来的漂亮女孩,那么深爱着他,他又怎么能够放弃。折美鸢心情很低落,眼泪挂满眼眶,这段刚起微澜和感动的恋爱,似乎就要因为地域的原因无疾而终。

折知刚见他这个样子,怒道,“妹妹,那个小子欺负你了,我去收拾他。”折美鸢拉住他,“你不许去,我的脸丢得还不够么,哥,我们回府州吧,现在就回去。”折知刚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折美鸢放声大哭。李晟听到这声音,心都碎了。他多想冲出去告诉她,“我愿意跟你走,无论天涯海角。”

可现在,他又很多的牵绊,他不能负了柳毅,他的梦想刚从土里破壳,还需要阳光和雨水滋润。李晟绝不允许无疾而终,之所以避开几位名将,选择庞忠勇统领的晋宁军,他们不是去做下属的,而是要把上司赶走,独自统领一军。他需要军队绝对的统治权,绝不允许反反复复。

要在府州取而代之,他办不到,府州经年累世,不是任意一个人就能够号召那里的民众。他爱折美鸢,也绝对不会侵犯折家。折家几位看他的眼神儿,很是不善,李晟套上马车,似乎要远行了,他跟折美鸢挥手作别,“折姑娘,你等我啊,我问过我娘亲,就马上胡来。”

折美鸢苦笑,他还单纯地以为自己的父母会答应。天底下哪一个父母,会希望儿子去冒险。前两天柳毅去西北从军,李晟的父母急的团团转,就要将人给追回来。李晟离开之后,折美鸢道,“六叔,我们回府州去吧。”她要离开这个伤心地,不愿再纠结。

李晟希望他们离开,折美鸢,我会去府州找你的,而不是跟你一起回去。李晟并没有回柳家庄,若是回去,才真的出不来了。他来了天阁,打算在这里完成青山城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秋沫儿讽刺道,“怎么,现在你还离得开那位折姑娘。”

李晟叹息,“折彦野让我入赘折家,你说我该怎么办?”秋沫儿笑了笑,“他们的心真大,就不怕你将他们闹得家宅不宁。”这是什么话,把自己比作杜婉那样的人了,“你竟是瞎说,我是一个善良的人,怎么会干哪种事情。”“好吧,善良的人,你这次来,想要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等折家人离开,等蔡京下台,等王诏致仕,我先陪着王爷爷,去一趟大名府,然后在转道去西北。”这都是议定好的,“你真舍得你的折姑娘?”“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李晟念诗,秋沫儿点头,颇为同意。

“我要在天阁住一晚,你安排一下。”秋沫儿几乎跳起来,“什么,你要在这里住?”李晟白了他一眼,“怎么,有什么问题?你这儿这么大的地方,还没有我住的地方。”“不……不是,你……”一向精明的球沫儿,突然有些语无伦次。

“叶儿都能住,我为什么不能住,叶儿,你二哥来了,还不出来。”秋沫儿拉住垂挂的绳索攀爬上来,一跃进阁楼里,煞是消散。“二哥,看我这一招怎么样?”李晟捂着额头,怒视着慌乱的秋沫儿,“你到底把她弄成什么样子,你们能不能替我想一想,我娘会杀了我的。”

“二哥,别怕,娘要是动手,我会拦着他。”她致力成为一代女侠,练得香汗淋漓,都不肯罢休。“秋沫儿,你能不能别跟着他胡闹。”秋沫儿顶撞道,“什么叫胡闹,难道你就希望她手无缚鸡之力,任由男人欺负。”这样的反驳,李晟无法大话。

“好吧,随你们,我还是去做饭吧。”走近天阁的厨房,李晟当起了厨子,这一次离别之后,怕是很久都难见到了。柳叶儿跑到后面来给他打杂,问道,“二哥,大姐真的去西北了?”“是啊,女大不中留,把娘亲担心地不行,你以后可不要学她。”

柳叶儿很高兴地点头,“二哥,我肯定不会的。如果有人像未来大姐夫那样对我,我一定会砍了他。”看她怒着小虎牙,李晟对秋沫儿又是一顿怒目而视。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他成就了秋沫儿,秋沫儿现在又反作用于柳叶儿。这样弄下去,以后够的头疼,娘一定要活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