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轴嘎嘎地响着,马蹄声哒哒地合着,一行人终于走出了这片险要的地方。眼前豁然开朗起来,连片的农田对面耸立着一座雄峰,半山腰上,荒山古寺,幽幽的灯光,远远地传来。
张浪抬眼看向远处半山之上的古寺,笑道:“荒山古寺,像是鬼故事发生的地方。”乌兰抿嘴一笑。李冰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借宿一宿!”张浪点了点头,当先朝古寺走去,三女护着一辆马车紧随在后。
穿过层层的稻田,来到山脚下,抬头望去,只见高山如屏风。刚才还能看见的古寺此刻却看不到了,只能看见重重叠叠或高或矮的乔木灌木和竹林,还有一条从山脚下延伸上山的青石小路,路的前头消失在一丛竹林之中。
张浪和三女从马背上下来。张浪对三女道:“我上去问一问,你们在这等我。”三女点了点头,乌兰叮嘱道:“小心一点。”张浪笑着点了点头,转身上山去了,沿着青石小路一路走上去。山路蜿蜒崎岖,而且陡峭非常,片刻功夫之后,张浪来到了古寺门外。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只见陡峭的山崖下面,稻田就仿若棋盘一般,而远远的那些奇峰怪石就如同怪异的丛林似的。
登上古寺门前的台阶,敲了敲门,啪啪!声音在这荒山中格外清晰,远远地传去。
门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接着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身着灰白色僧袍的尼姑出现在了张浪的眼前!双眉弯弯,眸似春水,皮肤白皙,红唇温润,这样一个姿色秀丽的佳人居然做了尼姑?张浪暗道可惜。
“阿弥陀佛,施主深夜来访,不知有何事务?”尼姑双手合十问道,她的声音很轻柔,带着一种迷人的韵味,弄得张浪的心酥酥麻麻的。张浪惊醒过来,暗骂了自己一句。抱拳道:“我们几个人要赶去蜀中,错过了宿头,不知可否在此接住一宿!”随即掏出一只银锭,双手递给尼姑,“这些算是我们的食宿费吧。”
尼姑后退了一步,鞠躬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抬起头来,“施主若要借宿,住下就是了!出家人与人方便,不敢收钱!”
张浪抓住尼姑的纤手,把银锭塞进了她的手掌,笑道:“这些就算我献给佛祖的香油钱吧。”
尼姑这一次没有拒绝了:“阿弥陀佛,多谢施主。”
张浪双手合十道:“我去叫同伴,请师傅稍待片刻。”
“阿弥陀佛,失主快去快回。”
张浪转身朝山下奔去。
那尼姑看着张浪的背影,嘴角微微一翘,流露出一个诡异的迷人的笑容。
片刻之后,张浪背着李子归回到了寺庙门前,李冰瑶三女跟随在左右,马车夫则牵着五匹马走在最后面。那马车夫是张浪几人在离开朝歌之前,在朝歌雇请的一个来过蜀中的车夫,五十来岁的样子,皮肤黝黑,一脸憨厚的模样,一路上他都没什么言语,这样的人正是张浪他们需要的。
三女见一个美艳的尼姑等候在门口,都感到有些意外,乌兰诧异地问道:“这是尼姑庵?”
张浪没好气地道:“这是尼姑庵有什么好奇怪的?进去吧。”背着李子归当先走了进去。几个人跟了进去。那尼姑始终低垂着头,双手合十。
待众人和马匹都进来了,尼姑关上了大门。然后叫来一名十四五岁小尼姑,让她把马车夫和几匹马领到后面的马厩中去,然后自己则领着张浪几个人来到了庵堂后面,靠山的一座小院子里。这里环境清幽,背靠高耸入云的山峰,草木茂盛,微风拂来,枝叶沙沙的响,远处一条瀑布挂在悬崖之上,好似银河落九天,哗啦啦的水声远远地传来,带着一种音韵,令人胸怀大畅。
尼姑指着小院介绍道:“这里是小庵的别院,平时无人居住,几位施主就暂时住在这里吧。”
乌兰大咧咧地地道:“这里好美啊!”张浪双手合十道:“多谢师傅。”
尼姑微微一笑,“我去给几位施主准备斋菜。”微微鞠了一躬,离开了小院。
李冰瑶看了一眼尼姑的背影,微微一皱眉头,小声对张浪道:“她会武功,而且修为很不一般!”张浪点了点头,“我也看出来了!”随即一笑,“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荒郊野外的尼姑庵,要是这些尼姑都手无缚鸡之力的话,只怕早就被土匪抓到山上去做压寨夫人了!我们小心一些就是了,晚上的时候,你们睡觉,我来值夜。”
李冰瑶看了张浪一眼,“我和你轮流值夜。”
乌兰没好气地道:“用不着你,我和大哥轮流值夜就是了。”
李冰瑶没有说话。
张浪没好气地道:“你们都休息,我来值夜,我可不想我的女人因为熬夜变成了老干妈!”
李冰瑶、木蓉一起瞪向张浪,李冰瑶皱起眉头,木蓉没好气道:“你乱说什么呢?谁是你的女人?”乌兰一脸古怪地看着张浪。
张浪尴尬地咳了一声,“那个,不就是这么一说嘛,干嘛当真啊?”
木蓉哼了一声,转身朝房间里走去。乌兰白了张浪一眼,丢下他,追自己的师姐去了。李冰瑶什么话没说,去了另一头的房间。
张浪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地嘀咕道:“男人就是难啊!”背着李子归走进了中间的那间卧房。房门一推开,檀香的香气扑面而来。张浪四下看了一眼,看见了不远处的蜡烛,左手中指微曲,对着蜡烛的烛芯一弹,一道寒芒闪过,蜡烛就亮了。房间里亮堂了起来起来。这是一间十几平米的僧房,虽然很简陋,但却很整洁,也许和女子特有的洁癖有关吧。
张浪把李子归背到床榻边,小心地将他放到床榻上。在床沿上坐下,查看了一下他的情况,还是老样子,张浪不禁叹了口气。扯过来被子,给李子归盖好。
这时,外面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张浪起身走出了僧房。只见那个美艳尼姑正领着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尼姑捧着两大食盘的饭菜走来。那两个小尼姑,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脸蛋儿、身子骨活脱脱的也是美人胚子,长大了肯定也是千里挑一的美人儿。张浪不禁感慨:这个尼姑庵怎么尽是这样的美人!
美艳尼姑领着两个小尼姑走进了小厅,两个小尼姑把食盘放下,然后一个去左边,一个去右边,分别点燃了两盏油灯,小厅里幽幽地亮了起来。
张浪和三女来到小厅中。
美艳尼姑转过身来,微笑道:“时间太晚了,只有这些斋菜,希望几位施主莫要嫌弃。”
几个人看了一眼两个小尼姑摆上圆桌的一样样菜肴,有绿油油的竹笋,有水灵灵的山菌,还有几样不知名的野菜,都很诱人样子。李冰瑶微笑道:“这已经很好了!多谢师父!”美艳尼姑微微一笑,请道:“几位施主请入坐吧。”
几个人走到圆桌边纷纷坐了下来。
乌兰拿起筷子就要去吃竹笋,张浪一把按住了她的右手,乌兰不解地看向张浪。
张浪笑嘻嘻地对美艳尼姑道:“师傅,就我们几个人吃实在无趣得很,不如师傅也坐下来,陪我们吃吧。”
乌兰还以为张浪见色起意,不禁心中气恼,瞪着张浪,右脚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张浪一脚,张浪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解地看向乌兰。
美艳尼姑微微一笑,“看来,几位施主是担心贫尼在斋菜中下毒呢!”
乌兰一愣,而张浪、木蓉、李冰瑶则不置可否。
美艳尼姑也不生气,在张浪的旁边坐了下来。张浪只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馨香钻进了鼻子,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香味,反正张浪一闻到这股香气,心中的某个心弦就不由自主地颤动不已,一种冲动仿佛怪兽般想要挣脱牢笼冲出来。
美艳尼姑拿起一双筷子,每样菜都吃了一口,她的动作很轻缓,有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美感。
她放下筷子,看了几人一眼,微笑道:“几位可以放心了吧?”
李冰瑶歉意地抱拳道:“对不起,得罪了。”
美艳尼姑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施主不必道歉!出门在外小心一些总是好的,我能理解!”站了起来,双手合十道:“几位施主慢用,贫尼告辞了。”随即招呼两个小尼姑出了小厅。
“大哥,我刚才……”乌兰娇颜微红一脸歉意地道。
张浪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我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吗?”
乌兰连忙摇了摇头,然而李冰瑶和慕容却一脸古怪地看了张浪一眼,心里道:你不是那种人才怪!
张浪拿起筷子来,吃了一口竹笋,对三女道:“都吃吧,现在可以放心吃了。”三女也都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片刻之后,张浪突然感到有些头晕,心里猛然升起不好的感觉,急声叫道:“都别吃了!这些斋菜有问题!”这时三个女人也都脑袋发晕眼皮子灌铅了,木蓉趴在桌子上,强自振作道:“是,是醉仙散!”话刚说完,便趴到桌子上不省人事了。噗通噗通噗通,又连响了三下,张浪、乌兰、李冰瑶纷纷倒在了桌子上。
一群人从门口进来了,领头的赫然就是刚才送斋菜来的那个美艳尼姑,而她的身边则站着十几个黑衣蒙面女子。
“二小姐,他们都倒了!”一个蒙面女子在看到厅里的情形后,对美艳尼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