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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相爱相杀

今天是检探解开第三个谜题的日子。当两人不得不按着吴天的指令选择杀死一人时,检探最终只能拔枪相向了——也就是传闻中相爱相杀的一幕!排演、走位、对台词,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基本没什么问题。如果说有什么意外,那就是包正的眼神,在几处都太令人震撼。

-一个是当探长接到吴天的指令,压抑着、静默着突然拔出手枪时,检察官回视的眼神,是了然的震惊,但唯独没有意外。

-当两人拔枪对峙时,包正的眼中真的充满着孔雀王所说“阴狠、黑暗”的眼神,但比这更深刻的,是他的目光象是要看穿、看透对面这个人:是想明白他、还是想明白自己?

-当探长倒下时,包正的眼神,象是脱离自己躯体的眼睛,在看着自己的身体徐徐倒下,那眼中没有震惊、没有伤感、甚至没有表情,就象是水晶、玻璃、甚至金属一样,泛着没有温度的光泽,看着有生命的时光流逝。

而探长,除了毅然决然、愤怒强悍,那双鹿样黑萌的眼睛里,竟然有种必死的坚定和冷峻——甚至在他们达成默契之前,甚至在他们拔枪对峙之时!如果,没有与包正默契地达成共识,探长会开枪吗?也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其实这幕戏,最受震撼的不是导演、副导演或者其它有幸现场观摩这出相爱相杀的人,反而是镜头前的包正,这可以从他最后的眼神中读出来。

面对着倒下去的探长,JAMES没想到他会这样“死去”,那种死法太震撼!无论是剧中、还是现实,公孙泽都不过只是假死,但是,当他突出的双目就那样定住、面容瞬间凝固成雕塑一样再没有表情、身体就那样僵僵地倒下去时,那眼神再没有一丝移动,曾经那样熟悉的眼睛,再没有了熟悉的表情,不再傲娇、不再倔强,甚至不再有失望和悲伤,比任何一夜的星空都要幽深、比死海还要沉寂,那里面只有断然永诀、望不到边、暗黑色的微澜,终于不再有一丝可以解读的生命的信息……JAMES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死去了,只是还不确定,是不是死在同时、死在一处——你会给我同归于尽的机会吗!

镜头一停,他立刻走过去,习惯性地拉他的手臂:“你过来一下。”连话语都这般熟捻,但却没拉动——NICK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面带标志性、不带任何意味的微笑,就那样站在那里看着他:“有事吗?”无论之前多少次,他其实不是不可以挣脱JAMES的手腕,就象现在一样。

JAMES怔住,这时周围的剧务人员纷纷看过来,NICK的脸上仍然是不带表情的温暖微笑,重复道:“JAMES老师,有事吗?”JAMES只好:“想跟你讨论一下刚才那幕戏,是不是可以加点什么?”NICK一笑,坦然道:“加床戏吗?”JAMES真的想知道,说出这样的话,他的脸上怎么可能还是那么坦然?小白吹了声口哨:“加床戏?——****吗?”NICK的目光都没有一丝摇晃地回看了小白眼睛,没有怨怒、没有谴责,甚至没有介意,仍然微笑着看向JAMES,等着他回答。

JAMES突然明白了,无论多不堪、多龌龊、多羞于启齿的事情,NICK都可以用这种方式应对,因为他真的可以做到心底坦然、不作他想,这是为什么那些微博也好、那些剧组的闲杂碎语也好、甚至昔日伙伴的误解,都没有真正伤到他的原因!这是为什么同样生活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他的眼神、他的底子,会一直那么干净、那么清澈的原因。因为无法解读、不堪其扰的时候,坦然是他的武器,无论暗箭从何而来,至少他仍是他自己。

晚上,JAMES突然意识到,有多久没有上天台了?突然好想那里,每次一想,就会从第一次的意外相遇开始,一直想、一直想,回想每一次、直到最后一次,就象放电影一样,又象是特别早期、特别纯朴的那种电影,一放就要从头放到尾,不能快进、不能挑选快乐的章节,只能一个镜头、一个镜头,耐着性子、忍着悲痛,从头到尾,慢慢回顾。每到这时,JAMES觉得自己不再有智商、不再有头脑,只有莫名的伤感和心痛,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最后,回想日间公孙泽倒下那一幕,一遍又一遍,他的心在绞痛中慢慢醒悟,其实最痛苦的不是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哪怕不能朝夕相守,只要知道这个人还在这世上的某一个角落,那颗心还在跳动,也是莫大的安慰和幸福。最可怕的是,知道这个世上已没有那一个人,这种感觉应该就象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不见了,或者自己灵魂的一部分缺失了,所谓“失魂落魄”,应该就是这样一种存在,都不知该说是此心可悲、还是此身可憎了。

今晚不行,他不想再一个人在窗前发呆,他突然好怀念可以在天台上的日子,哪怕等着的那个人未必会来,即便只是在那里空等着,那感觉都是那么充实、那么快乐、那么幸福。今晚不行,真的好想再见到他,不仅仅是能否遇见这渺茫的希望推动着他,更有一种莫名的仓皇压迫着他的神经在阵阵作痛——也许是他的心在害怕,害怕即将到来的每一个想等、想卑微地去哀求,都无法再见他一面的日子,难道是他的心已经开始害怕:因为新神终于要完结,他们也终将离陌路不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