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吕布小吃了一惊,眉头一挑,用很意外的语气喃喃道:“许攸这个家伙怎么还没死啊?”吕布最看不惯的就是许攸,他每次看到许攸,就很想在许攸的脸上来一拳。
吕布看了一眼曾刚,随即双腿一夹马肚,扬声道:“走,去看看这个命大的许攸!”
片刻后,一行人在那名报讯骑兵的引领下来到发现许攸几人的小院。此刻,率军搜查汜水关的那名营统领已经在这里了。看到主将吕布到了,统领连忙上前见礼,“将军。”
吕布嗯了一声,问道:“许攸呢?”
统领指着身后一段被火烧塌的矮墙回答道:“就在那矮墙后面。”
吕布顺着统领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站着的几十个士兵和几个医官。“走。”吕布扬声道,随即抬脚走了过去,统领和曾刚紧随在后,后面还跟着十几个士兵。
来到矮墙后,许攸等四人映入眼帘,几名医官正蹲在地上给四人做检查。
吕布扫了几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定在许攸的脸上,冷笑道:“许攸,你的命还真大啊!”
许攸循声看去,不过由于许攸长时间处在黑暗中,眼睛还未恢复视力,所以看不清楚眼前的人,然而他能听出对方嘲弄的语气。顿时大怒,想要站起来,不过腿一软又摔了回去,扯着嗓子吼道:“你是谁?我要到主公那去告你!”
吕布哈哈一笑,很傲慢地回答道:“你家爷爷是吕布!”
许攸露出微讶的神情,他没想到吕布这位大军主将竟然会半夜三更地跑到已成废墟的汜水关中来,他哪里知道吕布根本就是为了搜索袁绍才会如此不辞辛劳。
许攸愣了片刻,随即语气威严地对吕布道:“你虽然是主公爱将,但也不应言语失当!”
吕布冷冷一笑,懒得去理他。目光移到另外三人身上,其中两个不认识,第三个他认出来了,“这不是韩猛吗?怎么在这里?”
现四人的那个队长立刻回禀道:“回禀将军,这三人是和许攸先生一道在这里的地下室中被发现的。”
吕布点了点头,看到韩猛嘴角的血迹,问道:“他怎么受伤的?”
队长又回禀道:“此人躲在水缸中突然袭击在下,在下等还击将他打伤。”
吕布轻蔑地笑了笑,嘲讽道:“韩猛也算是袁绍麾下的猛将了,竟然还敌不过几名士兵!真是废物一个!”
随即问正在检查韩猛的医官道:“他怎么样了?不会就这么死了吧?”医官停下手头的工作,回禀道:“他没有大碍,只是暂时晕厥罢了!”
“那这两个呢?”
“这两人也没有大碍,只是被大火产生的高温烘晕了罢了。”
吕布呵呵一笑,看了一眼正满面怒容的许攸,说道:“看来命大的还不只许攸先生一个人嘛!”,语气颇有些讥诮的味道。
许攸很愤怒地哼了一声。
吕布转头对身侧的统领道:“去弄几辆马车来,把他们载回军营。”
统领立刻回禀道:“末将已经命人去叫马车了。”
吕布点了点头,“汜水关的搜查工作就交给你负责了。”“是。”统领抱拳应诺。
“曾刚,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我们回去。”“是。”
一行人从汜水关中奔出,当先骑着赤兔马手提方天画戟的轩昂大将真是吕布,紧随在他身侧的是副将曾刚,跟在两人身后的是数百名骑兵。
清凉的夜风迎面吹来,吕布登时感到整个人为之一爽,长出一口气,骂道:“真******舒服啊!”低头看了看满身肮脏的黑灰,眉头一皱,对曾刚道:“走,去河里洗个澡。”曾刚稍作思忖便抱拳道:“紧遵将军号令!”,吕布哈哈一笑,笑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举起方天画戟,对身后的众骑兵扬声道:“跟老子洗澡去!”众骑兵当即欢呼了一声。
一行人在距离大营辕门外不远处打了一个转,径直朝军营边的一条河奔去。这条河是条不知名的小河,属于黄河的支流,军营就坐落在这条河边,营寨一般都会下在靠近水源的地方,以便于取水。
一行人飞驰奔到小河边,一个个迫不及待地脱掉衣甲冲入河水中,而吕布则骑着赤兔马直接冲入水中,掀起大片的水花,口中还不时地大叫着。
……………
一行人半个时辰后回到军营。吕布一回到大帐中,便倒头睡下了。曾刚则在营寨中巡视了一圈,然后才回到自己的营帐。曾刚这个人为人谨慎,正好可以弥补吕布粗疏的缺点,有鉴于此,陈楚将曾刚派到吕布身边做副将。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许攸等四人被百余名士兵护送到军营中,曾刚立刻给他们安排了住宿的地方,同时命令几名医官守护这四个人。
……
第二天一早,陈楚接到了吕布发来的最新的报告。此刻,陈楚正在洛阳大将军府的书房中处理公务,下面左右首坐着的分别是军师周瑜和大将张飞,其他的人则各有各的任务。美丽而又英气逼人的张蕊和孙仁跨着宝剑一左一右地立在陈楚身后。
看过报告后,陈楚不禁心生感触。靠在靠椅上沉默了片刻。
“主公,不知奉先将军在报告中都说了什么?”周瑜轻声问道。
陈楚轻叹口气,将报告递给周瑜,感慨道:“想不到,短短数月间便是沧海桑田的巨变!”
张飞盯着陈楚,一脸急不可耐的神情,他非常好奇吕布究竟在报告中说了什么,更关心吕布是否抓住了袁绍。
周瑜看过报告后,叹了一口气,看着陈楚感慨道:“想不到曾经纵横天下声势显赫的袁绍竟然最后落得如此下场!”陈楚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我说大哥,你就别打哑谜了!”张飞急切地说道。
陈楚、周瑜相视一笑,陈楚解释道:“也没什么!就是汜水关上最后的袁绍军已经被肃清了,只有王允、颜良这两个人跑掉了!”
“那袁绍呢?”
陈楚叹了口气,轻声回答道:“袁绍已经死了!”
“是吕布杀的吗?”
陈楚摇了摇头,“袁绍应该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中。”张飞流露出诧异的神情。
陈楚看了一眼周瑜,周瑜会意,解释道:“根据之前奉先将军传回的报告判断,汜水关中的袁绍军定然是发生了内乱,以颜良为首的不愿意归降我军,于是纠合亲信袭杀了袁绍,从而获得了大军的指挥权,然后便有了奉先将军同袁绍军这支残军的一场战事。”其实吕布发回的军报中只是简要地叙述了当时他看到的情况,而周瑜竟然能据此将整个事情推断得八九不离十,周瑜的智谋之深实在是让人感慨。
张飞露出恍然之色,点了点头。
这时,周瑜朝陈楚抱拳道:“主公打算如何对待已死的袁绍呢?”
陈楚稍作思忖,回答道:“不管怎么说,袁绍也是大汉丞相,这身后之事也不能含糊。告诉陈琳,在洛阳近郊找一块地做为袁绍的坟冢,并准备以三公之礼安葬。”
周瑜面露佩服之色,拜道:“主公英明!”
陈楚淡淡一笑,“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是。”周瑜抱拳应诺。
陈楚在前世时的生性就非常豁达,不易记仇,再加上现代思想的影响,他对已死的对手只有感慨之心,根本就没有报复之意。在他的心中,人死万事休,过往的一切就不用再说了。
陈楚转头看着张飞,笑问道:“翼德,这些天你都在训练归降的袁绍军,感觉怎么样?”
一听到陈楚提这事,张飞登时就来火了。吹着胡子,骂骂咧咧地说道:“俺老张也算是沙场老将了,经我手的新兵蛋子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可从没见过这样的士兵,根本就扶不上墙的烂泥!”
陈楚不禁眉头一皱,看着张飞,笑道:“难道翼德还收拾不了他们吗?”
张飞登时急了,拍着胸脯嗡声嗡气地说道:“在我面前,他们哪里敢耍滑头!”陈楚身后的两位英姿飒爽的女将见张飞的模样有趣,忍不住娇笑出声,现场有些严肃的气氛登时荡然无存了。
张飞看着陈楚身后的两女,焦急地分辨道:“两位嫂嫂,俺老张说的可是实话!”
陈楚和张蕊、孙仁登时愣了一下。陈楚转头看了孙仁一眼,神情中带着一种莫名的意味;张蕊很有火气地狠狠地瞪了张飞一眼;孙仁神情很凶悍娇蛮,然而这只不过是掩饰内心的羞意罢了!一旁的周瑜似笑非笑地看着几人大眼瞪小眼。
“好了。说正经事,翼德你对这支有袁绍军降军整编的军队究竟怎么看?”,陈楚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张飞稍作思忖后回答道:“这些都是老兵油子,‘先生们’在这里的作用很有限,要将他们的战斗素质训练上去很容易,但是要让他们的战斗意志达到我们征北军的水平就非常困难了,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
陈楚面露思忖之色,缓缓地点了点头。突然抬起头来问道:“翼德和令明、恶来他们谈过这事吗?”
张飞点头道:“谈过。”
“你们的看法呢?”
张飞双眼一亮,露出一个兴奋的神色,回答道:“我们都认为与其整编这样的军队,还不如完全编练一支新军!”
陈楚不禁有些心动。询问的目光投向周瑜。
周瑜朝陈楚抱拳道:“主公,整编这支新军并不完全是为了扩充军队啊!”陈楚当初之所以会决定将袁绍军的降军整编成一个军团,主要是考虑到稳定洛阳民心的须要,毕竟一支基本上由本地子弟组建的军队对稳定当地民心有相当正面的作用。