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小说如果变成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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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是真是假

三个人坐在工作室里,JAMES的眼神是坦然的、无畏的、充满信任的,导演却是焦虑的、迟疑的、责难的,夹在中间的NICK,有些心虚地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不知道该去问谁要答案,还是自己的问题出了问题。

JAMES终于开口:“你说还是我说?”导演冷冷地:“我是导演还是你是导演?”JAMES大方地作了一个“你请”的手势,那目光分明是:我看你怎么说!

导演盯着他:“你似乎应该出去了?”

JAMES一怔,有些迟疑地慢慢站起身。NICK慌张地看了他一眼,JAMES心中一动:他希望我留下来!于是:“我是包正——我应该了解公孙泽的想法,下面才好配戏。”

导演轻蔑地一笑:“你是包正,你当然知道公孙泽的想法——还用坐在这里听吗?”

JAMES只好改作笑脸:“毕竟我不是包正唉!“

导演脸色一冷:“你知道就好!那你坐一边只许听——因为这是公孙泽的戏,不需要包正提供参考意见。”

JAMES一副“听你安排”的姿态,重又坐下。导演却突然道:“你不要跟我们坐一起,这是我给公孙泽说戏,我希望他能全神贯注,你坐到他后面去,不许插话。公孙泽,你面对着我坐,不许受他的干扰。”于是,JAMES远远地坐在后面,只能看着NICK的背影,和导演全部强势的手势和表情。

导演转向NICK,郑重地说道:“你觉得公孙泽与包正应该是什么关系?”

NICK隐隐觉出事态的严重,但又退无可退,只好说:“我以为他们是可以交付生死的搭档——但是,昨天突然感觉好像不是……所以我想问下您,以免我演得与您设定的方向有偏差。”

导演正式投入战斗——盯着NICK的眼睛慢慢说道:“在公孙泽的心目中,包正一直是他佩服并且认可、允许保持一种兄弟之上、知己之下关系的人,为什么你今天会觉得他们的关系突然不确定了?你感受到了什么?”

NICK在这样的导语下,慢慢进入公孙泽的世界,轻声说:“昨天拍洗手间那场戏的时候,我们分析案情的时候,他一步一步,走得离我越来越近,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有些奇怪,好像说话的时候,不用离得那么近吧?”(JAMES不由微笑了一下:的确如此。)

导演:“之前你们不是也经常打打闹闹、拉拉扯扯吗?有什么不一样?”

NICK:“之前是在动作中,朋友之间碰一下、拉一下或者靠一下,都是很正常的,我和小玩命儿也经常这样。但是,如果只是说着话……就走到这样近……并且眼神还得对视……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导演不动声色地目光从JAMES脸上一晃而过,JAMES知道他想笑,只好无奈地装傻)

导演:“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NICK有点抓狂,迟疑着道:“我觉得,好像,有点超出朋友之间……”他纠结地快速看了眼导演——导演没有让他停下来的意思,他只好继续说,“有点,太亲近了……”导演还是没有让他停下来的意思,他都有点实在说不下去了,但也只能小声地完结道:“有点,暧昧。”

导演一贯地单刀直入:“你觉得包正喜欢上了公孙泽?”

NICK吓了一跳!老实说,他只是怀疑,但还没在心里正式这样认定的,导演就这突兀地说出来,真的惊到他了。

导演启导式设问:“好,你是公孙泽,如果包正真的喜欢上了你,你会怎么做?”

NICK眼神就是一怔,慌张地抬头看着导演——后者目光炯炯地盯在他脸上,又转回头确认似的看向JAMES——后者给他一个信任和安慰的眼神:说出你的想法,那就是真实而正确的——不会有问题!NICK转回头对着导演:“我不知道。”他确实从来没有想过,他怎么可能在一分钟内想出对策?

导演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再次狙击:“好,公孙泽太远。设想一下,如果现实生活中,有一个包正——一位很杰出的男性,喜欢上了你,你会怎么做?”

二次元的问题都没解出来的NICK,顿时被这三次元的问题给击沉了,傻傻地看着导演:“怎么可能?”连“我不知道”都不会说了。

导演满意地再次用“意料之中”的眼神看着他——完全无视一边JAMES强作淡定却激荡骚动的眼神,继续:“其实,你现在的反应就是公孙泽的反应。设身处地去想,你觉得从公孙泽的人设、立场和性格出发,面对这样一种困惑,他会怎么做?”

NICK被导演引导得真的进入了工作状态:“公孙泽是个有些被动却很强势的人,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他一是不会马上采取直接行动,在知道对策前会按兵不动;二是他不会让别人知道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反而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导演又看了眼JAMES,其实是在忍住笑:那你作为公孙泽,怎么还让自己的耳朵一下子红成那样?没控制好吗?这算不算表演失误!JAMES的目光都快怒了:导演你太过分了!

导演于是一本正经地继续:“好!靠近正题了——所以,你认为下面公孙泽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NICK真的在认真思索:“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也不确定自己的感觉是不是误解,他也不知道如果不是误解该怎么办,他也没有人可以去问、去商量……”NICK真心有些苦恼地看着导演——他是真的不知道,这简直就是他现在的现实状态好吗?就差说一句:他也没有导演去场外指导他……

这下连导演都不忍心看他纠结的眼神了,头一次柔声开导他:“那怎么办呢?”

NICK真的想回头看JAMES向他求救——但是当着导演又不敢,毕竟导演明令他不许给自己提供参考意见,所以NICK就那样无辜、纯良地看着导演:“我想他可能真的不知道。”

导演继续摧残这个纯良的孩子:“那在不知道之前他会怎么做呢?”

NICK好可怜的样子:“他一边观察、希望可以确定不是自己瞎猜的,一边可能会想办法找到明确的答案。”

导演:“怎么找?”

NICK继续可怜兮兮地剖析着公孙泽:“他是一个执行力很强的人,又笃信正确的方式会有正确的结果,所以是路径依赖型的做事方式——因此,他可能会直接去问包正。”

导演:“如果包正没这个想法——不会很尴尬吗?”

NICK:“公孙泽只相信事实——尴尬之类的情绪他不会太在意。即便包正没有这个想法,直接去问的最坏结果也不过是被他嘲笑一通而已,比起知道事情真相的重要性,这个对于公孙泽而言,不会造成太大的心理压力。”

导演:“那如果包正是这个想法——公孙泽该怎么办?”

NICK彻底迷惑了:“是呀——如果是的话,公孙泽该怎么办?”

导演:“他想好对策了吗?”

NICK:“还没有。”

导演:“那问了之后还能装不知道吗?”

NICK:“不能了。”

导演:“那按公孙泽的性格,这相当于把他的退路给断了——他还会去问吗?”

NICK沿着导演设定的思路顺理成章地得出结论:“不会了。”

导演:“那他会怎么做?”

NICK:“他会留心去观察、自己想办法去确认。”

导演:“那没确认之前呢?”

NICK:“他会一边留意去体会并尽量保持原来的状态,不能让包正发现自己已经有所觉察、甚至在怀疑什么。”

导演点头:“好,这就是公孙泽这几集的状态——下面这几集你就这样去演。会议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