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天意眷顾,我们终有一天会各得其所
45916400000005

第5章 有一种舞蹈从没有彩排

有些爱,爱了就没得回头。

2002年,南方认识了玲。

在北方的某一座小城,他们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像所有的公司内部一样,这个公司也有着欺生的恶习。南方初到,早于南方的玲,会不由自主地呵护他,常常会帮着南方挡着。

在这座城市,他们都是异乡人,形单影只、寂寥萧索着。所以,久而久之彼此间就有了莫名的情愫蔓延开在他们周边。

玲负责派单,南方总是从她手里接过单子,然后在玲的关切中默不作声地融入城市的人群当中。心里,则充盈着满满的暖意。

玲,是北方女孩,活泼大方,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心思却是缜密的。她比南方大两岁,但一点也不显老,皮肤饱满光洁,虽然稍有点入世的胖,却因此在南方的眼里有了食人间烟火的韵味。南方,在心底是深深感应到了玲的存在的。所以,时日久长后,他会刻意从外面带了些小零食,悄悄放在玲的办公桌上。

爱恋里,女子的心思是最为敏锐的。玲,当然是第一时间就明了了南方的心意的。于是,她也是极尽所能提供出能为南方的好。

爱情,就是这般奇妙。就是在时间的悄然溜走间,慢慢产生的。那两颗寂寞的都市男女的心,就这样悄然在爱情的萌发中胶着在一起。只是,还羞涩,还学不会表达,只是让彼此的爱恋在暗里交织缠绵。

有,好长一段时间,南方和玲就像守了个秘密一般,彼此心照不宣地关爱着。

如何越过雷池,还是玲作为爱的存在提醒到南方的。

也是南方在这个城市已经打拼三年,孤身一人,举目无亲,下班后基本是一个人度过。玲的出现,才彻底点醒了南方心中沉睡的激情,荷尔蒙也开始在蠢蠢欲动。这时南方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个正常的男人,生活里不能没有女人。不过,每到关键时候,玲说什么都不肯让南方碰她。骨子里,玲很传统,她觉得,女人不结婚是不可以越那雷池一步的,女人就得对一个男人从一而终。

一对正常的男女,激情无从排遣,又在适当的年龄,结婚就会被轻易提出来的。是不是很多人都这样走上了婚姻的征程。南方不知道。反正,他和玲是这样。

很快他们就结了婚。

婚后,为了避嫌,玲辞职去了另一家公司。只是时日不长,就因为身体不好,就开始了在家养病的全职太太生涯。

虽然玲人不是那么精致,做家事也糙了点,但是在这个别他的城市,两个人总是好过一个人,可相互取暖,亦可给彼此动力。因而,南方时常会因为和玲的结合而觉得特别欣慰。所以,南方在公司干得特别带劲,事业因此蒸蒸日上,没两年就做了中层干部。

唯一遗憾的是,结婚几年,玲的肚子一直没见动静。

起初,南方和玲都以为,可能刚结婚,彼此在那方面有些贪,而且物质条件也不允许,所以也就都没当回事。

生活,依然艳阳般明朗美好。

2.

都说男人有了钱就会变坏。有时,并非全然如此。

古话不是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男女间感情这档子事儿,往往会逃不脱这古话的。南方虽不是很有钱,但这么年轻就做了中层,自然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一票花枝招展的女同事。

常常,会有女同事刻意过来有意无意地来撩拨他。南方,毕竟是男人,而且还是血气方刚的男子,那经受得了这香气馥郁的满满诱惑,于是,他开始温饱思淫欲,细细打量起周围的这些女人来。由此,亦惊觉这世上竟然有和玲这般不同的女人。她们的身材,她们的眼神,她们的气味,在在都和玲不同,甚而是完全隶属不同世界。

夹在众花丛中,芳芳是最独特的一个。她总是吃吃地笑,从来不说什么。静雅的如同一朵花,眼神里却全然是妩媚,那一泄而下的直发更是撩拨人心。

像所有出轨的男人一样,南方终还是臣服在芳芳的妩媚里。

有次,南方带芳芳去跟一个朋友吃饭。朋友阅人无数,说话也是一针见血,说:“芳芳这样的女人,就吃准了你这种没经验的菜鸟。她会装,有点见识的人一眼就能看穿她的装,但你不能。”

临了,朋友拍拍南方的肩膀,叹息:“你修为浅哪。”

可是,南方一颗心像中了魔一般,对芳芳动了心。这种动心,竟也如同初恋一般珍贵。是跟玲不曾有的真心意。如是,他将爱慕芳芳的念头,深深地藏在心底深处。一来,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念伤害到芳芳,二来对玲还是有所顾虑的。

为此,长久时间里,暗恋芳芳成了南方的一个旖旎的梦,美在心底。

和玲的日子,依然过得不动声色。

玲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他就陪玲到医院检查。结果,是玲除了有点宫寒外,其他并没什么毛病。对此,他已然没什么迫切的期待。不过,自己是家里的独子,父母断然没办法像他这样做到淡然无关。他们是催了又催。一开始,南方会拿没房子来搪塞,后来是工作忙,暂时顾不上。他是想尽办法找理由将这件事搪塞过去,在他心里还是很不愿意玲和父母之间有什么冲突不快在的。但下意识里,南方开始对玲挑剔起来。

一天,南方下班回家很晚,虽然已经吃了点东西垫底,但回到家,还是饥肠辘辘的。玲在家,但锅是冷的,一碗方便面吃了一半,散落在桌子上,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方便面干燥剂的味道。

这气味,瞬间让南方崩溃。

南方自小离家,一直在千里外的城市读书。那时没钱坐的是绿皮火车,速度很慢,从家坐到学校,要将近40个小时。那时的火车上,就漂浮着这味道,混浊、干燥,令人厌倦。

南方的火,是腾地升了起来。可是,玲仍兀自在书房里打游戏。纹丝不动。

“人死哪了?”

听到南方吼了一声,玲才从里面出来。“这是我的女人吗?”南方望着眼前的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出现在南方面前的玲,蓬头逅面,浑身上下只穿着内衣裹身。文胸太小,都无法将她那身渐肥的肉收拢,白花花一片挤在那里,南方都觉得无法直视,不忍直视了。

这时的玲,还做不到示弱,扯着嗓子质问南方大半夜的瞎喊什么劲。玲用力喊时,身上的肉乱颤,南方说不出的厌恶。

“一个女人,结婚后就这么不要好?放任自己了?干脆摊成一滩了?”南方这样想着,厌恶之心更是无法抑制,于是忍不住给了玲一脚。玲回过神来,上来扯南方。要不是南方冷静喊停,玲早把南方往死里扯了。就算这样,两人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家,从此变得空荡荡。玲,依然沉浸在游戏里。

3.

芳芳,就是在这个时候真正走入南方的心的。

她细细碎碎地对南方说,她老公对她不好,经常动不动就打她。之所以留一头长发,就是为了能随时挡着脸上的伤。她也不敢起诉离婚,哪怕是提一下,都会被她老公恐吓一番。她老公开出租车的,认识一些道上的人。他几次扬言要花了她,并且声称会对她家人动手。

芳芳结婚三年,也没有孩子。同是天涯沦落人,这让他们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关系是近了又近。很快,他们的关系就确立为恋人的关系。芳芳对南方的表现是越来越放了,有时她会公然在人群中喂南方一颗葡萄。南方有些窘,叫她别胡闹。南方真不是存心想出轨的人,南方有自律。但,南方最终还是背叛了他的婚姻,背叛了玲。

人走出这一步,有时就是自己断了回头路。

南方和芳芳的关系,越来越欲罢不能。每次南方想中断那层关系,芳芳就会威胁南方,要将他们的事说出去。南方还是有内疚在心头的,对玲的愧疚。可是,每次跟芳芳幽会时便缠绵不已无以可控。

南方变成一个可怜的男人,一个让自己一想到就唾弃的男人。

然而。人,一旦负了心,心意上也就跟着变了,有时连自己都不自觉。南方也这样。他在跟芳芳相处的时间愈久,就对日渐粗俗的玲愈加厌恶。常常他会想:“难道我将来的小孩真的要叫这个女人为妈吗?她又能生出怎样有教养的小孩?”想多了,南方会感到绝望。

就在这时,芳芳告诉他自己怀孕了。南方听了是五雷轰顶,他怎么也没想到和芳芳才纠缠几次,她就这么快有了小孩?南方有些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南方,我们结婚吧。”芳芳说。

离婚?结婚?南方没想到自己要面临这样的处境。

南方想到了和玲结婚前后,那种懵懵懂懂的日子。但是,一朝得子的喜悦已完全击蒙了南方。离婚,这样的字眼,始终在南方口中晃悠。

更让南方想不到的是,玲与此同时也怀孕了。8年了,这个孩子才得以来到。

这个孩子是为了拯救一段婚姻的吗?那芳芳怀的那个孩子呢?难道是为了破坏一段婚姻?

玲,开始觉察到什么了。因为,没有从南方脸上捕捉到喜悦的神情,终于从她的游戏中清醒过来。发生什么事了?沉寂很久的她终于爆发了。一定发生什么事了?她终于关心起南方来,知道去他的单位看看,和他的同事处处关系。

很快,南方和芳芳的事,也就浮出了水面。

玲,完全疯了。她像个泼妇一般,对着南方嚷嚷,“我辛辛苦苦为你怀小孩,你却在外面搞女人?南方我们离婚!”

玲要离婚,而且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这是南方没能预测到的。

在芳芳那儿,她自忖跟南方有了那层关系,又怀了南方的小孩,在工作中表现得是愈发肆无忌惮,甚至会以南方的名义去发命令,她份内的活,更是不能指望她去做了。

南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女人,一旦跟你有了亲密关系,就完全变了样呢?她们究竟想干什么?南方想不通。南方以为在男女之间,还是有纯粹的感情的。但无情的现实只会让南方感到自己的幼稚。

大人再怎么有错,孩子是无辜的,需要一个温暖的正常的家庭的接纳。南方朝玲跪了下去。突然之间,南方对男女间的感情完全淡漠了。那些所谓的感情,都是荷尔蒙的作用吧。只有孩子,只有自己的孩子,和自己才有着真实的牵系。

他,终做出了回归家庭的决定。

这一次,芳芳没有吵没有闹。南方以为她会让自己身败名裂,可是并没有。只有在南方送她去手术台上时,她一脸仇恨地瞪着南方。

南方,也终于见到芳芳口中的那个对她动粗,对她实施家庭暴力的丈夫。只是有些讽刺,那个家暴的丈夫其实对她百依百顺。

那天,南方看到她老公经过公司来接她。芳芳要老公下车为她开门,不开,她就转过身子,僵在那儿,最后,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乖乖地下车为她开车门,那架势就像在伺候一个女王。旁边有人说,“这芳芳真是好命,结婚前就把她老公吃得稳稳的。”

南方在旁边听了,真是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现在,南方躺在玲的身边。彼此心中各有嫌隙,再尽什么夫妻义务,也变得力不从心。只有孩子的哭声,在提醒着南方,她是孩子的母亲。是这辈子怎么样也改变不了的,自己的女人。

对于芳芳,南方有时不断会问自己,她对我有过感情吗?如果有,她为什么后来变得那么庸俗?全然不顾我的感受?如果没有,她为什么会怀上我南方的孩子?又为什么彻底离开?

话说,凡事哪那么多的世事洞明,最难得是一颗聪明糊涂心。婚姻和爱里,更是如此。是与非,完全看自己的初心及责任心。若是当初,和一个人约定了要一起走,就要不管贫穷贵贱地一起走下去。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他人的一种尊重。

温暖你

男女间,那档子事儿,一开始总是有荷尔蒙在作怪的。独我的路上,也总是要找一个人一起走过的。那么,不管贫穷贵贱,那一段约定的路终要一起走下去的。

这是对自己的尊重。

也就是说,无论身处何时何地,不要忘却自己最初从何处出发。迷途中,只要回头看看那个起点,你就知道路该怎么走。

就比如,王石和老婆离婚了,老婆的父亲去世了,虽然在身份上已经是前岳父了,王石一样出现在葬礼现场行孝。

诚如此,对于婚姻内种种的分寸,我们有时真的不能拿捏得很准,关心多了,可能就过了头,会担心侵占了对方的个人空间。放手由他去,又显得关心还远远不够。

这是一场高水准的舞蹈,却从来没有彩排。

但是,无论行至天涯海角,曾经生活在一起的痕迹是抹杀不了的。在回望中,你看到有人与你相扶相持同行,那感觉一定要比你看到自己孤身一人,要温暖很多。

彼此爱过,彼此尊重,分手了也未尝不能相好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