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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我严肃吗

导演问:“需要他们俩个补拍个动作、或台词什么的吗?”编剧平和依旧:“真正的浪漫不是镜头里的人怎么卿卿我我,而是两个人自己都不经意的瞬间,每个看到的人却恨不能代他们海誓山盟,希望这样的画面可以持续到永远,希望画面里的人永远在一起。真正许愿的人,不是那两个角色,而是每一个观众!能拍到这种效果,才是真正浪漫的艺术经典!”导演望着镜头定格的最后画面,不得不承认,镜头语言只有三个字“在一起”,七个字就是“我要你们在一起”。

第三场最闹心,是拍探长神烦“我严肃吗”,NICK在那边皱着眉头想动作和神情设计。JAMES就盯着NICK笑,NICK鄙视地斜睨,JAMES忙主动交待:“我是想,今天这三场好奇怪!你看,第一场‘二人世界’那明显是热恋时说情话的感觉,‘看流星’那就是海誓山盟的定情之夜了,但最后一场,怎么看怎么象老夫老妻之间的唠叨!一夜之间就表现出爱情的三个重大发展阶段,这编剧也太牛了!”

NICK一边笑一边低声说:“好象你说得还有那么点道理,我也觉得这三场戏好象检探在谈恋爱一样。”那感觉象特别怕别人听到似的,这种亲近感让JAMES的心跳立时快了四拍,忍不住要“油嘴滑舌”,又怕NICK翻脸,愈发一本正经地:“我想,这是导演用这种方式正式确立检探这条感情线吧?”NICK还是觉出不对味来:“用‘确立’有些过,应该是‘暗示’吧?”JAMES终于没忍住:“探长哥说得有理——毕竟没领证。”

NICK立刻把身体站得笔直,一双眼睛在夜色中黑亮黑亮的,透着认真的语气说:“别胡闹!那年代能领证吗?再说,现在也不是在谈恋爱,这三场检探可都是在工作,你不要乱动歪脑筋!”那严肃中透着天然呆的样子,让夜色都要萌化了!如果不是旁边围着十几号工作人员,JAMES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忙转开头,假意问:“那探长哥在工作状态中该怎么神烦你想清楚了吗?”

NICK真有些苦恼了:“公孙泽除了发表演说和案情分析,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么多费话?真烦人!”JAMES眼睛一亮:“你这句话听着有那么点意思!”NICK脸色一变,转而和颜悦色地问:“真的?”JAMES认真地点头:“你刚才那神态、那语气、那怨念——简称矫情。”NICK居然没还嘴,一边思索一边说:“探长式的矫情,那也要矫情得逻辑严谨、内涵深刻——”他抬起眼睛正对上JAMES看向自己专注、温暖而赞许的眼神,不由撇撇嘴转过身去,继续念叨:“认真自省……对,是自省,不是啰嗦、不是唠叨,而是象以前士大夫‘一日三省吾身’的感觉就对了!”JAMES的目光中有得意、有欣赏:“是,这样的探长神烦起来既可信、更可爱!”——神烦就是神烦,就你一个人当这是自省好不好?还士大夫呢!

“不过,”NICK转而又道:“你为什么说探长幽默呢?骗他玩儿是吧?你说话是从来不想负法律责任的是吧?”这就象老公哄老婆,负什么法律责任?但这会儿可不能这么说,JAMES忙表明心迹:“哪儿能呢!那绝对是标准答案!从神态到台词,半点都含糊不得!”这其实是所有男士面对神烦女友的基本功,不知道的人应该不多。不过,迎着探长狐疑的眼神,包正只好万分真诚地追加了一句:“其实,包正的意思是说,你不严肃,你现在的样子就是最好,什么都不用改变。”话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有些被打动了!公孙泽的目光这才柔和下来,放过了他。

于是镜头前,探长一边下楼,一边象在问旁边的包正、更象在问自己:

-我严肃吗?

-我不严肃吧?

-我一点都不严肃。

-我觉得我一点都不严肃。

-你觉得我严肃吗?

包正:“不严肃。你是我见过最幽默的人。”看都不用看他一眼,万分笃定的语气,就象电话应答系统!

探长:“就是啊!我也觉得我一点都不严肃。”他还真信了!

不过这一脸的较真和深刻自省,确实好萌呀!整个一无良神烦的段落居然也好有爱地走了下来,导演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回来跟编剧“较准”:“这出怎么样?看着烦吗?”编剧居然有些沉默了,令导演的神经也没来由地紧了一下。却听得编剧一声长叹,道:“这一段看似随意,两个人各在各的世界里,却难得他们并肩走得这样和谐。”导演问:“你不觉得他们俩之间的交流不多?用不用补拍个目光对视什么的?加强这种交流、或者说和谐的感觉?”编剧一笑:“你觉得加在哪一步合适?他们好象各有各的步伐,但却是同一个频率,任何加入都是打扰。这份安宁是由心的。你记住,真正的温暖是随心的。”

对于好成哲人之句的编剧,导演无语,只好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