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地图王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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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宅院装饰的重点

封建社会有关“间”、“架”的等级限定是凌驾于经济之上,由帝制政体所强制决定的。对王家大院而言,尽管主人享有官位的庇护,得以采用庶人无法触及的建筑形式,但借此夸示其身份还远远不够。朝廷不容置疑的律法和宅主万贯的家财在这里产生了必然的冲突。王氏之资固然足以画栋雕梁,碧瓦金銮,但灭族的危险却时刻阻止主人轻举妄动。然而,统治者对于装饰图案的限制却宽松了许多。如此,王家大院的装饰艺术方得以极尽其繁冗复杂之能事,赏之令人流连忘返。大院别致的墀头、翼拱、窗棂等修饰打破程式化的做法,形成了独有的地方风格,它们将琴棋书画的雅好和福禄寿喜的俗愿融汇在统一的风格之中,体现出主人精致的生活。

王家大院中各类构件均被列为装饰的对象,从影壁、屋脊、兽吻、墀头、檐部,到门窗、帘架、柱础、垂带、踏跺乃至内檐,几乎无一不精。同时,这些装饰还颇有针对性,如前院着重官禄、后院着重多子、书塾着重趣味等。在王金钉《静升史海钩沉》中,记录有一则当地的匠作口诀:“砖雕不下地,木雕不出檐,石雕不上天。”这一口诀体现出工匠对材料性质的关注,即砖易碎需防踩,木易朽需防潮,石偏重需下置。

王家大院的装饰重点突出,主要集中在入口与中轴线上的一系列建筑中。就入口而言,风水里有“直来直去损人丁”的说法,住宅中用来禳(ráng,祈祷消除灾殃)解“煞气”的镇物可以使居民得到心理上的安全感,其中最典型的莫过于影壁,据说源于鬼不绕行的传闻。事实上,影壁遮挡的与其说是煞气,不如说是外人的视线。在视履堡内,宅门对面的独立影壁装饰着层层繁密的砖雕,更是财力和地位的象征。宅院之内的影壁,则多为与厢房山墙结合的座山影壁。

王家大院作为居住之所,屋顶多为硬山,山墙两端靠近台基边缘的部分称为墀头。墀头分上、中、下三段,上段通常是重点装饰的部位。视履堡敦厚宅主入口门楼的墀头砖雕被挑檐石分成上下两组,在静升颇具代表性。其上方左右两侧为内容一致,但图案不同的凤戏牡丹。这组砖雕立体感极强,显然在为赏析提供便利。其下左右各有一面锦扇,内饰琴棋书画,与中央挂落的木雕内容相映成趣。挑檐石下乃是另一组砖雕,其中方形边框内装饰着三国演义人物,海棠形边框内则为封神演义人物。两组雕饰上部小而精,下部大而繁,将门楼装点得壮观多姿。王家大院其他硬山建筑的墀头做法与上述差别不大,在一些细部处理上,复杂程度甚至有所增加。

无论门屋、厅堂还是正房,檐下都是木雕的重点所在。除挂落和雀替外,这里还普遍装饰着翼拱。因为民居中不得施用斗拱,所以工匠将横拱变形,两侧略作羽翼状,故而得名翼拱。翼拱没有结构作用,有的便完全做成透雕形式,左右均衡而不对称,极具匠心。在比较讲究的宅院中,檐柱柱头两对翼拱上下叠落,颇有凌云之势。这一柱础以其高度加强了对檐柱的保护,三层相叠的六角形体对传统形式的引用和重组又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到了后院,底层的屋脊多兼二层平台的栏杆。其位置突出,遂成为着重装饰之处。门侧的窗饰也对传统的窗棂做法进行了加工,其间花鸟鱼虫形态可人,却都构图严谨,疏密有秩,保持着窗扉坚实和明透的根本。与锢窑相适应的墙基石、栏杆、望柱等同样特色鲜明,形成了大院独有的装饰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