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重生不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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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急切大意冤枉人

现场布置得很完美,杜老爷子脸上凃有脂粉,掩盖了脸色的苍白,加上丝线控制的机关,欺骗了所有人。杜老爷子早就死了,仵作验尸的结果,杜老爷子被活活殴打至死,生前受了很大的痛苦。

粉底,调料,这些必备的作案工具,很可能来自于戏班。萧盛昌道,“谁是戏班的班主?”班主战战兢兢从人群中走出来,“大人,小人就是。”“清点你们班的人,看人数对不对。”

戏班人群骚动,传来讶然声音,“小桃怎么不见了。”萧晟昌快步走过去,“说,谁不见了?”班主惊慌道,“小桃,演丑角的,胆子很小,不可能是凶手。”“大人,小桃不久前从大门出去了。”杜家娘子厉声道,“谁让你放她走的。”

寿宴还不允许人出去,又是什么道理。易容高手,装扮成小桃,完成这一系列的暗杀。戏班子昨天就入住了杜府,凶手有绝大部分的时间来完成计划。将人活活折磨死,肯定为了什么秘密。

当年的乘风镖局,不为人知的秘密,究竟是什么?鬼楼,明教,全部围绕这个秘密转,如果能知晓这个秘密,所有的谜题,都会云开雾现。

能够立马推出作案的手段,并将凶手揪出来,那是神捕。神候府和六扇门存不存在,李晟不知道。他多想王霸之气四溢,把案子给破了。这不过是心里的意淫,萧盛昌都没有这样的本事。

李晟还是有些发现,神秘消失的屠夫,突然出现在人群中。他还真是有恃无恐,在萧盛昌耳边低语,“袭击我们,然后诈尸的人,就在人群中。”要确定身份,很简单,只要看看屠夫身上有没有纹身。

从院子外涌进大批衙役,为首的,乃是贾县令,人很胖,八字胡子,眼睛贼亮,仔细打量宾客。“萧大人,可找到凶手,大白天的,凶手如此猖狂,真当本县无人么。”

“大人,您一定要为家父做主啊,我爹爹死得冤枉啊。”贾仁义推行仁政之时,这位东城的乡绅总是不遗余力支持。这么贴心的人,竟然遇害了,贾仁义脸上火辣辣的,第一时间赶到,眼里有寒芒。

萧盛昌拱手,“大人,有了线索,来人,仔细搜查。”衙役们分散开来,不一会儿功夫,在花园的杂草发现了失踪的小桃。

被大力扭断脖子而亡,小脸发紫,戏班里的女人伤心抽泣着,小桃何辜,遭逢这样的残忍,永远失去了颜色。李晟突然有些怀疑,诈尸还魂的把戏,也是移花接木,用易容术,造成错觉,转移别人的视线。

萧盛昌回头,大声喝道,“来人,拿下。”人群慌乱地回避,屠户万分诧异,“你们抓我干什么,抓我干什么?”萧盛昌看着李晟,“是他么?”

到了现在,反而无比迟疑,吞吞吐吐。贾仁义冷冷道,“你问一个小孩子做什么,这人是谁,与此事有何关联?”屠夫连忙跪拜,“大人,小人王元,家住河园街,世代屠夫。小人冤枉,冤枉啊。”

那是小人物的冤枉叫喊,还是奸滑之徒的狡辩。见他无所反应,萧盛昌冷冷道,“是与不是,一目了然,东西在哪里?”李晟满腹狐疑,他现在宁愿相信那东西没有,“右肘下。”萧盛昌亲自剥掉王屠夫的衣袖,在右肘上,半生半死的树纹,恶魔般招展着。

萧盛昌用力一扭,疼的他一声惨叫,“还想狡辩,说,你的同党是谁。”贾仁义凑过来,很是惶恐的后退,“好啊,明教妖人,跑来本县兴风作浪。”王屠夫带着哭腔道,“大人,冤枉啊,小人乃是本分的人。”“还狡辩,那你告诉我,生死树,怎么回事儿?”

他扭头看右臂,自己也呆住了,“怎么可能,这什么时候有的,冤枉啊,冤枉啊。”“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押入大牢。”衙役将哭声不断的王屠夫押走了,贾仁义换了一副惋惜的面孔,“杜家娘子,还请节哀,本官一定不让令尊白死。”

杜娘子行礼,泪水直流,“多谢大人回护,相公,送一送大人以及各位宾客。”喜事变成丧事,谁的心里都不好受。衙役们将小桃的尸体带走,杜老爷子留下入土为安。衙役们先离开杜宅,其后宾客们纷纷告辞。李晟看着离去的人群,突然心里什么滋味都没有。

所有人都走光了,杜娘子看着柳诚,“你们?”柳诚拉了拉李晟,“走吧,晟哥儿。”亦步亦趋跟着柳诚,“诚叔,我是不是做错了。”柳诚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鼓励。对错,谁又说的清楚,他宁愿,王屠夫手臂上没有该死的生死树。有了生死树,反而有很大的概率是冤枉的。

走在街道上,漫无目的,柳诚几次给他纠正路径。河园街上很快议论纷纷,“听说没有,王屠夫被抓进大牢了。”“他老实本分,能够犯什么错?”“我也不相信,但官府说他是明教妖人,手臂上纹有明教的标志。”“不,我的相公不是明教的人,他的手臂有没有纹身,我还不知道么。”

她的申辩,并不能让人信服,“张老,我求您了,帮帮我,帮帮我。”跟在身后的小孩子,还不明白现实的残酷,贪玩地拉拉扯扯,被妇人狠狠打了两巴掌,在街道上放声大哭。女人披散着头发,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都不管身后哭泣的孩子。

李晟呆呆地看着她经过,发现自己做了很蠢的事情。王元若真是被冤枉,他会害一个幸福的家,家破人亡。与妖教挂上了关系,乡老们避之唯恐不及,怎么会帮他。“王家媳妇,把你的孩子带回去。”她却什么都没有听见,邻居们帮着把哭泣的孩子送回去。

有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拳头捏的紧紧的,异常难受。回到鬼楼,连这里的危险都忘却,不断重复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究竟哪里不对劲,哪里有破绽。辗转反侧一夜,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李晟将头蒙在被子里,很是无助。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那般大的能力,他应该回去,不牵扯这一摊浑水,到头来,害人害己。

胡归一比他聪明,谁都知道,生死树的纹身很好找。可胡归一遇到诈尸后,没有采取行动,而是慢慢观察。他明白,一次微不足道的怀疑,就能让人坠入黑暗。人言可畏,能承受住别人异样眼光的人,只有少数几个。没有绝对证据之前,胡归一没打算动他。

李晟以为胡归一不愿打草惊蛇,事实上,怕冤枉了无辜人。柳诚掀开了被子,阳光很是刺眼,“晟哥儿,我们要努力还他清白。”是的,必须要将他从大牢里捞出来。熊熊烈火,焚我残躯,生亦何苦,死亦何哀。糟糕,在牢房里就有一个人“被自杀了”,王元肯定凶多极少。

胡乱地穿上鞋子,套上衣服,一溜烟地往外面跑。王家肉铺没有开门,门前透露着死气。接了杜员外寿宴的大单子,王元当然高兴,他脸上的笑,是因为找到这么大一笔业务而高兴,不是邪恶的笑。

萧盛昌不怎么待见李晟,“你来做什么?”“王元不是明教的人,你们抓错人了。”“说是的人是你,不是的人也是你,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他身上的纹身,就是最大的证据。”李晟冷笑,“真是好笑,要是明教强行给人纹身,这天下,岂不全是明教的。”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我告诉你,刑部沈侍郎在此,若是惹恼了他,我也保不住你。”官府里办事就是如此,李晟道,“我要见王元一面,还有,在牢房里,你要保证他的安全,真的明教余孽要拿他做替死鬼。”拗不过李晟,“张帆,你带他去。”

牢房里,王元的状态很不好。这才一个晚上,浑身都是伤口,李晟怒火抑制不住狂涌,“谁干的。”张帆淡然道,“昨天晚上,大人连夜审案,这小子嘴硬,所以吃了不少苦头。”“都是萧叔叔打的?”萧盛昌对明教很是憎恨,李晟感觉到了。可是他又犯得着连夜审问,想要找出大鱼,升官发财么。

“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问你些话,你一定要老实回答。”王元艰难地点了点头,他有妻子儿女,不会轻易放弃。“昨天在杜府,你在哪里?”“我,我一直在后厨里剁肉。”李晟进入后厨,根本没有看见王元,其中有什么样的蹊跷。“你确定?”“确定,外面出了事儿,我才跟厨房的人一起出来。”

奇了怪了,李晟嘱咐道,“你一定不要招供,还有,牢房的吃食,都不要碰。”自己被毒过一次,嘱咐王元小心。“萧叔叔,逼供没有什么意思,我马上就能找到证据,证明他是无辜的。”柳诚疑惑问道,“我们去哪里?”“去杜家,再去看看厨房。”

昨日的红绸不见,换上今日洁白的白布。人生何其喜怒无常,欢笑苦悲,瞬间转换。人心思变,杜老爷子不在,连门房的眼神都有些飘忽。拿出衙门的令牌,“我们是来查案的,还请配合。”门房飞快地跑进内门,不多久,林朗出来。李晟明显感觉到他的改变。昨日,还有所顾忌,整个人谦虚收敛。今天的气质完全放开,有些过于澎湃。

林朗有嫌疑,李晟把疑惑深深藏起来。经过王元这一出,胡乱的猜测,很有可能毁了别人。捂了捂额头,情绪变化剧烈,加上中毒的后遗症,有些昏沉。“林公子,我此来,想去您家厨房看一看,不知道方便不。”林朗道,“老管,带他们去。”

他有些急切,匆匆忙忙往后宅跑。经过昨日遇袭的地方,慢慢走入厨房中,厨房里有很多人。老管喝道,“都出去。”“管家,锅里还煮着东西呢。”李晟皱了皱眉头,拿眼前的场景,跟昨天的对比,似乎哪里不对。他快步走过去,整个厨房的空间竟然变大了,后面多出了一截儿。

李晟急忙问道,“管家,昨天王屠夫,在这后面剁肉。”管家叫来主厨,“王屠夫是在后面剁肉么?”“对啊,昨个儿人手不够,他送肉过来后,一直在后面剁肉。”李晟将那块幕布拉起来,就变成昨天那样的隔离状态。自己竟然因为这个小小的帷幕,冤枉了他。

是巧合,还是别人的故意设计。如果不是突然失去王元的踪迹,他还会当面指认出他么。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么简单的近景魔术,因为焦急,而忽略掉了。他成了凶手的棋子,只要他指出了王元。无论证据如何,只要手臂上那株生死树,就能成功转移注意力,找到替罪羊。

李晟快速朝着外面跑,对方心思这么缜密,如何能让他去替人翻案。王元在牢房里,危机重重,生死难测。短短的几天,李晟前所未有的疲累,还有心累。这如迷雾一样的迷局,让他疲于奔命,他一直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这感觉太窝囊了,李晟心里憔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柳诚第一时间接着他,将他抱回了得意楼。柳诚守在门口,重重叹了一口气,为李晟担忧着。他虽木讷,不怎么说话,却有自己的主见。李晟昏昏沉沉睡了很久,睁开眼睛,天都已经黑了。挣扎着要起身,感觉浑身没有力气。“诚叔,我要去大牢。”

柳诚叹气,“去了和不去有关系么?”人微言轻,对他们没有什么影响,去了也是白去。李晟红着双眼,“不,我要去,不然一辈子都难以心安。”柳诚点头,“可以,你先喝点儿水吧,一天滴水未进了。”李晟接了水杯,贪婪喝了一口,片刻后,眼冒金星,“你……”

“睡吧,一觉之后,什么都过去了。”柳诚开始收拾行囊,他不喜欢这里,阴谋诡异,难以应对,他更喜欢战场的直接,即便他是一个用剑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