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菜根谭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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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责人宜宽 责己宜苛

“原文”

责人者,原无过于有过之中,则情平;责己者,求有过于无过之内,则德进。

“译文”

对待别人要宽厚,当别人偶然犯错时,像他没犯过错一样原谅他,这样才能使他心平气和地走向正路;要求自己要严格,应在自己无过时,设法找出自己的过错,如此才能使自己的品德进步。

“解说”

“宽以待人,严以律己”,是中华民族的美德,世界几大宗教基本上也都提倡这种处世方法。不过,如果你让一个美国人来回答这个问题,恐怕答案会刚好相反,他们会问:“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呢?”中国人常常在一生中都为自己的一些小过错而战栗,却要强迫自己尽可能忘掉别人对自己犯下的过失,结果就形成了“全怪我,我有罪,我该死”的生活哲学。自责律己是必要的,但何必太苛刻呢?

“例解”

赏识反对者 信赖诚实人

30年代初,罗斯福就已隐约意识到希特勒及其盟国意大利和日本的侵略扩张将会给美国带来严重后果。

1939年,波兰被德国占领进而被瓜分之后不久,罗斯福顶住了国内孤立主义分子的压力,宣布全美国处于“有限紧急状态”,促使国会修改中立法,对核武器的研究给予了足够的关注并加强陆海军力量。

面对日益迫近的新的世界大战,罗斯福深深懂得,这场即将爆发的战争,不仅是参战各国之间物质力量的决战,也将是军事指挥人才素质的较量。参战国对于将领的使用艺术,将对战争的胜负产生重大影响。他以敏锐的战略眼光发现,加强陆海军力量的关键是提拔年轻军人。因为高级指挥官中许多人虽然经历过“一战”,德高望重,但年事已高,难以胜任未来战争激烈而繁重的任务。例如在“一战”中建立了卓越功勋、深孚众望的上将潘兴将军,当时已年近八十,卧病在床,显然不可能再承担指挥任务。于是,罗斯福破格提拔了马歇尔、艾森豪威尔、巴顿、泰勒等大批年轻军官。

在二战期间,罗斯福最得力的高级军事顾问是乔治·马歇尔将军。

马歇尔于1880年12月31日出生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州尤尼恩敦,他自弗吉尼亚军校毕业后,又先后在利文沃恩堡军官学校进修。两进国民警卫队,但无论在哪里,都深得上司赏识。

此后,马歇尔历任过美国第一步兵师作战处处长、陆军参谋长潘兴将军的首席副官、乔治亚步兵学校副教育长、斯克雷文堡驻军司令、国民警卫师师长等职。1936年8月,晋升为准将。

1938年夏,马歇尔任陆军作战计划处处长,旋即就任陆军部副部长。因推动罗斯福总统的飞机制造计划十分得力而受到瞩目。1939 年8 月,越过在他之前的 32 位将军,被罗斯福任命为陆军参谋长。任职达 6年之久,直至战争结束。他以超人的智慧、杰出的军事组织才能,领导美军有效地进行了反法西斯战争,在美国赢得了巨大的威望,被称为“胜利的组织者”。1944年12月,获五星上将军衔。战后,1947 年1月,马歇尔出任美国国务卿。1950 年任国防部长。1953 年冬,荣获诺贝尔和平奖。1959 年10月16日,病逝于华盛顿,终年79岁。

马歇尔仪表庄重,性情谦恭,敢于直言,作风严谨,才智过人。他从未在战争中担任过重要的战场指挥官,而是以参谋军官身份跃入杰出将领之列的。

罗斯福对马歇尔的赏识是从他敢于当面反对自己的意见开始的。

1938年11月14日,美国总统罗斯福召开内阁成员和军事将领会议,新任陆军部副部长的马歇尔第一次参加了总统主持的会议。

罗斯福在会上说:“为了加强美国陆军航空兵的实力,我提议建立一些新工厂,制造1万架战斗机。”马歇尔等人听了信以为真。

其实,罗斯福提出这个计划的真正目的是打算把这些飞机运往英国和法国,加强这两国的空军力量,以支持英、法依靠自己的力量打败德国。这样,美国就没有必要参战了。罗斯福隐瞒了制造飞机的意图。否则,他将遭到内外孤立主义者的猛烈抨击。拿本国防卫所需要的武器送人,这样就等于罗斯福政治上的自杀。

大多数与会者表示赞同总统的意见,而且一味迎合。唯有马歇尔大吃一惊。心想:制造1万架飞机,却没有提出增加驾驶员及其他空、地勤人员的计划,这怎么行?总统的思维怎么这么不严谨?马歇尔更不好理解的是,会上竟没有人指出这个十分明显的问题。

罗斯福讲完之后,漫步到听众中间。当走到马歇尔跟前时停住了脚步,平静而自信地说:“乔治,我的建议大大推动了你的扩军计划。你是不是也这样想?”

马歇尔望着总统,直率地回答说:“很抱歉,总统先生,我根本不赞成您的建议。”

罗斯福总统惊异地看了马歇尔一眼,便向其他人走去。

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马歇尔这个无足轻重的陆军部副部长竟然反对总统的意见,真是鲁莽无知!他们都认为,马歇尔将毁了自己的前途,在华盛顿呆不长了。事后,罗斯福总统并没有因此赶走马歇尔,只是保持着一种冷淡的关系。

后来,马歇尔并没有吸取教训。每次同总统谈话,仍然实话实说,有时还说一些让总统吃惊的话。有一次,海军和陆军为一个重要问题争执不下,在场的罗斯福总统由于是海军出身而明显偏袒海军。马歇尔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懑,脱口而出:“总统先生,请您至少不要把陆军称作‘他们’,把海军称作‘我们’嘛!”

马歇尔的直率虽然有时使罗斯福不够愉快,但马歇尔的诚实、坦率和勇气却逐渐赢得了总统的信赖。

1939年4月的一个星期天下午,马歇尔被召到白宫,罗斯福开门见山地说:“我打算让你担任下一任美国陆军参谋长,你有什么意见”。

“没有,总统先生。”马歇尔冷静地答道,“我只是有一点要提醒您,我这个人习惯于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这个习惯常常叫人不痛快。这不碍事吧?”

罗斯福注视着马歇尔,轻轻一笑:“不碍事。”

马歇尔又叮了一句:“总统先生,我必须再提醒您一次,我的直言不讳,有时候可能会使您很不痛快。”

罗斯福面带笑容,轻松而坚定地说:“我知道。”

就这样,军衔仅为准将、敢于直言的马歇尔得到了罗斯福总统的赞赏和敬重。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的关键时刻,被破格提拔,挑起了美国陆军参谋长的重担,对美国的军事战略负起了责任。

当时,欧洲战云密布,局势日益险恶,而美国国内的孤立主义力量十分强大,发起了一个“美国绝不参战”运动,坚决反对扩军备战。

头脑冷静的马歇尔十分忧虑:战争已迫在眉睫,美国必将卷入欧洲的战争。如果真的被迫参战,拿什么打呢?美国虽然在经济上是最兴旺发达的,但就军事力量而言,却排在包括西班牙和葡萄牙在内的16个国家之后。特别是陆军,兵员和装备奇缺。而国会十分吝啬,每年拨出的军费只有3亿美元左右,这连维持部队最起码的食品、军装和弹药都不够。这种防务状况使他忧心忡仲。

马歇尔认为,只有采取紧急措施,从兵力和装备两个方面扩充军队实力,才能使美国在今后免遭厄运。于是,他领导参谋部很快制定了一个组织一支28万陆军和25万国民警卫队的计划,要求国会拨款6.75亿美元。

对于马歇尔的计划,无论共和党、民主党的政治家都表示反对。孤立主义者骂马歇尔是“战争贩子”、“罗斯福的走卒”,而此时罗斯福迫于竞选的压力,也不敢公开支持马歇尔的扩军计划。但肩负国家重任而又深谋远虑的马歇尔,为加强美国的防务进行了坚决的斗争和不懈的努力。

马歇尔前往白宫,请求罗斯福总统批准他的计划。刚开始罗斯福采取了漠然置之的态度:“我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要求国会批准你们的计划,时机未到啊!”马歇尔的脸和脖子一下子涨得通红,他站起身走到总统面前,平静地说:“总统先生,可以听我讲3分钟吗?”

罗斯福看着马歇尔严峻的面孔,意识到他的话语中含有怒气,便马上改了口:“当然可以,马歇尔将军。”

接着,马歇尔冷静而简明地阐述了日益恶化的局势,美国军事力量的糟糕状况以及所面临的危险。他最后说:

“如果总统不立即采取行动,我们这个国家必将遭到厄运。总统先生,不能再犹豫不决了!”

罗斯福听马歇尔讲完后,沉默了很久,然后点点头,以赞赏的口吻说:

“谢谢你。将军。你明天再来见我,把你所需要的东西开一个单子给我。”

两天之后,罗斯福把马歇尔的扩军计划交给了国会,要求国会批准拨款 9亿美元。最后终于获得了国会的批准。

事态发展证明了马歇尔是正确的,从而进一步赢得了罗斯福的信任。

马歇尔就任美国陆军参谋长以后,根据战争形势的需要,对军官队伍进行了调整。陆军部队的情况十分糟糕,一个突出的问题:军官队伍老化,缺乏朝气,称职的军官太少。当时,国际形势日益紧张。战争已迫在眉睫,为适应战争需要,马歇尔决心大刀阔斧地整顿军官队伍,坚决地进行吐故纳新。

为了解除年老体弱或不称职军官的职务,马歇尔亲自查阅高级军官的服役纪录,记下一大批应当退役军官的姓名。这些人年事已高,思想囿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经验,甚至有人还用美西时期的方式思考问题。显然这些人应当退役,于是马歇尔开列了名单呈交总统审批。

这一举动,遭到了一些人的强烈反对。奉命退役的军官中有两名是德克萨斯州的国民警卫队将军,一个是因为年龄大,另一个是因为不称职。该州的一名参议员对此提出意见,要求给他们复职。马歇尔断然拒绝,他说:“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采取行动的。我不能容忍不称职的军官。这个决定不能变更。”

马歇尔的勇气和魄力受到了罗斯福总统和国会的称赞。

马歇尔还是十分无私的人,在工作中从不计较个人恩怨、得失,而是以国家利益为重。这对于身负战略决策重任的陆军参谋长来说是一种可贵的品质。

1942年,马歇尔为了使陆军和海军密切协同,有效地打击敌人,他提出了陆军和海军共设一个参谋长的建议。陆军部长史汀生和总统亲信霍普金斯认为,在整个美国,只有马歇尔一个人适合担任这个职务。但马歇尔为了陆军和海军的团结,坚决反对这样考虑。他坚持主张让一名海军将领来担任,并诚恳地对总统和陆军部长说:“设立‘联席参谋长’,至关重要。重要的是任务本身,而不是个人的官衔和荣誉。”

罗斯福总统十分赞赏马歇尔的宽广胸怀和甘居人下的谦虚态度,认为这是一种“高尚的行为”。最后按马歇尔的提议,任命威廉·莱希海军上将为联席参谋长。此事之后,海军将领们更加敬重这位深得人心的陆军参谋长。

1943年秋,美国陆军参谋长马歇尔即将任职期满。由于他在华盛顿指挥得力,对世界各个战场美军的需求和军务缓急了如指掌,应付自如,因而,赢得了军内外的信任,称他是“最出色的参谋长”,“天才的全球战略家”。

为了肯定马歇尔的功绩和贡献,众议院要授予他美国陆军前所未有的最高军衔———陆军元帅。罗斯福对这个建议积极支持。马歇尔得悉后却坚决反对。因为他担心这个提升会损害他对国会和人民的影响,好像他是个只图私利的人,从而将给他指挥战争胜利带来障碍。这个议案因此被暂时搁置下来。

1944年12月,提升马歇尔的问题又重新被提出来。美国国会为了突出一些重要将领的地位,决定设立五星上将,作为最高军衔。最后,总统和国会不顾马歇尔的反对,决定授予他五星上将军衔。

在1945年马歇尔将军辞去总参谋长职务的告别宴会上,杜鲁门总统给予马歇尔将军以极高的评价:

“数百万美国人为他们的国家贡献了杰出的工作,而五星上将乔治·马歇尔则把胜利献给了国家。??他的品德、举止和效能激励了陆军将士、全国上下和整个世界。如果要归于哪个人的话,美国的前途应当归功于马歇尔。在世界上最伟大的统帅中,他是堪当首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