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重生不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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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客栈留宿有乱兵

不是本阵众人,也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脱不了我。

“兀那汉子,何时闯我军中,倒是一副好本事儿,可愿追随本将?”

不能不说,郭药师的心态很好,这么紧急的时刻,还有心情招揽英雄。可在卢俊义眼里,他就是一堆****。一个汉人,做了契丹人的走狗,在契国日薄西山之际,又跟大宁眉来眼去,实乃反复无常的小人。

投他,还不如入梁山落草为寇,至少还有个替天行道的名头。

萧也先手持长刀,猛然劈砍过来。卢俊义催马上前,长枪前指。两人军马交错,来回拆了十余招,寸寸险恶,却都堪堪避过。二人打的酣畅淋漓,萧也先道,“阁下既有这般好武艺,为何要助叛逆,何不反正,定有大功。”

卢俊义道,“某乃汉家儿郎,绝不投降契狗。”

“你……”

汉辽本一家,百年过去,几代人兴亡,没有什么区别了,却听到这样伤人的话。萧也先厉声道,“给我杀,勿要走了贼子。”

郭药师大声喝道,“兄弟,快走。”

城门开了一道口子,郭药师一马当先,从门缝穿了出去。孙遥急忙厚道,“员外,不可恋战。”

燕青同样焦急道,“主人,快点跟上。”

他们二人夹着李晟,快速从门缝里通过。卢俊义长身而笑,“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长枪扫匪了军兵,从城门跃马而过,快速跟上了李晟。

李晟的脸微微有些发白,“咱们往东走,别跟着他们了。”

郭药师一行,出了城门,便往南狂奔。燕青看着后面,“主人赶上来了,咱们快走。”

卢俊义倒是不慌不忙,将身后的追兵击溃,才快速朝着他们追过来。

天亮之后,在一出山坡上,众人剧烈的踹着粗气。李晟结果孙遥递过来的水壶,慢慢饮了一口。在这样的战争中,他只是被照顾保护的角色。

卢俊义浑身都透着劲儿,李晟笑道,“员外昨夜可打的爽。”

卢俊义道,“爽,那燕京城的守将,有些本事儿。”李晟笑道,“员外天生就为战场而生,只是昨日乃是单打独斗,若有一天,统领数万大军,那又是别样的风采。”

“你就不要哄我了,若是统御数万大军,我便只有老老实实坐镇中军,哪儿有机会往来冲杀?”

一军将军元帅,可是军队的魂魄,哪儿能轻易涉险。“像你这样的,就适合坐镇军中,指挥若定。”

李晟挠头笑了笑,“昨夜不是孙遥和小乙哥,我都怕出不来了。孙遥,看看地图,我们这是在哪儿了。”

卢俊义和燕青凑过去,看着密密麻麻的地图,十分着迷。孙遥往地图上一指,“再往前,便是潞县。”

李晟点头,“看来,咱们得抓紧赶路了,若是萧也先在南京道全面贴挂我们的通缉令,少不了有很多麻烦。辰山兄,你有什么看法?”

叶赫辰山只是一个商人,昨夜的乱战,着实吓到了他。脸色十分苍白,倒是他的两个随从还有些胆色。“李兄,咱们要穿过整个中京道,还有如此远的距离,能够过去么?”

确实还有很远的距离,李晟把皮球踢了回去,“辰山兄有何高见?”

“咱们不如坐船如何?”

坐海船,的确能避免不少麻烦,但李晟北来,就是为了弄清这里的地图,以方便以后行动。“辰山兄的想法很好,但萧也先一定会在沿海之处重重盘查,咱们要渡海,一般的小船可不行。”

卢俊义斩钉截铁道,“咱们走陆路,至于你们,爱怎么走,便怎么走?”

这三个人实在没有什么存在感,估计也融不进他们的队伍里,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歇息片刻之后,众人再度打马上路,到潞县的时候,天已经擦黑。连夜赶路是不行的,从燕京逃出来,补给全都丢弃一空。在潞州开了房间,众人饱食一顿,解了乏,开始听着别人的闲谈。

“听说了么,北面的金贼,正在攻打黄龙府。听说金贼厉害,已经打败了十万官兵。”

“不太平,渤海国那边,高永昌发生叛乱,占据了州府。”

“担心别人,还不如担心自己,长城山里的胡文堂部,还在肆虐乡里呢,说不定哪一天,就来攻打县城了?”

“他敢,这里离燕京不过十余里地,燕京骑兵旦夕可至,他就不怕被包了饺子。”

“有什么不敢的,打不过,他还不知躲进山里去。钮咕县令这一次雄心勃勃带人去了乡里,我看,肯定会无功而返。”

李晟道,“员外,看来这里跟咱们大宁一样,处处都是盗贼嘛。”

卢俊义道,“这县里不太平啊,我看兵丁稀少,大多去剿匪了。若是这个时候,那胡文堂突然袭击,拿什么守卫?”

李晟觉得有些呜呼哀哉,“咱们运道不佳,今夜又要遇到事端了。你们注意到进城时的景象没有,有一家不断地再往城内运送东西。”

城门口很热闹,守城的兵士都乐呵呵的,定然是被商人给收买了。

燕青问道,“公子的意思是,胡文堂和县里的乡绅有勾结,他们联合起来,攻破县城。”

“是与不是,问一问就知道了。”李晟提着酒,给邻桌的人满上,“大哥,县令大人去剿匪,这一次应该能将胡文堂消灭了吧。”

那大汉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咱们的钮咕县令,玩女人,那是一流,可论到剿匪,那就不行了。小兄弟,听哥哥的,见势不妙,就立马逃跑。”

“逃跑,乱贼会杀人么?”

“当然会杀人,不杀人还叫贼么。不过你这样的,应该会被抓去。”

这些强盗,还有抓壮丁的本事儿,“我宁愿当兵,也不跟盗贼为伍。”那大汉莞尔,“小兄弟这么有志气,先前县令抓壮丁,你怎么没跟着去呢。”

李晟只好红着脸,一副被戳穿的样子,回了桌子上。卢俊义凑了凑附近的桌子,“都不是良善之辈,咱们上楼。”

在楼上,四个人聚在一起,卢俊义道,“咱们不能再跟叶赫辰山一路了?”

叶赫辰山的笨拙,让卢俊义看不到希望。李晟拧了拧眉,“但我想要去金国看一看,就必须走他的路子。”叶赫家虽然不受经过王孙待见,但现在,金太祖对其极为荣宠,他人只搞些小动作,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他们。

卢俊义道,“但他们跟不上我们的步子,很可能拖累我们。”

李晟呵呵一笑,“咱们又不是他的保镖,若是自己跟不上,那怪的了谁呢?”

卢俊义点头,“有你这句话,那便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李晟点头,“从刚才那人的话语中,我更加确定,今夜,胡文堂的人一定会来攻击潞县,而县里的乡绅定然会响应,城破在即,咱们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孙遥道,“咱们不妨连夜出城,一直往东走。”

要翻翻越区区小城的城墙,轻而易举。李晟摇头,“咱们的运气就这么倒霉,正好碰到了盗匪攻城,我怎么感觉,这跟燕京城里的事儿有些关联。”

没有无缘无故的变化,孙遥道,“我看着这里的县令也不怎么样?”

三千军马,对于一个县来,人数确实有些多了。但他们都是强盗,不是正规军,而且,有县衙这么大的支援,如果组织得当,就绝对不会仍有盗匪猖獗。

在突然的变故下,李晟他们人手不足,根本可能有什么作为。既来之,则安之,李晟打算静观其变。

白天的奔波,一个个都很累了,李晟道,“都去歇息吧,咱们只能被动等待了。”

大约睡到后半夜,路县里彻底沸腾了。一队乱军,从城门口攻进了路县。他们迅速控制了县衙,将县里的军兵全部肃清。

令人奇怪的是,这些乱兵并没有来打扰居民,也不见有烧杀抢掠的行为,莫非这是一只军队严明的义军。

若是义军的话,县令的百姓不会对他们恐慌。白日里听人议论,可没有什么好话。

胡文堂的匪军攻占了县衙,控制住了县衙四门,不断有盗贼,拿着刀枪,在街道上巡逻。

李晟打开窗户,看到雄赳赳气昂昂的乱贼,其实并没有什么精通的武艺。

有人打着火把,一个头目一样的人物,悄悄摸摸进入一家民房。然后听见狗吠声,那狗估计见了阎王。然后听见了人声,那人估计也见了阎王。然后就是女人的哭泣声,以及乱贼们肆虐的嘲笑声。

贼军就是贼军,指望他们有都严明的纪律,那纯粹是做梦。李晟看见墙上矫健的身形,笑了笑,燕青他们才是天下真豪杰,就是见不得欺凌老弱之事儿。

更为离谱的是,孙遥也跟着他一起行动。他军人的作风似乎被人给带歪了,军人跟江湖草莽不一样,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必须服从军队。

客栈外的民居里,只来得及发出几声闷哼声,所有的罪恶行径便停止了。

但罪恶本身已经出现,对他人的伤害也已经存在。

他们两个潜回来的时候,李晟脸色很不好看,卢俊义道,“这事儿,怪不了他们,是我吩咐他们做的。”

“员外,我不反对救人。可现在是在敌国,咱们这样做了,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燕青道,“公子,我敬你是豪杰,为何如此畏首畏尾,那些败类,杀了也就杀了。若是有人来查,我出面顶罪便是。”

李晟汗颜,“小乙哥,我并没有怪你。”

气氛有些僵,孙遥道,“晟哥儿,你惩罚我吧,我们有听候军令,一切都怪我。”

“现在都脱离军队了,还将什么军令,等回到西北,可不能再这么鲁莽了。”

卢俊义道,“咱们的位置暴露了,是否要转移?”

李晟摇头,“咱们若是转移,那敌人更加肯定了,咱们见机行事,不到万不得已,咱们不能动手。”

到了后半夜,贼军中发现这些人不在了,便追了过来。将客栈这条长街围的团团转,为首的大汉李晟喝道,“来时,我跟你们说的军令,你们都当做了耳边风。”

有人不服道,“大帅,现在三当家的给人杀了,我们要为他报仇啊。”

卢俊义透过窗户,“那就是贼匪胡文堂,若是我此刻将他擒下,这群乱贼会不会不攻自溃败?”

“人太多了,还没等杀到他面前,估计就被人给包围了。还有,咱们犯不着替契国人擦屁股,他们斗得狠不狠,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斗得越狠,金国人就越是能捡便宜。可惜的是,大宁朝赶不上这个好时机,西北的军队,也赶不上这个好时机。

胡文堂有心找人以正军法,但犯事儿的人,都被燕青给杀死了,一个人都没有留。

如果不抓住凶手,给兄弟们一个交代,大伙儿就会对他心生怨言。

“来人,给我把这条街掀个底朝天,一定要将凶手给找出来。”

盗贼们拧笑的闯进了各家各院,这个命令,就等于是放开了让他们抢掠。凶手,凶手脑袋是傻的么,看到大军来了,恐怕早就逃之夭夭。

于是,这一条街,全部沦为了地狱。客栈掌柜的被打的遍体鳞伤,抢走了所有的银钱。然后一队队粗鲁的人,开始一间一间的搜索客栈。

客栈留宿的人糟了大难,有钱的被抢了钱,有女人的,直接在客栈里行了那禽兽之事儿。客栈里并非没有热血男人,有人终于忍受不住,持刀杀了一下子杀了好几个贼匪。

幽燕之地多豪杰,有几个练家子,“听说胡文堂啸聚路县,原来,他的手下,竟然是如此的乱贼。”

有人淡然道,“他本来就是贼,你指望他像官兵一样。哦,说错了,现在的官兵,跟贼没什么两样,甚至比贼还狠。”

这二人只言片语的交谈,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不知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一队队乱贼朝着客栈包围过来,他们倒是问起对方姓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