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这是我一直想对你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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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七的向日葵

青杏

七七说,她想背着自己心爱的吉他,去远方流浪。七七还说,她想去西藏,想去那有着独特的高原雪域风光与妩媚的南国风采,谓之“与大自然相融合”的广阔天空。我依然可以清晰地记起她当时眼里盛着满满骄傲与渴望。

她最喜爱的植物是向日葵,那个乐此不倦向着阳光,明媚生长的大圆盘。而在我眼中,七七你一直是个可以很欢乐的孩子。

亲爱的七七,是“一直可以很欢乐”,并不是一直很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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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回转到四年前,也就是我们读初二的时候,你的班级和我的班级是属于隔壁班的关系,就在某场不大不小的期中考试,你遇见了生命中第一个“向日葵男孩”,不算帅气不算温柔也不是好学生,却足够让你感到温暖……

我想,那大概能够被称作“七七的初恋”。于是后来我便觉得那场考试的规则是丘比特为你和你的“向日葵男孩”而定的,又或者发生了其他我不知悉的暗恋与恋爱,反正丘比特没瞅着我。那场考试两个班交换一半学生到对方班上考试,你很幸运地被调到我们班级考试,我则很遗憾地在你们班级,错过了你与宁信的第一次正式相遇。

(应该之前也在走廊上偶遇过的吧,毕竟是隔壁班啊。)那场考试之后,你便欣喜地向我述说你和他相识的情形:大约是考试时他坐你后座,在第一场语文考试他便给你小字条,上面画着大大笑脸,用蓝色水笔写着——美女教我下题目呗。

兴许是不好意思拒绝,又或者是男生干净而秀气的浅蓝色字体打动了你,总之你鬼使神差地回了他你所写的答案。第一场考完后你们便熟络起来,我说过你是很欢乐开朗的孩子,平时与班上男生玩得挺好的。于是乎,之后每场考试你都给了他答案。

再后来,你不经意地向我打听宁信的事。其实说真的,我和他一点都不熟,隐约知道他学习是不太好的,这点从他向你要考试答案便可得知。随后,你又很突然却又貌似漫不经心地问我,“杏子,宁信有没有女朋友啊?”我呆了下,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支支吾吾地回答,“啊……貌似,应该没有吧,你问这个干吗?

七七,你不会……”于是你咧开嘴笑开了,调皮地眨眨大眼睛,“好奇心呐,杏子,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好奇心挺重的啊。”我只得微微点头,心里愤愤地想,七七眼睛好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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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七七,我说过你长得挺像你自己喜欢的明星——林依晨。可你不是袁湘琴,宁信也不是江直树,甚至可以说宁信和江直树是天差地别的存在。他不优秀,据你后来所说,他除了找你要答案的小字条上写着美女并画了几颗爱心后,其实你们在一起以后甜言蜜语他也没说几句。

偏偏这些构不成你不喜欢那个男生的理由,当然也构不成你喜欢他的借口。于是,从古人开始便一直所憧憬的“心动的感觉”,便在你十五岁如花般娇艳的年龄,不经意间出现了。即使在那个时候也有很多同学恋爱,你的故事也算不上特别。但每个初恋在女生眼中,都是最神圣美好,且眼睛里冒着粉红色爱心泡泡,仿佛随时准备穿上水晶鞋和王子跳舞似的,你也不例外。

于是,在这个不例外中,你兴奋地告诉我,你和宁信正式交往了。我所能说的只有“哦”,因为你眼中溢着满满欢乐,就像是想要全世界知道你和那个男生在一起了,而且很开心很开心。

你告诉我“杏子,等你喜欢上一个人就会明白我现在的感觉。额……看到他,心底就会开出一朵花儿来,柔软而甜蜜。”当时,我笑着回你,“哎呀,我当然明白,看你小脸蛋越来越红润,越长越漂亮我就知道啦……”

那时你们和刚谈恋爱的小情侣没什么不同,宁信会给你买些小零食,你看到自己很喜爱的小玩意儿想着给他带一份。你们也会在天气转凉的时候提醒对方多穿点,说着千万小心点别感冒之类的话,有着小小温馨。甚至在周一升旗,校长致词时,和其他同学换位置,站在队形后面,在校长眼皮底下偷偷牵手。晚自习后,在校园情侣最熟悉的隐蔽走廊那里,说说话数数星星。那年初冬,你向其他女同学请教打围巾的要领,在初雪的日子里,送给他一件咖啡色围巾。在那个冬天,我有时能够看到宁信戴着你送他的围巾傻笑,也会很白痴地向他哥们儿炫耀。其实,宁信和你在一起后,作为你的闺蜜,我便比以前多关注了他些。不可否认,宁信是个挺好的男生,他会很热心地帮助同学,讲义气,最重要的是别人提起你时他会脸红。会脸红的不会是什么坏男孩啊,七七……可是,那时的你也会像所有被老师家长称之为“早恋的学生”一样,为老师和家长可能会发现并拆散你们而担心。

3

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在老师家长轮番“劝说教育”下,我能想象到,你低下头,双手紧紧握成拳,牙齿狠狠咬住下唇,唇上留下深深牙印。

七七,请你相信,即使我没有与你很深刻的感同身受,那时的我也感到透不过气般难受。

几天后,你给老师家长的答复是一千多字的检讨及保证书。那几天,你和宁信总是擦肩而过,装作互不认识。在那个星期里,令人莫名难过,而在那个周末,我趁着你爸妈不在家偷偷溜到你家。推开你的房门,看见你坐在冰凉地板上环抱着自己。你抬起头笑了笑,说:“杏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我与你背靠背,微微叹了口气,回应你:“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之后,你一直轻轻呢喃那几个字“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七七,何必骗自己……你压抑着哭声,直到后来放声哭泣。我轻轻拍着你背,沉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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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宁信分手几星期后,某一天你举起手臂让我看,上面刻着清晰可见的“信”字。那个时候,有挺多在手臂上用小刀或圆规刻出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刻个单字或整个姓名。七七你说,那是用圆珠笔轻轻写个字,然后用圆规针头一针一针扎出来的。我问你痛吗?你笑笑说当然,之前就想刻了,怕痛不敢刻。直到后来他为我挨了一棍,就突然觉得为了他再痛也值得。她的眼中闪烁着神采飞扬,有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事情大致是这样:她和几个玩得还好的同学聊天,聊女生最爱的八卦以及其他人的坏话。她随口说了句一个混混女生的不是,被其中一个同学泄露出去了。后来那个混混女生找了几个人,让她下课去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里,拿了木棍想吓唬吓唬她。

结果双方脾气都挺大,闹得不愉快,那女生拿起棍子向她打去……却出现极具言情小说特色的一幕——宁信突然冲过来护住她,她安然无恙,宁信受了一棍。听完后,只觉得有些感慨,英雄救美啊,真够狗血啊。七七很不讲义气地翻了个白眼,她特嘚瑟地说,“杏子你就羡慕嫉妒恨吧你。”

可是七七,年少轻狂时的所谓爱情,总是不能完美演绎。在宁信替她挨了一棍后,他便一直躲避七七。七七无法理解,我更无法理解。终于有一天,那段名为“七七的初恋”故事落幕,又或者幕后还有后续,只是那已不能被算入初恋故事中。

其实七七,在你为他哭泣后,很多事都像逆光般无法挽回,而你却不知。

宁信红着眼对你说,他很累,不想再继续。原来那个混混女生是和宁信一起玩的朋友,那个女生对他说,“你就为了这个女生放弃我们这些朋友,呵,宁信,你很好。”在那之后,他也确实和他所谓哥们儿发生大大小小矛盾。我不知道那与七七你是否有直接联系。我只知道,宁信他没有尝试着去解决那些矛盾,便放弃了七七你。

我问七七:你愿放弃他吗?七七说:我不愿,杏子,我不怕,为了他我什么都不怕,真的。可,我不想让他为难。

七七,那时的他是你的太阳,你是向日葵,你追随着他,义无反顾。而他却在天黑后落幕,让你置身于黑暗中,不管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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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你们终是结束。七七转了学,她被她爸妈送到一所私立中学读书,那儿管得很严,一个月放一次假。再后来,她的生活发生很多与我无关的事,但她会在放假时讲给我听。她说她在那所学校认识了几个混得不错的朋友,都对她挺好的。有一个会在打吊针时拔下针头,看红色的血流下,是很悲伤甚至于颓废的非主流人类。

这段后来还是与宁信有关,她说宁信有邀她出去玩,即使那时心里还是会因他而欣喜,但她却选择拒绝,她试着遗忘……

再后来的后来,我也不清楚是否还有宁信的影子,但我得知她似乎有点儿喜欢一个挺帅气幽默的男生,与她是好哥们儿。能够让她笑,咧开嘴,露出她虎牙的笑。

6

直到2014年的情人节,看到她给我的留言:情人节快乐,单身快乐。

这时,我却忽地想起七七你给我唱过的一首并不快乐的歌——越长大越孤单。

“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不安,也不得不看梦想的翅膀被折断……”你说,听这首歌时,你们全班女生都哭了。可,七七啊,每个女孩都会长大,又何须害怕。这四年来,我看着你的网名由“向日葵”改为“我是小太阳”。这足够说明,你在渐渐长大。但你的个签依旧是:四周一片漆黑,亲爱的,我一无所有。可是七七,这世上没有人真正一无所有,总会有那么些人关心你,希望你好好的。亲爱的七七,就算向日葵隐在黑暗中,也要很灿烂地笑啊,更何况现在的你已是自己的小太阳……

7

七七姑娘,待我们长大,便背着你心爱的吉他,脚踩高跟鞋去西藏行走,可好?

——致我最亲爱的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