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灵异洪城罪案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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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最后的谈判。

卓越正在建工中的副楼,每天分三班人马轮换,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拔地而起。等到完工后,双子楼会成为洪城新一代的地标。

地下室内,男孩不慌不忙用撬杆打开电箱,悠然哼着不成曲的怪调。

“1、2、3、4、5,焕儿来驾到。不是要迟到,是大事没到。满买最大件……见鬼!居然不能押韵。还能更扫信一点儿吗?算了,百闻不如一见,百吹不如一鉴。”

居然讲这个?堂本顿时哑口无言,要是不耳机不能传达自己的心声,他早骂过去了。在脑子里补充了打李焕屁股的画面后,他继续自己的工作。

黑暗中,李焕戴上了墨镜,以沉稳的语气,发音清楚地报告:“人员就位。火箭手已经到达自己指定的位置。距离发射卫星,还有三分钟的时间。马上就要进入最后的倒计时时间,希望航空员到各自指定位置就位。”

又玩上了。

堂本不免质疑,这样的人是否真的适合危险的工作。能够在非法倾入卓越大楼时,保持瞎侃的胆量,应该是适应了任务。但李焕这小子,是不是放松过了头。

“还有最后一分钟,进入六十秒倒计时,57、56、55、54……”李焕吐出嚼了一段时间的口香糖,又伸出左手从口袋里取出一截可疑的“泥块”,将其粘贴在电表上方。泥块的真实身份是某种化学混合剂,李焕固定了自己制作的爆炸装置。

“34、33、32……”一边倒退,还不忘对自己的杰作挥手告别。

倒退到墙壁后,李焕亲眼目睹了电箱火花四射。他的任务不过是破坏电箱,因此小规模的爆炸,并没有带给他很大的满足感。不过堂本大哥能够想到让自己做支援,已经让他很有成就感了。

第一次,实战。

今晚,对李焕来说过的非常有意义。

小型爆炸的另一项功能,就是驱走副楼闲杂的工人。

李焕趁乱切换到第二支援地。把施工场地的照明灯统统打到了正对着徐卓圆办公室的副楼,正大光明地给人指出了AFF被劫持的位置。

九点差一分,灯光如艳阳般亮起的一瞬间,夏雷川用肩膀撞开徐卓圆的办公室房门,炎闪电般击晕出现在走廊的两名警卫。

两人不亚于野蛮人首次登月般,闯入了卓越的心脏。

“不许动!把人交出来。”

夏雷川用手枪对准了房间内的两个人影,顿时四个人周围的空气在枪口的威胁下几乎变成了凝固的状态。

看到AFF被挟持,到下一秒有了转机。徐晓宇激动得陷入半窒息状态,以至于忘了谁才是自己的敌人。紧跟着,他创造了今夜史上最戏剧化已经最惊险的一幕。

枪口稍稍偏离后,又准确地对准了徐卓圆的面部。只不过举枪的人由先前的夏雷川,变成了如今的徐晓宇。他手上拿着装有真枪实弹的凶器,纹丝不动地对着自己的父亲。

徐卓圆历声道:“你疯了吗?”

“是你,逼我的。只要你让AFF平安的离开,我答应你,以后都不再见她。”

AFF深呼吸后,撩开了原本是充当墙壁的塑料薄膜。风呼呼地灌入,在光线的刺激下,眼睛涌出了泪水。口干舌燥,此时最真实的想法就是逃走。但AFF不傻瓜,她充分体会到挟持者的力量。知道自己被断了活路,又必须面对,才是最恐怖。

“退回来些。”

紧张和胆怯同时包围她,稍稍伸出脖子,就能眺望到一片魅惑的城市夜景。还没有来得及赞叹夜间城市非凡的活力,又不得不把注意力转回急迫的自身问题上来。

徐晓宇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绝对是违反人伦道德的,但看到AFF的处境,想要救人的心情更加明显了。他对自己说,只好如此了。不管事后要面对什么样的惩罚,为了保护心爱的人,别无其他的选择了。

“抽屉里,有枪。你们去救人,我会尽量拖延时间。”

非常时机,造就了特殊的联盟。徐晓宇表明了要合作的意图,夏雷川也知道他们被逼上绝境了。

前脚踏出办公室,炎就等不及追问夏雷川。

“你信他?”

“关乎到AFF的生死,我信他。”

下一个问题,是有没有到达副楼的捷径。夏雷川不知道徐晓宇能拖延多久,还会遇上什么样的变数。另外,就算坐电梯到达AFF那一层楼,起码要花掉十分钟。

“两个人,一把枪。我站在堂本的立场,显然不会给于公平的决斗。甚至,在我们赶到之前,他就会解决人质,开溜了。”

“出其不意,捷径来了。”

下了五层楼,打开窗户后,突如其来的一座桥梁打击了炎的信心。

包三荀接到夏雷川寻求支援的短信后,就赶了过来。站在巨人的脚底,他钻进了庞然大物的心脏,启动机械。

“想当年我在工地讨活干的时候……”

夏雷川对着手机就叫了起来:“你的光荣史留到酒桌上,现在赶着去救人。到底行不行?”

说话期间,塔臂的转动,就给两座建筑之间搭起了一座天地桥。

“我不行,谁行?快走吧!”

狭长幽暗的临时桥梁,炎探出头,皱着眉。“真的走?”

夏雷川压低重心,踩到了吊臂上方,小心翼翼地走着。

“喂喂?挂了。”包三荀想起还要搬更多的救兵,也就没有多计较。就在他等候救援的空档,冷不丁被手电筒敲了脑壳。光顾着担心头顶爬天桥的两位,连黑影来到身后都没有反应过来。

“有两个往你那边去了。该干的活儿,我都已经干完了。警方马上就要到了,我先撤退了。”

李焕踩着单车,出了卓越。

“你以为行得通?还有一分钟,就到约定除掉人质的时间。他们来不及救人,堂本也不会收手的。”

“既然威胁你不够分量,就只能如此了。”徐晓宇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这样不知道能不能使您改变主意。”

徐卓圆面无表情地熄灭了办公室的灯光。

今晚,儿子的成长速度出乎他的意料。看来人还是需要一些压力,才会发挥自己最大的潜力。

渐渐传来了脚步声,绝望掠过了AFF的心头。她不想看到徐晓宇用他的命换自己,更害怕看到夏雷川和堂本开火!

“是不是我跳下去。就能结束一切。”

“其他人想的都是求我饶过他们的小命。为什么你想的却是截然相反的方向?做人这么悲观可不行。”

“我不想看到没有意义的流血和牺牲。更不想让你有伤害他的机会。”

“交易黄了。方才,徐卓圆取消了对你的夺命令。”

“可是,你还是坚持要战斗?!”

“一分钟之后,不是我要了夏警官的性命,就是他想要我的性命。”

“你还有我这个人质。未必跑不掉?我可以替你劝说夏雷川……或许你跑得了。”

“他一个人的话,我也许会听你的。可惜,就算夏雷川愿意放我走。我也不会相信另一个家伙。”

“炎?”

“干这行的竞争对手。嗯!快点整理吧!就这样放你走,我还真觉得有些可惜!”

“可是,交易不是取消了吗?”

“徐卓圆取消的,有栖小姐可没让取消。爱丽丝花园可不是什么业余的杀手组织。我们一起跳的话,会不会被当作是殉情?!”

堂本说着玩笑话,但眼神里可满满都是认真。

是吗?结束了。

如果用我一条命,能够换他们两个的话。也挺划算的。

“成交!”

“可惜!你是个女人。”

“什么?”

“晚点,你会明白的。”

AFF没听懂最后的话语。

脚,踏空。

一双手臂牢牢地挎紧她的上身。

腰部仿佛被人从中间硬生生地折断开来。自白光里掉落,被庞大无边的黑暗所吸引。

空中下坠的时间,根本不够她用来回忆自己短暂的一生。

死亡……

到底什么才是死亡……

AFF在自己最后的生命里。脑子里,充满了无数的问号。

不是对徐晓宇爱的亏欠。

不是对夏雷川爱的留恋。

也不是对奉命要杀死自己堂本的恨意。

到底什么是生?

一个人的结束,又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张熟悉的笑脸,曾经让徐晓宇产生那般浓情蜜意的双眸,那一枚吻过之后再也无法忘怀的红唇。

连挥手告别的时间,都没有留给自己。

AFF和那个人消失在光秃秃的水泥地板前。巨型骷髅般的墙壁,如今空无一物。要不是看到夏雷川趴在地板上,对着地面嘶吼,徐晓宇断然不会相信自己看到的事物。

AFF坠楼了……

七十九层的高楼。距离地面楼高大概有三百八十五米。楼内装有世界上行驶最快的电梯,每秒可以攀升十米,换算成下坠的速度。AFF坠落到地面,要花费三十八秒,最多三十九秒的时间……不过自由落体的速度是多少来着……

徐晓宇所受的冲击过大,导致他一时间思绪涣散。要不是有玻璃墙壁堵住去路,他恐怕会跟着跳下去。

什么都看不到。

雾霭和爆炸产生的烟尘,阻隔了夏雷川等人的视线。

紧接着AFF跳楼的同时,副楼七十五层、六十层均发生了小型程度的爆炸。庆幸的是爆炸期间,楼里的工人已经全部撤离。而且爆炸位置避开了建筑主要的支撑体,所以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

解除搭扣,绳索反弹到半空。

堂本安全着地。他拍去了头发上的灰尘,“到底放了多少炸弹?回头又该听有栖唠叨了。”

一分钟后,堂本看到AFF闭眼躺在后座,好像所有的苦恼都消散了,显得非常安详。估计不是被震晕过去,就是给吓昏的。

“固执鬼。关键时刻倒是挺有骨气的。有栖小姐可算是给自己整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后车厢里发出的“砰砰”声,在提醒他快快上路。

“这下爱丽丝花园,可算是热闹了。”

堂本驾驶着救护车,当着警方和消防队员的面光明正大地打着急救的招牌,驶出了卓越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