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菜根谭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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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不希荣达 不畏权势

“原文”

我不希荣,何忧乎利禄之香饵?我不竞进,何畏乎仕宦之危机?

“译文”

我如果不希求荣华富贵,又何必担心他人用名利作饵来引诱我呢?我如果不和人竞争高下,又何必恐惧在官场中所潜伏的宦海危机呢?

“解说”

在古代官场中,陷阱四布,所以人们总结经验教训说:“善泳者死于溺,玩火者必自焚”,“香饵之下必有死鱼。”在这样一种制度下,要想自保,最好的办法就是淡泊名利。而在现代生活中,竞争已成为一种经济发展、生活改善的重要机制。已从官场的你死我活的争斗,转变为互惠互利的前提。因而我们在观念上也应有一重大转变。

“例解”

睢阳军和民 与城共存亡

安禄山发动反唐叛乱一年以后,叛乱集团内部矛盾迅速激化。唐肃宗至德二载(757)正月初五,安禄山被其子安庆绪所杀。初六,安庆绪即大燕皇帝位。不久,便命大将尹子奇为汴州(今河南开封)刺史、河南节度使,二十五日,尹子奇率兵十三万,进攻睢阳(治所宋城,今河南商丘南)。睢阳太守许远当即告急于唐河南节度副使张巡,张巡便率兵三千入睢阳,与许远共守郡城,开始了可歌可泣、悲愤雄壮的睢阳保卫战。

许远(709-757)是唐高宗时宰相许敬宗的曾孙,“宽厚长者,明吏治”。安禄山叛乱,有朝臣推荐许远,便召拜为睢阳太守。他与张巡同年生,呼张巡为兄。

张巡(709-757),字巡,邓州南阳(今属河南)人。他“博诵群书,晓战阵法。气志高迈,略细节”,“通悟有才干”,“不能名重义尚气节”。进士及第,与已为监察御史的兄长,均名重一时。由太子通事舍人出为清河(今属河北省)县令,治绩称最。安禄山叛乱,张巡被调真源(今河南鹿邑)为县令,他以法治当地豪滑,使他们改行为善。张巡为政简约,百姓便之。同时,他还劝谯郡(治所谯县,今安徽亳县)太守修缮城墙,募兵拒贼。张巡以兵讨贼,在雍丘(今河南杞县)大败叛军。从至德元载(756)二月至三月,叛将令狐潮率兵四万攻雍丘,张巡在六十天内接仗三百次,大败令狐潮。五月,令狐潮再围雍丘,又为张巡所败。

张巡到睢阳之后,以六千八百余士兵守城,抗拒叛军十三万人。张巡日夜督励将士苦战,以至一日二十仗,十六天内擒叛将六十余人,杀敌兵二万余。许远、张巡合作抗敌,相处无间,许远官重于张巡,他对张巡说:“远儒,不习兵,公智勇兼济,远请为公守,公请为远战”。自此之后,许远只管调运军粮,修战具,居中接应,战斗筹划,均由张巡主持。当月,便打退了叛军。肃帝诏拜张巡御史中丞,许远侍御史。

尹子奇战败后,于三月又率兵围攻睢阳。张巡激励将士说:“吾受国恩,所守,正死耳。但念诸君捐躯命,膏野草,而赏不酬勋,以此痛心耳”。将士们精神振奋,纷纷请战杀敌。于是张巡宰牛犒劳将士后,便率全军将士出战。尹子奇叛军见睢阳士兵很少,一点也不放在眼里,反而骄傲地大笑起来。张巡手执令旗,率领众将士直冲敌阵,大败叛军,追杀数十里。这一仗斩杀敌将三十余员、敌兵三千余人。第三天,叛军又来围城,一天战斗数十次,虽屡败敌军,但尹子奇仍率军围攻不止。

至五月,叛军围城已有四个月了。张巡为了打击叛军,便于晚上在城中击鼓整军,做出一副立即要出击的架势,叛军听到鼓声,马上警戒,直到天明。天一亮。张巡便命收兵停鼓。尹子奇从飞楼上观看城中,见毫无动静,便让叛军解甲休息。叛军刚松懈下来,突然,张巡与南霁云、雷万春等十余员将军各率五十骑开城门直冲敌营,杀得尹子奇叛军大败,斩将五十余人,杀士卒五千余人。

射人先射王,张巡为了打击攻城叛军,决计射杀叛军大将尹子奇,但是,张巡并不认识尹子奇,于是,他假装守城唐军已没有箭了,让士兵削蒿为箭,向敌人发射,叛军中箭者见是蒿箭,大喜,走报尹子奇,张巡由此便认识了尹子奇为何人,立即让善射箭的大将南霁云射之,中尹子奇左眼,叛军见主将中箭,只好再次退回营中。

七月六日,尹子奇又率大军数万围睢阳。经过数月围城,睢阳城中粮食殆尽,将士每食仅得米一勺,食用时要杂以茶纸、树皮。在数百次的交战中,将士伤亡惨重,只剩下一千六百余人。剩下的士兵,饥病交加,已不堪用以冲锋陷阵了,而救援之师又迟迟不见。张巡、许远同饥病的士兵们一起,时时以忠义为国相激励,共同守卫国土,誓死不降。

尹子奇得知城中困境后,更加强了攻势。他以云梯攻城,张巡以钩杆拄之,使之进不得、退不得,再以篝火焚烧云梯,破了尹子奇的攻城计谋。随后,叛军又用钩车攻城,张巡以连锁破之;敌人用木马、土囊柴道攻城,张巡应机立办,一一解之,保卫了睢阳城。尹子奇所有攻城的办法,都被张巡破解,尹子奇智穷,便不再攻城,而在城外挖了三重壕沟,来包围睢阳城。张巡见状,便于城内作壕相拒。

又相持了一个月,睢阳城所剩士卒死伤过半,仅剩六百战士。于是张巡与许远分城而守之,张巡守东北,许远守西南,与士卒同食茶纸。自此之后,两人日夜在城上坚守,再不下城。张巡对来攻城的叛将,见有可能劝说反正的,便“以逆顺说之”,使之“往往弃贼来降,为巡死战,前后二百余人”。

睢阳十分危急,而在谯郡、彭城(今江苏徐州)、临淮(今江苏盱眙)的唐朝将领都拥兵不救。为了保卫睢阳,张巡还是派南霁云率三十骑冲出城去,告急于临淮。南霁云一出城,便被数万叛军挡住,他率三十骑奋力猛冲,杀出敌圈,仅失二骑,南霁云到临淮求见河南节度使贺兰进明,请他派兵救援睢阳。贺兰进明竟拒不出兵,他见南霁云英勇,便想留下他,为此,安排饭菜请南霁云。南霁云慷慨流泪说道:“霁云来,睢阳之人不食月余矣!霁云虽欲独食,且不下咽。”并责备贺兰进明:“大夫坐拥强兵,观睢阳陷没,曾无分灾救患之意,岂忠臣义士之所为乎!”立即咬下一指作为信物,表明自己已来求援。

接着,南霁云又到宁陵(今属河南)求援,得到城使廉坦的援助,一起率步骑三千,于闰八月初三夜,冲入包围圈,直至睢阳城下,冲坏叛军军营,并与围城敌军大战。这天,大雾迷漫,张巡在城内听到战斗之声,知是南霁云率援军到了,便开城门接应南霁云等入城。这时,三千士兵只剩千人了。在进城之时,南霁云等又驱赶叛军之牛数百头入城。南霁云讲了求救情况,城中将士知道外援已绝,都悲愤泣下,但抗敌之心,却丝毫未变。

尹子奇看到没有救兵援助睢阳,便加紧围城。十月,睢阳城粮绝,有人主张弃城东走,张巡与许远认为:“睢阳,江、淮之保障,若弃之去,贼必乘胜长驱,是无江、淮也。”在危急关头,张巡、许远仍以国家为重,置生死于度外,力主坚守,保卫国土,护卫江淮。粮食没有了,他们便杀马为粮;马吃尽了,又捕雀、掘鼠为食,最后,竟以人为食。全城最后仅剩下四百人,但是“人知必死,莫有叛者”。

十月九日,叛军终于登城而入,这时,睢阳将士已饥病至力不能战了。见城已破,张巡面向长安所在之西方叩拜,说道:“臣力竭矣,不能全城,生既无以报陛下,死当为厉鬼以杀贼!”睢阳失陷之,张巡、许远、南霁云、雷万春等将士均被俘。

尹子奇听说张巡每次作战,都眦裂齿碎,便问这是为什么。张巡大义凛然地回答道:“吾欲气吞逆贼,但力不遂耳!”尹子奇用大刀剔开张巡嘴,见仅存三颗牙齿。面对敌人,张巡昂然不屈,责骂道:“我为君父义死。尔附逆将,犬彘也,安能久哉!”

尹子奇见张巡如此忠贞有气节,便用刀胁逼张巡投降,但是张巡毫不为动。尹子奇又去劝南霁云,南霁云尚未回答,张巡大声呼道:“南八,男儿死尔,不可为不义屈!”南霁云笑着说,我本来想有所作为,你是了解我的,我怎么敢不以死报国呢?与张巡一起的三十六位将士,没有一个屈服、投降的。张巡等义士均为敌人所杀。张巡临死,颜色不变,从容如常。许远被押送洛阳途中,在偃师不屈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