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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生离死别 (2)

第七章 生离死别 (2)

而且,凑巧的是,该毒药与碧蚕汁同属阴性,可以做碧蚕汁的替代品。“闻此,历行风欣喜万分,激动道:”林公子说的可是鄙教的彩菌露?“见林逍逸点头,历行风高兴道:”原来药引早存我教,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哈……“翌日午时,在倾斜的山崖间发现了一个用树枝虚掩着的山洞。洞内竟然摆置了一些日常用具,还有动物皮毛铺垫的床铺,墙上挂着一把猎弓,显然是来山中猎户的临时住所。林逍逸忽然说道:“我们就暂时住在这里了。”

历行风问道:“林公子不怕被人追上来了?”林逍逸道:“这深山里廖无人烟,暂时不会有人找来的。我们在此休息一段时间,让尹长老好好养伤才是。”

尹天刚受伤不轻,却每日踏着泥泞上路,无一刻休养的空隙,不但伤势不及减轻,反倒每况愈下,整天昏昏沉沉,已至强弩之末,听到林逍逸话语,勉强说道:“多谢林公子挂怀。”之后两日,众人都在山洞内休息,靠打猎野味为食。但是林逍逸经常出外,到吃饭时才回来。而且林逍逸每次回来都神采奕奕,格外欢畅,很可能是修习秘籍所至。与之相反的却是尹天刚,他的伤势日加严重,整日昏睡。

历行风与吴烈生则每日去抓几只野兔来实验彩菌露的毒性,以期早日把握药量,可以服食混元益气丹,而对尹天刚的伤势他们却无暇顾及。至于申飞,他除了吃饭时间外,一直被封着穴道,只好忘我入定,消磨时光。这日,林逍逸依旧出外练功,尹天刚仍然昏睡不醒,历行风与吴烈生则抓了几只野兔来试用彩菌露。但是,顷刻间,野兔又死了大半。

历行风颓然地倒在地上,泄气道:“我们已经无法继续准确地减少药量了,这可如何是好?”吴烈生也无精打采道:“是啊,我们只是轻轻蘸一下毒药,可兔子还是吃了就死……”突然,吴烈生一跃而起,高兴道:“教主,我有办法了。”然后跑着去舀了一瓢水来,对历行风说道:“教主,我们只要把彩菌露滴到水里面,不就可以减少药量了吗?”

历行风顿时大喜,遂又忙碌起来。申飞被历行风与吴烈生的笑声惊醒,看到两人正兴致勃勃地给野兔喂药。他对此并不感兴趣,刚要闭眼时,眼角余光忽然感到洞口光线暗了一下,似乎是一条人影闪过。历、吴两人全神贯注地观看着野兔,毫无察觉。

申飞寻思道:“这里荒山野岭,除了我们五个人外,理应没有外人。而且,洞外之人悄无声息,未发出半点响动,当是轻功极佳。而此时,二师伯偏偏不在,莫非是二师伯在外窥探不成?可二师伯为何要如此偷偷摸摸呢?……难道他也觊觎混元益气丹吗?”想到此节,申飞不禁联想到林逍逸为何拿了秘籍仍不与历行风等人分道扬镳,还要和他们在一起,并告诉他们混元益气丹的服用方法。

以林逍逸的功夫,躲避敌人的追踪,可说轻而易举,要比与历行风等人同行容易的多,可是此时林逍逸仍然不肯孤身离去,这点就足以说明林逍逸另有用意。申飞忖道:“二师伯将混元益气丹的服用方法告诉他们,莫不是想利用风月教配制适量的药剂,他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果然,毒药剂量大大减少后,野兔不再当即死亡,总要过些时候才毒发断气。历行风高兴的手舞足蹈,几乎要跳起来了,口中连连夸赞吴烈生道:“这全是吴贤弟的功劳,日后定当封吴贤弟做护法。”

吴烈生也格外的高兴,似乎和自己服用混元益气丹一般兴奋。最后,历、吴二人挑选出最佳的毒水,存放在瓦罐内。可是历行风并无胆量喝下毒水,再吞服混元益气丹。因为彩菌露虽是风月教惯用的毒药,但是该毒药却无解药。历行风害怕一旦服下彩菌露,而彩菌露之毒却无法与混元益气丹之毒调和,那么他就可能有生命之忧。毕竟,利用彩菌露代替碧蚕汁只是林逍逸的推测而已。历行风手中捧着混元益气丹,又是兴奋,又是害怕,忍不住在山洞内走来走去,还不时喃喃自语。

而吴烈生却恢复冷静,似乎在思考一些事情。过了半晌,吴烈生掣着历行风的衣服,将他拉到一边,悄声道:“教主是否还想得到逍遥派的秘籍?”历行风闻到秘籍二字,顿时镇静了一些,反问道:“吴贤弟此话何意?”吴烈生神秘一笑,对历行风耳语几句,听的历行风点头直笑。

申飞入定时,忽然听到“逍遥派秘籍”几个字,也许是心神关切之故,顿时惊醒。但是吴烈生说话声极低,申飞用尽耳力也未听到。申飞猜想吴烈生必定对逍遥派秘籍有所图谋,不禁留上了神。申飞眯眼假寐时,历行风在洞口放风,吴烈声则将彩菌露倒入众人饮水的瓦缸中。之后,历、吴两人一道出洞去了。过了些时候,林逍逸竟与历行风一齐回来,并且有说有笑。两人刚点燃柴火,吴烈生就提了一只洗拨干净的山羊进来。吴烈生用木棍穿起羊肉,架到柴火上,似乎无心地说道:“今日天气不甚炎热,却为何如此口渴?”说着就去舀了一瓢水,放到嘴边刚要喝时,忽然抬起头说道:“林公子练了一上午功,想必也渴了吧?还是林公子先喝吧。”然后将瓢送到林逍逸面前。

此间并无其他的饮水工具,是以众人都用这一个水瓢喝水。申飞知道吴烈生想毒死林逍逸,好得到逍遥派的秘籍,不禁暗骂其心肠歹毒。林逍逸虽是逍遥派叛徒,做了许多罪不容赎之事,但是申飞又怎能眼睁睁看着林逍逸被人害死呢?

可是现在点破,双方必定发生冲突,不论后果如何,与申飞并无益处。于是申飞打定注意,到关键时刻,再出言阻挠,好救林逍逸之命。

林逍逸将水瓢推回,说道:“在下并不干渴,还是吴兄自己用吧。”吴烈生又复推回道:“林公子帮了鄙教偌大的忙,是鄙教的大恩人,其有恩人不饮自己就饮的道理,林公子莫要推托了。”历行风也忙煽动道:“吴贤弟此言极是,林公子理应先饮。”林逍逸似乎推让不过,就将水瓢接了过去。历、吴二人以为奸谋得逞,相视窃喜。不料,林逍逸端着水走到尹天刚身边,说道:“尹兄有伤在身,该当补充水分才是。”说着蹲下身子,将瓢凑到尹天刚嘴边。尹天刚处于昏迷状态,张口便要喝。

历行风担心地赶到林逍逸身后,伸手阻止道:“林公子不可……”林逍逸扭头看向历行风,愕然问道:“不可何事?”历行风一时找不到借口,不禁呆在一旁。申飞恰好背着尹天刚而坐,看不到林逍逸,不由得竖起耳朵,瞪大眼睛,想知道林逍逸是否当真要喂尹天刚喝毒水。吴烈生此时正在申飞对面,忽然见到申飞猛地睁开眼睛,神色惊恐,顿时警觉道:“不好,这孩子一直假睡,定然知道了计谋。”

于是上前一步,随手封了申飞的哑穴,并说道:“在下刚刚才喂尹长老喝过水,林公子无须担心。还是林公子自己慢饮吧。”尹天刚可能因冷气沁肺,竟悠悠地舒醒过来。他因无人照料,早已饥渴难当,乍见水在口边,连谢字都顾不得说一声,捧起水瓢便喝。这下,愁坏了历行风,急坏了申飞。

历行风毕竟念及主从情义,不忍尹天刚就此而死,但是他苦于不能明言,否则就自破阴谋,难脱其咎。申飞虽然一心想救人性命,可是无论他使多大的力气,也是张大了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吴烈生因与尹天刚有隙,并不关心其生死,所以未有太大反应。刚喝下毒水,尹天刚便捧腹叫痛。吴烈生早有准备,越过林逍逸,迅疾封了尹天刚全身要穴,令尹天刚有痛自知,叫唤不得。

然后,吴烈生解释道:“尹长老内伤服发,这样可减轻他一些痛楚。”见林逍逸并不置疑,似乎信以为真,吴烈生就拿过水瓢又去舀来一瓢水,递给林逍逸道:“林公子请用。”

林逍逸未接水瓢,好象猛然想起某事,恍然道:“在下忽然想通了秘籍中的一节话,务必要去印证一下。历教主与吴兄慢用,在下要失陪一下。”说罢出洞去了。吴烈生追到洞口,又颓然而回,说道:“已经去的远了。”两人无计可施,惟有面面相觑。至于林逍逸到底是否看穿了诡计,两人心中谁也没底。

到历行风忽然记起尹天刚时,尹天刚早已七窍流血而死。历行风难免有些懊悔,但又不能谴责吴烈生,惟有对林逍逸恨恨不已。历行风与吴烈生此时也没了吃肉的兴致,干脆坐到洞口等林逍逸回来。申飞又是饥饿,又是为尹天刚之死懊恼,只好收心敛神,忘我打坐了。

但是,一直到天黑,仍不见林逍逸回来,历、吴二人不禁怀疑林逍逸识破阴谋,借机逃遁了。吴烈生说道:“教主,看情形林逍逸已经逃走了。现今,我们也应该尽快离开,难保林逍逸不泄露此地。”历行风点头赞同。吴烈生又道:“属下认为,在离开之前,教主应把混元益气丹服下,那时我们便不惧他人来抢丹了。”历行风尚有犹豫道:“但是本座仍然有些不放心。”

吴烈生当即劝道:“大丈夫行事,当有所凶险。混元益气丹乃旷世灵丹,岂是一般人无勇之人所能受用。教主一向行事果断,今次也万万迟疑不得。“最终,历行风受不住吴烈生的劝说,点头同意,并且夸赞吴烈生道:”

吴贤弟对本座忠心有佳,日后必当封吴贤弟做护法。“吴烈生连忙推迟,然后到洞中取配制好的毒水。此时洞内光线极暗,已经看不清楚东西。吴烈生取瓦罐时,申飞只模糊看到他的背影。依稀看见他从怀中掏出什么物事,抬臂倒入罐内,然后摇了摇瓦罐,这才抱出去奉给历行风。虽在吴烈生不停的催促下,历行风仍旧捧着毒水,不敢喝下。

忽然,历行风捧着瓦罐走回山洞,说道:“我们何不先让这孩子先试用一下,看有何结果。”吴烈生忙阻拦道:“教主使不得……”历行风回首问道:“林逍逸都逃走了,这孩子已无用处,为何使不得?”

吴烈生一时着急,呼不出理由,但是仍然阻止历行风将毒水给申飞喝。申飞才思机敏,见此情形,怎能想不明白此中原委。吴烈生刚才取毒水时,必定故计重施,又在毒水中加了彩菌露之毒,增强了水的毒性,意图毒杀历行风。而吴烈生阻止历行风让申飞试药,无非是害怕申飞喝了毒水即死,阴谋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