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愿你如初,温暖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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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与你在一起是世界上最温暖的事(2)

是在一个暮春的午后,走向那座他向往已久的教师宿舍楼的。空空旷旷的楼道里,回荡着他的脚步声。楼道里唯有他一个人。他站在她门前,有几分不安与紧张,惨白的脸显得更加惨白,孤单的身影愈加孤单。直站得双腿有些发麻的时候,他才开始轻叩房门。敲门的时候,他额头的汗不知怎么就一下子冒了出来,而手掌间全是湿漉漉的。

开门的一瞬间,他还是吃了一惊。美丽的女老师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面前,冲他微笑。而此时,干净清幽的房间里,正轻轻地飘荡着动人的歌声——刚好,是他最心仪的那首歌——《驿动的心》。

他不好意思起来,向她说明来意。她浅浅一笑,说,真巧!我也喜欢!——那就进来,一块儿听吧。

他整个人忽然间就有种要哭的冲动。

……

那个午后的歌声是那么美妙,以致多年以后,他都无法忘怀。记得,小屋里的布置简单而温馨,四面窗户上的窗帘是大朵大朵的雏菊,阳光透过,屋子里感觉柔柔的。他们就那样围坐在放着收录机的桌子旁边,默默听歌。彼此间都有些微的尴尬,把头低埋在各自怀里。那一刻,他们仿佛已不再是师生,而成了平等友好的朋友。其间,他曾偷偷抬起头望过去,看见她如瀑般垂下的直发和那张微微涨红着的羞涩的脸颊,煞是好看。

后来,他常常去找她听歌。而她也从没拒绝过。那首《驿动的心》,两人不知听了多少遍。只知道,在一次次的碰撞中,两颗年轻的心愈靠愈近了。

他们和其他校园恋人那样,在那样一段最美好的青春时光中,也曾牵手走过校园的角角落落,谈最纯洁的爱情,许下地老天荒永不变心的诺言。然而,当毕业的日子悄悄临近时,他们才恍然发觉,现实太残酷了,两人留在一起是多么的不易。

结果,无奈地分手了。她继续留下来做老师,而他,离开母校,返回千里之外的家乡。之后,彼此成家立业,结婚生子,过平凡人的生活,再无往来。可心中,谁又能轻易抹去那段铭刻于心的往事呢?

十几年后,有同学招呼他回母校聚会,说定好了日子,大家都来。她也来,电话里要好的同学这样给他说。他矛盾了好一阵子,终于还是决定赴约。而他赴约的全部心思,不过是想看一眼她。只一眼就够了。

聚会的前一天,他向公司请了假,准备好了出发的行囊。行囊里放着一盘略显陈旧的老式录音带,里面有她和他最爱听的那首歌《驿动的心》——他想送她作为永久珍藏的礼物。

但他路上出了点意外。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他坐得昏昏欲睡。途中,突然遭遇山洪,火车被迫搁置在一个前不靠村后不着店的荒野。他欲哭无泪。

十几个小时的焦急等待过后,道路依然无法通行。那时,聚会早已开始,晚上,大家都聚在一个KTV中唱歌,唯独少了他。他当然分身无术了。他把电话拨过去表达自己的无奈。他佯装平静似的说,没事儿,你们玩,你们玩,别太晚了。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晚上的聚会将要散去的时候他还在火车上焦急地等待着。

太晚了,他开始在心里偷偷做乘汽车返回的打算,可他的心却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午夜时,有同学打电话来告诉他,说大家已经散场了,或许她已经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了,要不要和她通个电话。他一时愣住。朋友很快把她的手机号用短信发来。

他看了,苦笑,无语。

思忖片刻后,他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

彼此无语。长长的沉默过后,他轻轻打开带来的收录机,将扩音器对准手机话筒。

“曾经以为我的家,是一张张的票根,撕开后展开旅程,投入另外一个陌生,这样飘荡多少天,这样孤独多少年,终点又回到起点……”

旋律响起——依然是那首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歌——《驿动的心》。

歌声在寂静的午夜的火车车厢里轻轻飘荡。他那张略显沧桑的脸,此刻,淌满泪水。

凭直觉,他知道她也在听那首歌。那一刻,一切仿佛真的又都回到了从前。

爱情零距离

王若冰

28岁那年,他放弃了美国的优厚条件,回国创业,成了这个城市里屈指可数的青年才俊。

优越的条件和显赫的家世,他成了许多女孩子梦中的金龟婿。他在那些如花的女孩子们中间周旋了两年,蒸蒸日上的事业,与莺歌燕舞般的华丽生活交织在一起,使他有些飘飘然。身边想要跟他结婚的人不下一个排。为了与他在一起,她们甚至不惜以身相许。这使他如火的热情,渐渐地冷却,他开始怀疑:那些女孩子爱的是他,还是他的家世和地位?

与国外朋友一次无意间的联系,使他加错了一个MSN号,认识了一个女子。他习惯性用英语道歉,不想对方也用英语回一句:没关系。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他惊讶,她的英文竟然那么标准,但网络服务器明白地告诉他:她在上海。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聊天,他没遇到那些“你多大了?做什么工作啊,结婚了吗,在哪里”等等的套语,他问一句,她就答一句,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多。这倒引起了他的好奇,一心想要了解她。经过几天的聊天,他知道一些关于她的基本情况:35岁,某化妆品公司的部门经理,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

他看到那个MSN头像上是一张很青春可人的脸,光滑的皮肤,有些忧郁的迷人的小眼睛,长发如水。看上去,宛如遥远山涧的一挂瀑布,丝丝诉说着数不尽的忧伤。她下线后,他还长久地看着那头像,竟然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觉。

以后,他们每天都能在MSN上相遇。

他总是莫名其妙地对她有种信任,把自己的快乐、烦恼连同摸不准的爱情,统统地打给她。而她,总是平和地听着,还偶尔给他一些意见。他当她是知己和朋友,她则每次都打出“呵呵”或者“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这样的语言,平静得令他时时有种时空交错之感。他依然经历着一次次爱情,她则似乎成了他爱情的见证者。她总是说:祝你好运。

他又恋爱了。这一次,他自信遇到了那种可以陪伴他一生的真爱。他说,那女孩子很单纯,对他的财产与身世一无所知,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于是,他不顾父母“再过段时间”的建议,紧锣密鼓地筹备起了婚礼。

她听后,给他的依然是祝福。

婚后第一次出差,是上海,他想见她,她依然不见。他们保持着网络的友谊。

他不停地与新婚的妻子打电话、发信息,那种思念一览无余。出差顺利,他改了回程机票。为了给妻子一个惊喜,他没告诉她。深夜到家,他轻轻地打开房门,屋子里静悄悄的。也许是妻子粗心,她的电脑居然开着,他想替她关掉,不想看到了妻子写在电脑上的日记。读完这日记,他差点没晕倒,原来,他自以为找到的是真爱,自以为找到的是一个只爱他本身的清纯女子。不想,这不过是妻子与自己公司一个男员工的一场可怕的阴谋,而那个员工是妻子的恋人。这狗血的影视剧里的情节竟然如此真实地在他的现实生活里上演,就像是一场梦,使他在之后只感觉到了自己的愚蠢。片刻后,他拷贝下了她的日记,打开MSN,而她居然还在。

他絮絮叨叨地讲述着他从天堂到地狱的伤痛。

办完离婚手续,他已是筋疲力尽,伤痕累累。她成了他唯一的倾诉对象。他将从没有过的绝望,如之前的每一次恋爱那样,和盘倒给她。她则一如从前,依然平静如水的语言。他反复地说:我受伤了,我感觉活着已经没意义了……像是醉了酒。

不想,第二天,她就从上海赶到他的城市。他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美丽,这般惊人,全身上下焕发着任何一个男人都抵挡不住的女性魅力。不是小女孩的纯真,却有单纯如水的宁静;不是这个年龄女子的世故,却是高雅与成熟的光芒四射。那些日子,她陪着他疗爱情的伤。她依然平静如水,鼓励他要坚强。他们一起做饭,一起在古街散步,一起看画展,一起用英语讨论问题。

他却感受到了最真诚的快乐,发自灵魂深处的踏实和温暖。

他这才明白,其实他们一直都在彼此的心里。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们这场爱情没有华丽的登场,却留下了丝路花雨一般的诗情画意与时刻缠绕的幸福。原来,爱情本就不是一场时装秀,华丽与时髦的外表不过是外在的形式罢了。这心与心之间的零距离,却是这世间最为可贵的爱情的至高境界。

爱情抄近路

鲁小莫

周五的傍晚,萧磊给小惜打电话,告诉她,现在他就出发,大约晚上8点能到达她那里。电话里小惜沉默着,萧磊的心仿佛提起来。小惜终于开了口,语气淡淡的,说:“外面下着雨呢。”萧磊连忙说:“就是下刀子,我也能赶到。”

6点钟的时候,萧磊已驱车驶在半路上,看看身边的一大束玫瑰,轻轻吹起口哨。

小惜是他的女友,俩人相恋了几年,萧磊一直想把她的工作调到自己所在的城市,却未果。两人两地奔波了这么久,萧磊知道小惜的心有些累了。前些日子俩人闹别扭,小惜提出分手,这让萧磊的心,疼痛得几乎要流血。今天是小惜的生日,萧磊想,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行至一个路口处,萧磊犹豫片刻,打转方向盘,驶入一条小路。这是一条盘山路,以前他走过,是一条抄近路。萧磊只想快一点见到小惜。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打在车窗上,瀑布一样落下,车刷像两只小手,勤勉地抹啊抹。萧磊睁大眼睛,精力集中,目视前方。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盘山路中有一架桥,桥体年久失修,又因为整日的大雨,桥头处有了明显的凹陷。可雨水朦胧中,萧磊根本看不清那处凹陷。当他驶过去的时候,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一阵刺耳的怪声,车子堕落桥下,撞在了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萧磊一阵晕眩,半晌,清醒过来,他坐直了身子,发觉自己还活着,手指颤抖地解下安全带,试着开门。车门居然打开了。萧磊推开车门的一瞬,一束鲜花从身边飘出去,他想伸手抓住,却无力地连自己都要支撑不住了。

萧磊坐在了路边,头晕得很,腿部也疼痛得厉害。他努力理清思绪:往前走,步行大约半多小时,有一家旅馆,他可以在那里求助。可没走几步,萧磊蹲下来,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又有车子经过这里呢?那辆车子的命运,岂不是和自己的一样?萧磊慢慢地坐在了路边。

雨还在哗哗下着,萧磊的头脑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晕眩,腿部的疼痛也越来越钻心。不知过了多久,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是车灯光,同时还有车的喇叭声。萧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一下子站在了路中央,挥着手,喊:“停下!”

一辆旅游大巴,载着50名游客,正急匆匆地驶来。司机猛然间看见路中央的萧磊,一个急刹车,车子在萧磊面前停下。一股怒火“蹭”地涌上来,司机“忽地”跳下车,只想狠狠教训一下这个拦路人。

萧磊却摇晃了一下身子,对着司机,指指前方的凹陷处,又无力地慢慢倒下。司机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前方,一刹那间,司机的头发都惊惧得竖起来。

萧磊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病房挤满了50名游客以及司机。昨天晚上,司机及时通知了交警,交警在岔路口处,安上了醒目的禁行标志。那条小路上,再也没有出现过车祸。萧磊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前浮现的是那束玫瑰,在河水中慢慢飘走。两颗眼泪,在萧磊的眼角慢慢淌下来。

有闻讯赶来的记者,问萧磊:“在大巴到来之前,你想的最多的是什么?”萧磊很想说:“想小惜。”可萧磊没有说出来,他只对记者说:“我能不能用一下你的手机?”

萧磊用记者的手机,在一家花店里,为小惜订了一束玫瑰。

等了一夜的小惜,此时正心灰意冷。昨天萧磊在电话里信誓旦旦地说,就是天上下刀子,他也能赶来。可见,爱情是不能靠电话和情话来维持的。分手的念头已久,小惜想,是时候了。

“叮铃——”门铃响,小惜打开门,一下子惊呆了。

门外,十几个花童,每人抱着一大捧玫瑰。花店送来了52束玫瑰。是萧磊的,司机的,还有50名游客的。

小惜赶到医院,抚着萧磊受伤的手,眼泪哗哗地流下来。萧磊的嘴角荡起笑意,努力想抬起手,帮小惜抹泪。那些迟迟不肯离开的游客们,也含着眼泪,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后来,在一位游客的帮助下,小惜的工作得以顺利调动。一年后,就在小惜生日那天,萧磊和小惜结婚。这一天里,他们收到了51束鲜花,以及来自五湖四海的祝福电话。

夜晚,环视着布满鲜花的房间,萧磊说:“去年的今天,我蹲在路边的时候,想,这是不是天意,老天不让我再见到你?当时,我以为自己正走在一条背离爱情的路上。”

小惜笑了,歪歪脑袋,说:“其实,你走了一条抄近路。”

一段路两个人

王国军

25岁那年,她分手了。她也算才貌俱佳,在海关做报关员,写得一手秀丽文章。

她曾经很用心地去经营一段感情,整整七年,最后她还是败给了现实,男人离开她了。

只留下一地伤心。她并不是个喜欢纠缠的女人,爱散场了,心也散了,强扭在一起也没有幸福。

不是不伤心,刚离开这座城市的几天,她天天泡吧,醉生梦死。

新单位的同事说,忘记一个人的最好办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她不想害人家,可又无从拒绝。于是,她便去看了,是个很一般的男人,教师,还写点小文章,不帅,也没钱。

这样的男人,其实她打心眼是看上不上的,可是朋友很中意,说他人品好,还烧得一手好菜。想想,也可以多交个朋友,她便答应慢慢了解。每周他都会约她两三次,做饭给她吃,然后去散步,开始时她还觉得有新鲜感,渐渐地就腻了,要是一辈子都这么波澜不惊地过下去,像一潭死水,那怎么受得了。所以,有时,她还莫名其妙地朝他发火,他总是一个劲儿地赔罪。

那天,她主动约他一起吃饭,其实,她是想提出分开的,他不适合她,没有激情,太过木讷,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有了中意的男人了,工作好,人也帅,还有情调。吃了饭,她说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我们不合适,我也答应别人了,就这样吧。他紧跟着起来,那我送你吧。她有些恼怒地说,都说了,我们不合适,你还纠缠我干吗?我会报警的。

他搓着手,说,我只是想送送你,怕你一个人不安全。

她冲出餐馆,拦了辆的士就走,只剩下一脸无助的他。可是不久后,她得了中耳炎,住进了医院,要做大手术,至少也要住半个月。她在本地也没熟人,打新欢的电话,新欢说在外地出差,过两天就回来看她,三天,过去了,再打,还是说,宝贝,再忍受几天,我忙完了就过来看你。

她又想起了他。打电话还不到半个小时,他就一脸焦急地跑进来,说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见她不说话,他搓着手说,放心,我不是来纠缠你的,是的,我是喜欢你,但我更希望你开心、快乐,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请了十天假,一心一意地照顾她。医生说,她要多喝汤,他就买了本专门煲汤的菜谱,每天都变样地给她煲汤喝,然后一勺一勺地喂到她的嘴里。医生说,她需要多按摩,他就专门去和别人讨教推拿的技巧,然后一次又一次地按着,温柔而用心。

她对他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他就说,我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看你。

出院后,他送她回家,朋友也过来了,朋友对她说,这个男人还很靠谱吧,虽然没钱,但踏实,适合过日子。可当初,你还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