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以前偶然看过一句话,抓得住的时间,是金子;抓不住的时间,像流水。现在,更深以为然。
眼看着被规定的两个月时间还有一周就要到期了,小位对自己的进展不免有些失望,自己除了与滋润熟悉了些,说的话多了一些,其他的还有什么呢?回首这么多天,似乎都被浪费了。是为什么呢?
最后的一周里,会发生什么转折性的事吗?
小位在路上偶遇孟家良,李恒因为某些事而提前回了教室。孟家良又胖了,还是直直的竖起的短发。小位想到了以前,看到了现在,诗兴发了。深情的吟起了一首不知谁写的诗歌:
复制亲吻和麦田
找到玫瑰和河流
刻不容缓
还有那个清亮的美女!
“哈,你编织了一个美好的图景,但是行动更重要啊!”孟家良笑着说。
“对啊,行动很重要,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撩?”
“撩?不存在的,我在等待着我理想的另一半驾着七彩祥云来找我呢!”
“可以可以,慢慢等吧。”小位有些纠结的说。
“李恒最近怎么样?”小位问。
“他呀,还是老样子,从来不想过去。只是前进,不留恋,不停留。”
“其实他的确需要这样。”
“需要这样?”孟家良疑问的说。
“他不会为谁而停留,他的目的在何,恐怕他自己也不清楚,但他肯定自己有一个宏大的目标。”小位说。
“所以不论是该触景生情的地方,还是值得他爱或留恋的人,他都不会给予太多关注,他要向前!”孟家良恍然大悟的说。
“其实我们大多数人,在这点与他不同,我们喜欢喜欢留恋,喜欢追忆。比如我,经常故地重游。”
自从小学毕业,小位就到过小学20次以上,虽然多数时间是大门紧锁的。
究竟是哪一种生活态度更好一些,很难有定论。
李恒收到过许多情书,他看都没看,就付之一炬,成为他的每周周常。
有女生来找他,他也敷衍。其中有一个黑黑的女生连续几天都来找他,说有个人想见见他,但是他没有答应。就在昨天,李恒拒绝了那个黑黑的女孩,对他说,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如果你受人之托,那就让她亲自来。
小位筹划着给滋润再制造一次感动,只是不知道怎样才会更感动。就问他:“见多识广的你觉得怎样才能让她感动的刻骨铭心,来下漂亮的收割,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自古深情留不住,套路得人心啊!”孟家良感慨的说。
孟家良突然靠近小位耳边,对他说:“......怎么样?”
小位笑着说:“哈哈,这…真的可以吗?”
孟家良对他使了一个得意的眼神,点了点头。
小位看了看表,说:“快上课了,咱们赶紧走吧。”
参参在过去的几天一直很安静,小位也没有和她有什么联系,日子不知不觉的过着。可能过去了的,就会过去吧。小位想他会怀念她的,那段回忆值得珍藏。
小位和孟家良沿着学校的林荫青砖路快步的走着,这时路上走着的人已经很少了。路两边的松树像钢管一样,细却笔直。树下是草坪草,草坪草的某处间或竖立着短小的喷灌装置。没有看到什么鸟,转身,夕阳透过茂密树木射来最后一缕强烈的光,树木微微摇曳着,一切都是那么静谧。
他们走的越来越快,到东面的教学楼前需要经过一个大广场,广场南边有几个杰出人物的塑像。小位有时会滑稽的想,若是人造成塑像依然能够像人活着时看着世界,那么死也就没有那么可怕,给人一切空虚的感受了。
大广场的西面是两排树,所以,去教学楼总要经过这堵像墙似得树行。小位和孟家良走到这里,视野很不开阔。但远远的看到大广场上聚集了不少人,走的越近,嘈杂声出现并越来吵闹。走出树的遮挡,视野瞬间来阔,白色有些透亮月亮弯弯的挂在天际。
之所以有这么多人在广场围成里外稀疏的几圈,不是因为有什么活动,是有人要跳楼!
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坐在楼的边缘,小位和孟家良再次加快了步伐,跑到楼底,小位眉头一皱,挤了挤眼,最近有些近视的眼摄入了一个惊恐的画面,啊,那是参参?!
楼下的人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大声喊着:跳不跳啊,不跳坐上面干啥。
虽有几个老师在此驱赶学生进教学楼,但是骚动激昂的同学却很难被驱赶,也就放任不管了。
小位立刻气喘吁吁起来,对孟家良说,你先在下面,让同学们安静一下。说着跑上楼去,他没有什么超能力,他只是奋力的向上爬,一步五,六个台阶,疯狂的向楼上跑去。其间差点踢到台阶上,最后几乎是腿脚并用爬着上台阶的。他顾及不了那么多,也不知参参为什么跑到楼顶边上坐着,他只想跑去楼顶。他只想说,你千万别跳啊,别啊,求你了,人生美好前途属于你啊,未来无限可能。参参你之前说人生痛苦与快乐没有区别,我承认,我也这样想,但是承受痛苦不也需要活着吗?
是我伤害了你吗?如果是,你说我怎么做?小位心里紧紧的绷着。
他跑到了楼顶,楼顶上有几个人。两个老师,一个学生,力图打开天梯上的铁门,他们用铁棍用力的往上捣,生锈的铁门,每撞击一次,都有无数红褐色锈铁片落下,进了一个老师的眼中,那老师赶紧揉了揉眼,走到一边。又换另一个学生来用力地“咚咚”眯着眼捣着。那声音在小位听来,如此的空洞无力却又刺耳,令他无法忍受。无法到达楼顶,这该如何是好,小位急的团团转,突然想到教学楼的另一端有一个多数人不知的也能通往楼顶的通道。
他赶紧朝模糊记忆中的那里跑去,楼道里不见几个人,跑到自己班是,看了一眼滋润。整个楼道里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终于,穿过那个又窄有长的狗洞般的通道,头上盖了几层蜘蛛网。早已无暇追问为什么这个楼上会有这个从四楼爬坡到楼顶的狗洞般的通道,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她在前面低着头,她真的不害怕吗?白色瓷砖壁沿,身子一滑动就轻易坠下楼去。他披散着的长发,随着风不断飘动。露着白皙的胳膊,扶在壁沿。
小位为了防止惊吓到她,“嗯”了一声,然而她没有回头,甚至一动都没动。小位慢慢走过去,轻轻从身后抱住她的腰,她回过头来,她的鼻子红红的,眼都哭肿了,泪痕还清晰的保留在脸上。
“你是?”他不是参参。但背影极像,通过背影来判断的,他是小位印象中的参参无疑。而面容一点却一点也不像。但他突然意识到,这句话是不应该问的。
紧接着说,“同学,跟我下楼去好吗?有什么问题我们慢慢解决好吗?”
“我只是不想活了,没有别的原因。”她的声音不得不说,很有特点,有一种温暖音乐的节奏气息。
“总有个原因吧。况且,世界如此美好,活着是多么偶然,就算仅仅为了你自己,又何必这么做呢?每个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都不容易,也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
“自从我父母离婚后。”
“父母离婚?什么时候?”
“我记得从小起,父母的争吵,打架就不断,我常常因为他们的争吵而陷入极端恐惧,我睡觉时,他们争吵的声音在我梦中无限扩大,让我几近崩溃。”
她顿了顿,接着说:“父亲就摔东西,把液体,汤,水甚至是马桶里的尿泼的满处都是。再一次争吵过后,母亲夺门而去,我紧随而去,母亲却在一颗树下,结了绳子,她要上吊,我赶忙跑过去抱住她的腿,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晚上做梦,梦见我掉进细细的井的半腰处,上不去下不来,空气稀薄,我喘不动气,虽然只是在梦里。”
“我很理解。”小位刚从“狗洞”里爬出来,估计狗洞里的感觉和在井里差不多吧,小位猜想。
她用一直手理了理头发,小位因为怕她掉下去,把她抱的更紧了。
“最近父母离婚后,我学习成绩也下降太多,感觉以前的付出全毁了,全是徒劳。还不如跳楼而去。”
“我…我理解,但是,遇到挫折,不要这么脆弱啊!”
“那是你没有经历过。”
“任凭你怎么说,反正你今天不会跳下去的。”小位更紧的抱着她,她的肚子软软的。
“我有抑郁症,没用的。”
“年轻人,总会有点。没事的,跟我下去吧。”
“我不!”
“你不下去,我也坐到壁沿上,你要跳,我也跳。”说着就要往上去坐。
“别啊,你跳干什么,你别上来。”
小位偏要上去。
“好好,我下来行啦吧,你别上来,太危险。”
他走到天台内,小位舒缓了一口气。“走吧,跟我下去吧。”
“好吧。”
“记得乐观一点,人总不要被当下生活所拖累太多,要跳出来。”
“知道了,我回去学习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位。”
“我叫孙江语。祝你快乐。”
“祝你幸福。”
这时有一个老师和一个同学急匆匆的来到了天台。看到已没有什么危险,也就求管舒缓了一口气。沿一个铁梯子爬下天台,那个被锈铁屑迷了眼的老师早已不在,估计他会很不舒服的。
“回去什么都别想了,好好快乐的学习。”
课下,小位去找了参参,看到参参坐在座位上认真的学习。直接走了过去。
“男神来了!”孟家良和李恒异口同声的说。
“啥啊,别羞辱我了。帮我把参参叫出来吧。”
小位到后门口等候,参参一会出来了,今天的她身着灰篮色七分断牛仔裤,上身是白色卫衣,有两条白色宽带子装饰品垂下到腰部与牛仔裤的交界处。白色复古鞋,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协调。只是她用用头,遮起了好多的脸。
“有事?”
“哦,事倒是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看到你很好我就放心了。”
“咋了,梦见我跳楼了?”
小位没有说话。
“我没有那么傻,我先回教室了,不过能看你几眼,挺开心的。”她笑起来,有些忧郁。
“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你,毕竟,你给我了很多帮助。”
“我回教室啦,你也回去吧。”
时间过得很快,躁动的晚自习虽难熬,但也是一分一秒就这样过去了,也许后来的我们会追忆,但现在谁会去在意。
虽说成才一中也算是名校,全国百强中学前列,基础设施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学校风景也很不错,但是美中不足的是有一条从学校内通过南小门延伸出来的一千米左右的小路没有路灯,为什么没有路灯呢,据说是为了发扬艰苦奋斗精神,品尝曾经的学生们起早贪黑,走夜路的艰苦奋斗精神。坚守理想,走出明亮!
虽是传承精神,但是极少有学生肯从这里走,因为晚上不仅黑,路也坑坑洼洼。也谈不上什么环境美丽,路两侧只有些茂密的褐色的灌木丛,还有些扎堆生长。也有地上匍匐生长、叶子很小,会结许多带刺的小疙瘩的蒺藜。一般很少有人从这里走。只是滋润因为从这走到家会比较近,所以多数时候会选择从这里走。
而任何事物都有两面,只是利与弊的孰大孰小的问题。这次,小位将凭借这种条件,操作一个胜券在握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